第295章一点同情
这句话无疑给自己扇了一巴掌,他望着她皱眉惊讶的表情,苦笑道,“早点休息。”
语毕,他轻轻的带上门离开,留下一连窜的疑『惑』给她。
也留下一连串的困『惑』给自己。
顾靳则回到房间,想起她的话,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
他在想,自己对她是多一点弥补,还是多一点同情?
亦或者只是想要帮帮她?
他做这些事情,没有给自己找特别适当的理由,只是想这么做,就这么做了,若是真的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他想也许就是弥补吧。
如若不然,还会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翌日清晨,谢琳琳是痛着醒来的。
每每遇到经期,都会疼的她受不了,她还记得,最严重的一次便是浑身抽搐的送往医院。
那会儿,她才十六岁的小姑娘,疼成这样被送进医院,医生还以为这小姑娘是跟男人乱来有了宫外孕,再三严肃的把谢琳琳问得个大红脸,才罢休。
有人说,生完孩子,这经痛就该好了。
她孩子都生了好几年了,可每次都止不住疼。
李婶进屋的时候,看见她满头大汗的捂着肚子,脸『色』惨白,样子很是吓人,赶紧吓得去叫顾靳则来,他来的时候,看见她已经卷缩成一团,皱紧眉头,紧咬着唇瓣好似在隐忍着疼痛。
他来到她身边,“怎么样了?”
谢琳琳疼的不想说话,只是无力的摇摇头,手一直按着腹部。
意识到她的情况有点严重,他不由分说的将她打横抱起,大步流星的走出房间,迈着大步子,朝李婶吩咐,“叫人备车!”
他看向她苍白的脸蛋,紧张道,“再忍忍,马上去医院。”
她卷缩的靠在他的胸口上,任由他带自己去任何地方,只要那个地方有止痛『药』,有让她不再疼痛的『药』物。
车子在火速赶往医院的时候,她也靠在他的怀里,任由他半搂着自己,谢琳琳是有感觉的,感觉到他的紧张和心跳,他这么紧这么紧的抱着自己,那种感觉就好像做梦一样。
靠在他的怀里,眼角不禁有泪水沁出来,打湿了他的衬衣。
那些泪水,不是因为太痛。
而是因为这让人不敢相信的温柔和关怀紧张,竟然是属于她的。
她觉得心酸,或许是再加上病痛的缘故,让她的心里特别的泛酸,眼泪就止不住的落下来,而顾靳则自然是不知道她的心思,全当她的眼泪是因为经痛。
拍拍她的手臂,低声道,“就快到医院了,再忍忍。”
抵达医院,他抱着她来到妇科,医生见她血色苍白,的确有点严重就开了止痛针,让她挂水,还给了个热水袋交给顾靳则,中年女医生抬眼看了眼顾靳则,笑着道,“下次你太太再痛经,就用热水袋给她敷敷,或者准备一点生姜红糖水给她,其实痛经是小事,你不用这么紧张,轻微的疼痛用这些方式减缓是最好,药物对身体是有影响的。”
“诺,在她小腹那里,敷一下。”
医生将热水袋交给顾靳则,就微笑的离开,顾靳则手里拿着热水袋还真不知道要怎么给她敷。
他坐在她的床边,见她睡着了都紧皱着眉头,叹口气,拿开她放在小腹上的手,用热水袋轻轻的帮她热敷,左右移动,直
到她的秀眉舒展开来,直到她睡沉了。
谢琳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只知道一醒来手一动,就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握在他的手掌心中。
那一瞬,心口悸动。
她清晰的感受到他手掌的温度,感受他握着自己手的真实感觉。
他为什么会握着自己的手?
是巧合?还是有什么寓意?
她就傻傻的任由他这么握着,不想去动,任由自己胡『乱』去猜。
直到他自己醒过来,才松开她的手,见她已经醒了,直起身来,道,“醒了?那我们……回去吧。”
她说,“好的。”
谁也不知道,在他说,“我们……”
她的心里有多么的汹涌澎湃,尽管她的面上表现的多么的平静。
在回去的路上,她想了好多好多,抵达别墅,顾靳则让她在那里等着,他去放车,她坐在外面的石凳上,等着他的时候心里很平静。
想了很多很多,所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来的,直到他也在自己的身边坐下来,偏头看向她,问,“在想什么?”
