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不识好歹
牛掌柜躲在一处拐角，眼见着陆祈沉头丧气地离开了，而姜稚月收拾了东西也推着车子离开，随后想了想，他悄悄的跟了上去。
姜稚月惦记着金宝的病，一路上推车走得挺快，不到一刻就回到了家门口。
“原来住在这啊，还挺近的，”牛掌柜心头暗暗说道。
他想起此前陆祈和东家说过，那个摊位是两个娘子一起经营的，方才那位不同意，倒是可以从另一个人身上下手。
就是不知道另外那位娘子，现在在不在家里。
牛掌柜在外面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敲了门。
姜稚月回来后将推车放在院子里，就赶紧敲了云瑶的房门。她动作很小，就怕金宝在里面睡着被她给敲醒了。
“来了。”云瑶小声地答了一声。
不多时，门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打开，云瑶走出来关上门。
“金宝怎么样了？”姜稚月赶紧问道。
云瑶脸上没了早上的担忧，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似的，“好多了，早上吃了一回药，方才又给喂了半碗。这会儿正睡下，瞧着咳得没那么频繁了，大夫说不出两日就好。”
“那就好。”姜稚月也放下心了。
小孩子可可爱爱，一旦生病了，瞧着小小一团窝在床上，实在是让人心疼。
不过小玖和程儿这两小家伙，似乎很少生病，身子骨儿简直壮得不得了。
云瑶去收拾推车上的坛子和盆子，问道“今日出摊还顺利吧，人多不多？”
“跟昨日一样，不算多，不过生意还不错。”想到陆圻二人，姜稚月笑道“对了，之前那个总来咱摊子的小公子你还记得么？就是那个提议咱们卖些荤食的那个。”
“记得，怎么不记得，每次来都要买上一大堆，还让多加点儿辣。”云瑶笑道“咋了，今日来了又买了许多？”
“不是，今日带了个人来，说是什么酒楼的掌柜，非要买辣椒红油的方子。你是没瞧见，那掌柜的说话，那叫一个······”
“铛铛”敲门声打断了姜稚月的话。
二人对视一眼，姜稚月起身去开门，顺道嘀咕了一句“该不会是朱灵来了吧？”
能在这个时候上门的，好像也只有她了。
不过，这次猜错了。
打开门，见到对方那高高抬起的下巴和圆滚滚的肚子，姜稚月秀眉轻拧，“你怎么来了？”
云瑶听着声音不太对，放下手里的活计出门看了一眼。“时娘子，谁啊。”她走近，瞧着面前的陌生人，疑惑地问道“敢问这位是·····”
牛掌柜呵呵一笑道“二位娘子日安，我是汇贤庄的二掌柜，我姓牛，此前和这位娘子已经在街上见过一次了。”
云瑶看了过去，见见姜稚月隐晦地点点头，便了然了。她笑了笑，说道“哎呦，原来是汇贤庄的掌柜啊，失敬失敬。”
牛掌柜脸色得意，果然还是这位娘子上道。
“不过，不知道牛掌柜怎么找来我们家，是有什么事儿么？”云瑶问道。
牛掌柜撇了姜稚月一眼，笑呵呵地说道“二位，不如咱们进去说？”
云瑶面色顿了顿，打开了大门，笑道“现在这时候家里也没个男人，屋里多有不便。牛掌柜不介意的话，不妨就在院子里说吧。”
牛掌柜虽然不乐意，但也知道影响不好，便顺势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了。
大门洞开，一眼就能看到院子，也免得落下什么口舌。
云瑶自认做得已经到位了，但有些事情，人都只相信自己最想相信的那个猜测。
朱灵是来找姜稚月的。
她此前确实是有些看不上姜稚月出摊的事儿，但如今一个人在家着实有些烦闷。
在家盘算银两之时，恍惚发现他们这次府城之行才过一半，就花费不少了，甚至大大的超过预期。心里不爽快，就想去看看姜稚月的摊位是不是能赚钱。
带着这种自己看不上，却又忍不住羡慕人家能赚钱的心思，她就这么来到了姜稚月的家门口，结果还未等进去，便看见有个陌生的中年男人进门。
朱灵不自觉地心神一动。
如今时公子等人都在科考，这人生地不熟的府城，只有两个女眷在家，怎么会有男人上门呢？
她压下心头隐秘的愉悦，鬼使神差的没有进去，而是在外面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待着，等着看里面的人什么时候出来。
这么一等，就等了约莫半个时辰。
那牛掌柜看着牛气的不行，但到底是当家的吩咐的差事，就算心里再看不起那摊子上辣椒红油，这会儿也存了将差事办好的心思。
所以，他和姜稚月、云瑶二人好说歹说，还不断地吹嘘他们汇贤庄多好等等。
结果说了半天，云瑶直接来了一句“牛掌柜，我得说一句，咱们来府城没多久，也听过汇贤庄的美名。只是这个方子的事儿，实在是对不住，咱们小门小户，比不上汇贤庄家大业大，我们还得靠着这个为生呢，哪能随意卖了。”
这话在牛掌柜面前，多少有点儿不识好歹了。他压下心头的不悦，开口道“蔡娘子，我方才已经说了，我们在府城做生意，影响不了你们在其他地方的贩卖。你们大可以继续以此为生，这都没甚干系，只要日后不会再卖给别人就成。”
“牛掌柜，我们也说得很清楚了，这方子我们不卖。”姜稚月已经懒得跟他扯皮了。
分明是一副嫌弃的样子，还偏生要揪着不放，实在是让人厌烦。
若非看在那位小公子算是自家熟客，而她们作为外来人也不乐意在这里得罪人的份上，压根就不会让这位什么牛掌柜得进门。
牛掌柜皱眉道“实话跟二位说吧，每日捧着方子来我们酒楼请我们东家收的比比皆是。若非是我家少爷喜欢吃你们家的凉拌菜，这方子都不一定能入了东家的眼，二位可不要不识好歹啊，错过了这个良机！”
姜稚月笑了，这才是此前在摊位上气势汹汹的牛掌柜应该说的话嘛。方才装得那么温和，差点儿让她以为换人了。
“今日且当我们不知好歹吧，牛掌柜，请。”姜稚月伸手做了个送客的姿势。
牛掌柜见状，气得一甩袖子大步地往外走。临走前还不忘扔下一句话“你们到时候，可别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