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0:心头略过一丝不详
徐英看这荒凉的院子,忍不住嘀咕:
“家里怎么荒成这样了也不打理打理,这老两口怎么回事,几年不见,人也懒了?”
俞小野看着荒凉的小院,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诶,我怎么感觉,这院子好像没人住啊,你看,金花婶以前家里还养了几只鸡的,现在一个都没了,鸡圈都荒了。”
俞家辉、徐英一起朝鸡舍看去,果然看见鸡舍也被埋在杂草里了。
三个人心头略过一丝不详,徐英慌道:
“快去王寡妇家看看!”
三人又急匆匆赶往王寡妇家,老远看见王寡妇家院子时,居然跟赛金花家的院子一样,院门紧闭、荒草丛生。
徐英一下子脸都白了:
“完了,这两家怎么都没人了?你看看,王寡妇平时最喜欢养鸡了,她家始终有几十只鸡,现在鸡窝里一只都没有了,她怎么一只鸡都没了?”
俞家辉琢磨道:
“不对啊,你看这院子草长那么高,起码荒了两三个月了,可是我一个多月前还收到老蒲的信呢?”
“到底怎么回事,这两家怎么一家都不在了?”
三口人站在紧闭的院门外,都不知所措。
这时候,旁边忽然有人惊叫了一声:
“哟,这不老俞、老徐和小野吗,老天爷,我没看错吧?”
三口人听到喊声,连忙转头,看见隔壁院子里一个中年女人端着个簸箕站在栅栏院里正惊奇地望着他们。
他们仔细回想了一下,这不铁牛妈吗?
铁牛妈见他们在看自己,这才确定自己没看错,惊喜的直接丢掉手里的簸箕,趴在栅栏上问:
“你们一家咋回来了?”
俞家辉顾不得回答铁牛妈的问话,上前问道:
“铁牛妈,我问你,王寡妇家人呢,还有赛金花和老蒲怎么也没了,他们都去哪了?”
铁牛妈朝空荡荡的小院望了一眼:
“哦,他们啊,听说是凯兴湖渔场那边缺看渔场的人,把他们两家调过去看渔场去了。”
听说是这个回答,徐英长出了一口气,腿软道:
“我的妈耶,吓死我了,我还当他们出什么事儿了呢,原来是去看渔场去了。”
俞家辉觉得事情有点离奇,又问:
“去多久了?”
“估摸着得有三个月了吧?”
俞家辉皱眉,不对啊,明明前一个月还收到老蒲的信,信里没说他们两家被调去看渔场的事啊:
“那王寡妇俩孩子呢,小串和小圆他们两个?”
“这俩孩子在县城上初中,平时住校,不在家。”
俞家辉还是觉得蹊跷,不过没有表现出来:
“行,那我知道了,多谢你了。”
“老俞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来,快到我们家来坐坐,今晚在我们家住一晚。”
俞家辉抬头看看天色也不早了,虽然他们惦记赛金花、王寡妇,想早早赶去凯兴湖渔场找他们,但是天色晚了,他们不敢赶夜路,在这里赶夜路是真的会遇到狼的,所以用眼神商量了下,只好先到铁牛家落脚,等第二天再去凯兴湖渔场找赛金花他们。
到了铁牛家,铁牛妈就像招待皇亲国戚似的热情招待他们。
过不久,农场收了工,队里的人听说俞家辉他们回来了,全涌到铁牛家看望他们。
连队里的人都还是老面孔,这几年,这里只有往外走的,没有往里进的,所以都是他们认识的人。
知青们走光了,那些在这劳动改造的人也走光了,洪诚算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洪诚早年在这劳动改造,改造出来后继续在这里劳动,已经在这十几年时间。
半年前他也翻了案,上头还了他的清白,他终于还是离开这里、回到省城,摇身一变,又成了省里的文化名人、京剧大师。
而且因为蒙受了十几年冤屈,成了受迫害的英雄,现在更加名声大噪,比以前还受人尊敬。
洪诚回到省城后,给远在京城的俞家辉写了封信,说自己终于沉冤得雪,终于能清清白白做人,不用再惧怕别人的目光,俞家辉特意写信祝贺他,说以后要是有机会来京城,一定到家里坐坐。
洪诚走了,这在俞家人的预料之中,因为这是历史必然。
可是现在赛金花和王寡妇他们不见了,让一家人心里空落落的,大老远过来结果扑了个空,心里不是滋味。
一家人在连队住了一晚,全连队就跟过年一样热闹,每家自发端了酒菜过来,在队部办公室里凑了好几桌酒席,一帮老熟人吃吃喝喝,闹腾了半夜才罢休。
徐英没心思闹腾,惦记着赶紧天亮,她好到渔场找人,她越想越觉得那三个人把院子都撂了大老远跑到渔场,绝没那么简单,肯定发生了什么。
就这么挨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天一亮,他们便起床,在铁牛家里吃了早饭,临走时把从京城带的一些点心送了一部分给铁牛妈,而后杨队长特意派了辆马车把他们送到场部。
到了场部,匆匆地跟场部的熟人见了个面,又出发前往凯兴湖渔场。
奔波了差不多一天时间,终于在下午抵达凯兴湖渔场。
渔场从前挺兴盛的,现在也逐渐没落、这时候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冬天时会有冬捕的活动,那时候才能恢复以往的热闹繁忙。
在一望无际的湖边,找到渔场场部,一片低矮的拉合辫土房子。
大多数房子大门紧闭,远远望去,只有一家烟囱里还冒着炊烟。
徐英等不及地大步朝炊烟的方向走去:
“快去打听打听,看看赛金花他们到底在不在这!”
俞家辉紧跟在后面陪着,俞小野也一路小跑。
三个人就跟超市里领免费鸡蛋的大爷大妈似的一路跑到有炊烟的拉合辫土房子前。
徐英第一个冲到门口,看见一个老妇女正站在灶台旁贴锅贴饼子。
徐英一声惊叫:
“赛金花!”
赛金花听到忽然有人喊自己,惊的身上一个激灵,等转过身看见来人时,手里刚团好的、还没来得及下锅的饼子直接掉锅台上了。
赛金花直愣愣地看着门口站的三个人,眨巴眨巴眼,以为自己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