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7:好羡慕老二
徐英见这边亮起电灯,匆忙吃完饭过来。
一进门,俞正贤高兴地冲徐英说:
“妈,孩子有名字了,叫长宁,俞长宁,好听不?”
徐英还是没搭理俞正贤,她知道这必定是沈瓷起的名字,搁那王八犊子的水平,最多起个狗蛋、铁蛋、毛蛋、臭蛋,一辈子也想不出长宁这么文气的名字。
徐英从俞正贤手里抱过孩子:
“去吃饭吧。”
“哦,妈,那你辛苦了。”
“行了你快滚吧。”
俞正贤这才出了屋子去吃饭。
徐英抱着包被,低头看见孩子睁开了眼,笑道:
“我们长宁醒了,是不是该饿了?小沈,你吃完饭再喂一次吧,多喂几次奶水就下来了,先帮你吸吸,要是吸不出来,让翠花过来喂两口,她的奶水多到吃不完。”
“好。”
等沈瓷放下碗筷,徐英让她再次给孩子喂奶,依旧是吸了半天吸不出来,孩子又哭了。
徐英就到门口,把翠花喊了过来。
翠花过来,动作熟练地抱着小长宁,十分自然地解开棉袄扣子,露出沉甸甸的胸器。
孩子一口叼住,开始用里裹着,没几下,就听到咕嘟咕嘟的吞咽声,奶汁甚至从嘴角流了出来。
沈瓷在旁边看到儿子终于有了口粮,很是欣慰,感激道:
“翠花嫂子,多谢你了。”
翠花听沈瓷叫她嫂子,诚惶诚恐地纠正:
该我叫你大嫂才对,你怎么叫我嫂子呢,可千万别!”
沈瓷嗫嚅道:
“我哪是你嫂子?”
“你怎么不是我嫂子,胖丫要跟你喊大娘,你儿子要跟我叫二婶,就凭两个孩子的关系,也该我叫你大嫂才对啊。”
这不很简单、很清楚的关系吗,城里的知青识文断字的,怎么会弄不明白?
沈瓷还想说什么,但是此时此刻,也不好再说了。
翠花又说:
“大嫂,你放心吧,你只要住在这,以后我帮你喂孩子,反正我的奶水够多,大不了,让我妈再给我杀只鸡,我一喝鸡汤奶水就哗哗往外淌,绝对够这两个孩子吃了。”
沈瓷笑道:
“多谢了,我看看能不能自己喂吧。”
翠花见沈瓷那么瘦,怀疑沈瓷会不会没有奶,不过没关系,她一个人的奶水足够养大两个孩子,到时候大不了她帮着喂,反正都是自家孩子,真正的肥水没流外人田。
翠花没多会儿就把孩子喂饱了,饱到一打嗝往外吐奶。
看到儿子吃饱,沈瓷也觉得踏实了,再次谢过翠花。
没多久,俞小野一边穿戴围巾手套一边进了屋,过来跟沈瓷告别:
“沈瓷,我走了,我跟场长回机关家属院去住,明天中午再过来看你。”
“好。”
俞小野又过来看了一眼大侄子,跟大侄子告别:
“宁宁大侄子,姑姑回家了,你要乖乖的,姑姑明天来看你哦。”
说完,俞小野欢欢喜喜地走了,来到外面,上了周自衡的自行车,两人回了农场机关大院。
徐英送走闺女和女婿,一直等他们骑出巷子,才锁上了院门,也开始安顿一家人的住宿。
来到俞正贤面前跟他说:
“你,今晚到堂屋住,我跟小沈一起带孩子。”
俞正贤听说不让他陪着老婆孩子,一下子急了,可怜巴巴的央求徐英:
“妈,要不,还是让我来吧,我来照顾他们娘俩。”
“你?”
“是啊,这段日子,一直是我在照顾她,你问问她,我照顾的很好的,媳妇儿,你快说是不是——”
俞正贤满脸渴望地望向沈瓷,希望沈瓷帮他说说话,让他今晚留在这,他真不想跟老婆孩子分开。
而且明天就要走了,这一走,还不知哪天才能再见到老婆孩子的面,所以无论如何都要赖在媳妇儿身边,多看看媳妇儿和刚出生的儿子。
谁知沈瓷对俞正贤没有丝毫留恋,直接略过他的请求,对徐英说道:
“徐婶,那就辛苦你留在这了。”
俞正贤:“——”心碎了一地!
徐英:“好了,这下死心了吧,到堂屋睡去!”
最后,俞正贤只能含泪被赶到堂屋,跟老头子一起睡。
徐英决定亲自照顾沈瓷母子俩,是因为她压根不放心俞正贤那王八犊子,不光不放心,也是因为他看出来这王八犊子跟沈瓷之间还很生疏,根本不是正常的两口子。
之前胖丫出生的时候,徐英让俞二野照顾产妇跟孩子,是因为俞二野跟翠花是正经两口子,两口子之间关系到位了,男人可以照顾媳妇儿起夜、照顾孩子吃奶,没有任何避会。
但沈瓷和俞正贤之间关系生疏,沈瓷都不好意思当着俞正贤的面喂奶,更别提当着他的面起夜或者处理私人卫生了。
为了沈瓷母子俩着想,徐英只能把俞正贤赶到堂屋,亲自上阵帮忙带孩子。
俞正贤被赶到堂屋后,看见俞家辉已经铺好被褥、躺进被窝里了,俞正贤膝盖处又是一跳,下意识地看看屋里有没有斧头。
看过了,好像没有,这才战战兢兢上了炕。
上炕之后是真的睡不着,尽管奔波了一天,但是没有任何困意。
身在曹营心在汉,一门心思想着那边屋里的老婆孩子。
他时不时悄悄爬起来,掀开窗帘一角朝沈瓷屋里看,只要看到那边亮着电灯,就下炕过去看看,敲敲窗户,问里面什么情况,要不要帮忙。
前面两次,徐英还很耐心地让他滚。
最后一次,凌晨五点多钟时,孩子哭了,俞正贤又来敲窗户。
徐英气地一把推开窗户冲俞正贤怒道:
“你再来敲窗户,天亮之后就滚,永远别回来!”
“行行行,我走,我不敲了,我再也不敲了!”
俞正贤只好又回到堂屋躺下,这次被骂的终于踏实了,躺下眯了一会儿,打了个盹儿。
天刚蒙蒙亮时,街巷里有了动静,俞正贤又一个咕噜爬了起来,三两下叠好被褥,起床先去灶房忙活,帮忙烧了热水,借着送热水的名义才敢光明正大地过来敲门。
进屋后,觉得屋里冷,又帮着烧了炕,然后才过来看老婆孩子。
一夜没见,儿子好像变了样,变得更清秀、更精神了,俞正贤盯着看了半天,还是看不够。
可是想想一会儿就要走了,这一走,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再见到儿子的面,到时候儿子肯定又变了样,他注定要错过儿子的成长,想到这些,觉得揪心。
他现在终于体会到“老婆孩子热炕头”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了。
好羡慕老二,从前觉得老二憨傻,现在才明白,老二才是所有男人羡慕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