她保持沉默,隔了好久好久才说,“今天的星星多吗?”
他不解的挑眉,继而看向夜空,答,“嗯,很多星星。”
闻言,谢琳琳浅笑,唇边扬起柔软的弧度,“明天是阿哲的生日,他每年的生日前晚都会叫我陪他看星星。”
??
“他很喜欢天文学,所以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只可惜,他还没有来得及上大学,还没有来得及去学习这方面的知识。”
想起弟弟阿哲,谢琳琳的心里涌起丝丝酸涩,眼眶湿湿热热的。
以前,她总劝说阿哲要学习点有用的技能
,这天文学想要出人头地实在是太难,可他偏偏就独爱这方面的东西,还经常拉着她一起到山顶去看星星。
因为山顶上距离星星又近了一点。
他们穷,没有钱买望远镜,买任何的观星仪器。
所以阿哲很懂事的说可以到山顶上,这样距离星星又近了一点,尽管这个说法是那么可笑和站不住脚,可谢琳琳也习惯了每年这个时候陪着弟弟上山去看星星。
好在,每年的这一天,繁星点点,格外美丽。
曾经的画面成为此刻的痛,她想到阿哲的笑容,心里的伤疤就好像被撕开一样,隐隐的痛。
顾靳则侧脸看着她已经红了的双眼,以及那泪光涌动的样子,他的心蓦然好像被针扎了一下,有太多的愧疚涌上来,让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她。
他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的立场和资格去安慰她。
他唯一意外的是她会在他的面前提起她已逝的弟弟。
谢琳琳微仰起头,尽管看不见,可脑子里对过往的记忆还在,繁星点点的夜空,弟弟的笑脸那么清晰的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就好像又重新看见了这一切。
她弯起嘴角,眼角却已湿润。
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坐着,想要再多坐一会儿,再久一点去感受弟弟的存在。
她虽然没有痛哭,没有用任何的言语来表达自己的痛苦,顾靳则却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悲恸,他伸出手,紧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凉,没有一点温度,他握着,哽了好久才开口,“外面凉,回屋里好吗?”
“我想再坐一会儿。”
他见她如此坚决,叹口气,只好默默的陪着她坐
着。
隔了好一会儿,她突然问,“你是怎么知道自己跟我弟弟的事情有关系的?”
她还记得,他那会儿死不承认。
怎么会突然又承认了?
顾靳则闻言,看向她,“想听我解释了?”
他一直想解释清楚,可她的情绪一直很激动,而且还特别的抵触他,让他不敢开口……
怕激起她的情绪,怕影响她的病情。
谢琳琳没有回答,默默的等着他的下文,他松开她的手,从裤兜里掏出了烟盒,抽出一根,夹在那修长的手指里,微低下头去点烟,岂料,她却轻咳了几声。
闻声,顾靳则看了她一眼,又将烟收起,隔了好一会儿才说起当年的事情。
经他简单的概述,过去的一幕幕真相在眼前呈现,他说完后,看着她良久,才说,“当初以为是我,为什么没有报警。”
那会儿他对她那么狠,完全不留任何情面,她怎么还能做到如此?
他的目光锁定着她脸上的表情,好似想要看出什么,可她脸上的苦笑却刺痛了他的双眼,让他不由得皱眉,紧接着道,“后悔了?”
谢琳琳不答,沉默良久,才轻轻的说,“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谈。”
语毕,她站起来想要离开,可眼睛看不到,她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走,顾靳则上前扶住她,低声道,“脚下有台阶,慢点。”
他搀扶着她慢慢往屋里走,不再追问什么,待她进屋躺下,他才准备离开,走到门口又转过身看她一眼,想说什么,却看见她翻过身背对着自己,再多的话顿时哽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他默默的关上门,又望着那扇门怔怔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