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2:头一回给人打到流鼻血
周自衡察觉到鼻腔里似乎爬出一道热流,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摸到一股温热粘稠的东西,再去看时,指腹上一片猩红。
他自己都懵了:
草?!
三十年来,打过无数仗,受过无数伤,还特么头一回被人打到流鼻血!
俞小野看见周自衡流鼻血,也怔住了。
两人四目相对,都傻了似的。
俞小野:完犊子了,二哥居然把场长打到流鼻血!
二哥,还是你勇!
俞小野慌张地跑上前道歉:
“对不起,场长,对不起!”
嘴里跟周自衡道着歉,人却绕过周自衡,直接跑到二哥面前:
“二哥,二哥你怎么样?”
俞二野挨了那一记重拳,趴在地上疼的喘不过气,一张脸憋的通红。
俞小野见状,吓的脸都白了,怀疑二哥是不是被打到内脏破裂,赶忙回头问周自衡:
“场长,我二哥怎么样了,你刚才下手重不重?”
周自衡抹了把鼻血:
“你说呢!”我下手重,难道他下手不重?!
周自衡这时才察觉到鼻子巨疼,疼得他脑门嗡嗡的,险些站不住。
他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扶住旁边的树干,不住的大口喘气。
俞小野跪到二哥身旁:
“二哥,你怎么样?”
俞二野抱着肚子在地上打了个滚,好半天才喘过气,嘴里骂道:
“臭流氓,我打死你,欺负我妹妹!”
俞小野见二哥骂的这么激烈,看来暂时没有大碍,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赶忙解释道:
“二哥,不是的,他没欺负我!”
“小野,你别怕—————”
“二哥,真不是,他是场长!”
“场长?”俞二野有点懵,“场长是谁?”
俞小野急的不知该怎么跟傻二哥解释,先扶着二哥坐起来:
“反正他不是欺负我。”
“可是,他刚才明明—————”
“是你误会了!”
“可是————”
“没有可是!”
俞二野有点搞不明白啥状况,他刚才明明看见这个臭流氓一直跟踪小野,还跑上去拉小野的手,还死皮不要脸的抱小野来着。
这种臭流氓,怎么会是场长呢?
俞二野懵逼了。
他傻傻地望着单手撑在树上的周自衡,见这男人身材瘦高,仪表堂堂,穿的特别体面,白衬衫扎在黑裤子里,脚上一双黑皮鞋,浑身上下别说补丁了,连褶子都少见,整个人又干净又敞亮。
俞二野想不出什么文绉绉的词来形容,总之就是,这男人真好看!
穿的好看,脸长的也好看。
俞二野从没见过哪个男人这么好看过,比电影里的男演员还好看。
俞二野也搞不懂,这么好看的男人,为什么会耍流氓?
俞小野见二哥还在发呆,不过似乎没有什么大碍,她这才赶忙起身去看周自衡。
周自衡还在一手扶树,一手捏着鼻子,双眉紧促,似乎很疼的样子。
俞小野掏出手帕上前给周自衡擦鼻血,连连道歉:
“对不起,场长,对不起,我二哥不是故意的。”
周自衡完全没了脾气,低头捏着鼻子,心累地说:
“你们家,没一个好惹的,我长这么大,头一回给人打到流鼻血。”
俞小野:“—————”特别心疼,又莫名有些想笑。
俞二野看着小妹又是赔礼道歉,又是拿自己干净的手帕给那臭流氓擦鼻血,终于觉察到自己好像真的打错人了。
他捂着肚子从地上站起来,有点茫然无措。
俞小野回头对二哥说:
“二哥,你先回去吧。”
俞二野想说那你怎么办,可是看看小妹对那个男人特别关切的样子,就没问出口,只问了句:
“那你呢?”
俞小野头也不回地说:
“你先回,我一会儿就走。”
俞二野见小妹只顾着给那个流氓场长擦鼻血,也不理自己,呆站了一会儿,不知到底该不该走。
万一自己走了,这个臭流氓再欺负小野怎么办?
可是,看小野那么关心他,这两人关系好像不太一般。
愣怔了好一会儿,见小妹迟迟不理自己,俞二野在旁边站着无趣,最后只好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摸着脑袋,茫然地走了。
一步三回头地琢磨,这个流氓场长到底啥来头?
看起来好像很不简单。
小妹好像还挺怕他的。
还有,这男人看起来不算壮,但是力气好大啊,这一拳下来,肚子疼死了!
俞二野离开了小树林,来到了他们新家的地址。
在新家的工地上找到了正在干活的爸爸。
俞家辉看见儿子来了,知道肯定是跟着老蒲的马车来接小野回连队的,便随口问了句:
“你妹呢?”
“她——”该怎么回答,难道说小妹正跟一个男人在林子里抱成一团?
俞二野有点说不出口。
想到了那个被打到流鼻血的流氓场长,俞二野问道:
“爸,场长的官是不是很大?”
“你说呢?”
听这意思,应该是很大了,俞二野有点担心:
“遭了,我刚才好像把场长给打了。”
“哈?!”
“我把他鼻血打出来了。”
“我靠!你把哪个场长打了?你为什么打他?”
俞家辉这时候也急了,这傻小子把场长打了,回头场长让他抓打人的凶手,他是抓,还是不抓?
“你到底把哪个场长打了?”俞家辉又问。
“就是那个,长的很好看的,穿着白衬衫,黑皮鞋,看起来很干净的那个场长。”
俞家辉一听,这么骚气,不可能是隋场长,肯定是周自衡了!
俞家辉紧张道:
“你为什么打他,他干什么了?”
“他就——”
俞二野笨嘴拙舌、语言贫乏,不知该怎么描述当时那个场景,反正就是抱一起了,小野不让抱,流氓场长非要抱,抱住了不松开,可是这些话有点说不出口。
俞家辉见傻儿子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急的一口老血都涌到嗓子眼里了:
“到底怎么回事,他是不是跟你妹在一起,是不是对你妹耍流氓了?”
“对对对!”
“怎么耍的?快说!”
俞二野还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就学着流氓场长当时的样子,把俞家辉当成俞小野,先是牵起俞家辉的手,接着试图把俞家辉搂怀里。
俞家辉给恶心的目瞪口呆:
靠,周自衡这王八犊子,还口口声声说不会对小野做什么出格的事,就这特么还不出格?!
俞家辉咬牙切齿:
“老二,打的好!还得是你!”
———
河边。
周自衡的鼻血终于止住了。
俞小野的手帕也被鲜血染的通红,两人来到河边,俞小野把手帕洗了,拧干,回来继续给周自衡擦干涸的血渍。
俞小野一边擦一边心疼道歉:
“对不起啊。”
“没事。”
周自衡安静地享受着小姑娘温柔细心的擦拭,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这张小巧秀丽的鹅蛋脸,感觉鼻子也不疼了,脑袋也不嗡了,甚至有如沐春风般的享受。
要是每天能跟她这么近,每天被她关心、被她心疼、被她照顾,每天挨一下又算的了什么?
刚刚也是怪自己,脑子里全是俞小野,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
这要是放以前,别说偷袭,就是十米开外的埋伏都不可能。
果然,美色误人!
两人坐在河边的大石头上,俞小野终于把鼻血擦的干干净净的,只是鼻尖还有点红,怕是要过一会儿才能消。
两人离的很近,她看着他的鼻子,他看着她的樱桃小口。
呼吸交错。
周自衡微微俯身,在嫩红的樱桃小口上落下蜻蜓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