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那就搜一搜
自苏家父子来后，郑卓然头一次直接表明了立场，“汪帅司在此，想来底下的人也不敢乱来。若是向家当真无辜，通过搜查自会还向家一个清白的。老夫人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呢？”
一句话逼退了向老太太，郑卓然又转向汪帅司，“帅司，若是贼人真进了向府，老夫人和夫人却蒙在鼓里，我们走后，这向家老的老小的小，贼人凶残，岂不危险了？”
郑卓然此话有些打动了汪帅司，他也转过头看着向老夫人，眼中满是询问劝说之意。
见状，向晚拉了拉老太太的衣袖，偷偷在她手心写下了“条件”二字。
向老太太立时反应过来，她不屑地冷哼一声，垂着眼皮瞥了苏荷一眼，“都道是心中有鬼，便看什么都是鬼，老婆子今日算是见识了。”
“我们向家身正不怕影子斜，倒也不是拦着不让查。”怼完苏荷，她又转向郑卓然，“只不过，寡妇门前，最忌事多。若是今日你一句，明日我一句的，任谁听了都能上门查问指摘，大人觉着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汪帅司颔了颔首，“老夫人此言有理。我看不如这样，苏大老爷你立下军令状来，若是待会儿查问过后，向家并未不妥，苏家须得给向家一个交待！”
“这……”听说还要担保，这举报不再是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的事儿了，苏大老爷便有些犹豫起来。
他拿眼去看苏家管事，苏家管事笃定地朝他点了点头。苏大老爷这才将心一横，他一锤桌面，“行！若是向家真的没有贼人，我苏家甘愿奉上五百两银子作为赔礼！”
啧！又是五百两，这个回答让向晚非常不满意，她再次一脸天真无知地开口，“谁不知道苏家有银子，不过今日之事却与银子无关啊。”
苏大老爷恼怒，这向家还真是没规矩，小辈们一个二个的，想跳出来插话就跳出来插话，这要是在他们苏家，早就一个巴掌挥上去了。
不过，有了上回的教训，这次他是不指望向老太太能出面管教约束了，苏大老爷像挥苍蝇似的挥了挥手，不耐烦道：“你待如何？”
向晚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若是查过之后，我向家没有问题，苏大老爷需亲自敲锣打鼓绕城一圈，为我向家恢复名誉！”
话音刚落，屏风后面的向早就已经配合地拍手叫好，“三妹妹说得不错！谁稀罕那几两臭银子，非要绕城一圈为我向家恢复名誉不可！”
苏大老爷只觉十分的荒谬，他再次一甩衣袖，呵斥道：“胡闹！”
向家这死丫头，怎么敢让他做出当众吹吹打打的事来，他又不是伶人！
向晚却木呆着脸，语气转为严肃，“就因为您一句话，如今围在向家门口看热闹的，怕是已经将几条街都挤得水泄不通了吧？若是真依您所言，到时候苏家只用偷偷送来几百两银子，怎么算都是我向家吃了亏！”
老太太也点了点头，出声表示支持，“不错，想要进府搜查，就得照着三丫头的意思，否则一切免谈！各位趁早请回吧，老婆子这就给皇上上则子！”
苏大老爷大怒，“你！你们！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这家怎么连一个能说话的男人也没有！
郑卓然才不在意苏大老爷和苏家会不会颜面扫地呢，这件事已经拖的太久了，他必须立刻进向家后宅查看才是。
因此，他转为向苏大老爷施压，“如此倒也公允。”
这姓郑的完全没将他们苏家看在眼里，亏得他们一心一意想要巴结上他。苏大老爷一张老脸涨的通红，有些下不来台。
苏荷上前扶住父亲，低声劝道：“阿爹，不如先答应下来，让人进去搜查要紧，只要能抓住向家的把柄，什么吹吹打打也不过是妄想罢了。”
苏大老爷思索片刻，他想到自家管事告诉他这件事时的信誓旦旦，轻轻点了点头。
也是，自己跟几个妇人扯这些做什么，只要等会搜出了贼人，哪怕只是搜出了一点儿犯忌之物，他也要让这向家吃不了兜着走，坐实了通匪的罪名！
想到这里，苏大老爷黑着一张脸点头道：“好，就依你们，绕城就绕城。”
谁知向晚又道：“当然，银子也不能少，五千两！”
苏大老爷顿时抓狂，不是说不稀罕银子的吗？五千两！你怎么不去抢！
向晚继续木着一张脸遗憾地表示，这话可不是她说的。
可惜没人理会苏大老爷的愤恨，为了能将顺利搜查这事儿办下来，他们都当苏大老爷已经全部应承下来。反正么，赔的又不是他们家的银子。
见苏大老爷还算识趣，汪帅司的面色和缓了一分，他询问起老太太，“老夫人，您看？”
老太太这时候倒也干脆起来，她叫来内外管事，吩咐他们各自看好各院下人不让随意走动后，便示意郑卓然可以让人进来查看了。
郑卓然被此事纠缠了快半个时辰，实在有些耐不住了，见状赶忙吩咐小厮竹叶，叫他领着人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细细搜过去。
其实除了那块阔大的演武场外，因为向家人口少，实际占地面积并不大。因此，竹叶很快便领着人将向家里里外外都查了个遍。
他又拿着仆妇名册，将府中人员逐一核对过了，就连回家坐月子的几个媳妇子也没放过。
两柱香后，在厅中喝茶众人或焦急或无可奈何地或七上八下的等待中，竹叶终于再次快步进来。
只见他先抱拳行礼，然后对郑卓然摇了摇头，“回世子爷，都查过了，向家并没有藏匿可疑之人，也没有发现赃银，甚至连左臂受伤之人都没有。”
此话一落，厅里坐着的向家诸人都是精神一振，老太太更是将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放，她以胜利者的姿态环顾四周，“如何！”
郑卓然脸上也浮现出凝重之色，莫非真是苏家胆大包天，竟敢借自己查问官银失窃一案，公报私仇攀污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