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秀才
“时云一？这个名字听着不太熟悉啊。”
“我知道，是一个颇为年轻的小公子。”
“我们县里的时云一？连中小三元啊！时兄呢？时兄来了么？”
有知道时云一的人，立马嚷嚷起来。
小三元啊，虽不至于像大三元那么罕见，但也是难得一遇好吧。这三字一出来，整个榜文下面的人都热闹起来。
其他的考生开始不断的询问着这位案首是谁，和时云一一个县的考生有荣焉的开始说着他的事儿，从才华横溢到家长里短，甚至是和时家老宅的冲突等等都说了出来。
当然，带着主观色彩，在这种时候吹就完事了，一些有争议的地方，这些学子也不会多说的。于是，不多时榜下就开始流传着新案首的各种传闻。
时云一看着这情况很是无语，他扭头，在议论声起的第一时间拉着姜稚月赶紧走。
“时兄，时兄，我中了！中了！我还看到你和蔡兄的了，蔡兄第九，你时案·····人呢？”程怀进终于从榜下挤出来，结果一出来就见刚才的茶摊子的位置上空空如也。
时云一牵着姜稚月穿过这条拥挤的街道后，脚步才缓下来。他偏过头，嘴角上扬道“真的是案首。”
“是啊，连中小三元，这下娘可高兴了。”姜稚月想着许氏知道的样子，肯定高兴坏了。
这会儿若是在县里，定已经准备好了糖块、花生和铜钱，然后还要去邻里邻居的家里再闲磕着，炫耀炫耀。
时云一看着姜稚月“那娘子高兴么？”
“自然是高兴的。”姜稚月想着此时，可以回去了呢，结果一转头，见他眸色深沉，微微泛着光芒。心头一动，她似乎有些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了。这下脚步不自觉的加快，说道“等会儿该有报喜的上门了，我得赶紧回去看看红封准备得够不够。”
时云一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低低地笑了笑。
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等回去了，看她还如何逃避。
二人回去没多大会儿，程怀进和蔡升夫妻俩也回来了。对于时云一和姜稚月提前走的行为，程怀进觉得颇为遗憾。
“时兄，你们怎么走这么早啊，真是可惜了。你时没看到，刚才这么多人都在找你呢，还有咱们县的学子，还说晚点儿要一起过来拜访你。”程怀进不承认他说这个话的时候带着点，幸灾乐祸。
姜稚月听着都头大，原本只是准备红封的，这会还得去准备一些茶点瓜果。当然，做是不可能做的，这么点儿时间，她就是神仙也做不出来。
“我去买点儿点心和瓜果，等会儿有人来你记得招呼，红封都在这儿了，别忘了。”姜稚月嘱咐着。
时云一点头道“不用买太多，早点儿回来。”
“知道了。”
街道口不远，但口碑不错的点心铺子却在另一边街道口，和烧饼夹肘子的那个店铺距离都没多远了。
凑了巧了，姜稚月刚买完点心出来，迎面就撞见朱灵和刘旻二人。许是刚看完榜文，这会脸上上海带着喜色，看来这次刘旻也是榜上有名了。
“嫂子，这么巧。”刘旻瞧着姜稚月，先是一愣，然后立马反应过来，笑道“刚才瞧见时兄得了案首，恭喜啊。”
朱灵暗自撇嘴，偏着头没有说话。
姜稚月淡淡的撇了她一眼，笑道“看来刘公子考的也不错，恭喜。”
“哈哈，侥幸，侥幸而已。”刘旻摸摸头，瞧见她手中的点心，立刻会意道“嫂子是买点心的啊，报喜的这会儿也该上门了，我们就不耽误嫂子了。”
姜稚月点头，笑了笑离开。
人走远了，朱灵才冷哼一声，原本因相公榜上有名的喜悦这会儿消之殆尽了，瞪了刘旻一眼，说道“你做什么总是低声下气的，都是秀才，你又不比谁差。”
刘旻没好气地解释道“哪里有低声下气，况且时兄本就才学横溢。此次连中小三元，虽同是秀才，但我亦敬佩有之。”
朱灵可不管这些，反正在她看来是没什么差距的，同样是秀才，哪里有谁比谁高贵一些，就算是案首又怎么了？说不定只是运气好，恰好切中了题亦或者是风格得了新任考官的喜欢呢？
她就是看不得刘旻这个样子，这么一个月的相处，她也闹腾了几次，不复此前刚成亲时谨小慎微的样子，这会儿听了刘旻的解释，冷眼扔下一句“真是窝囊废。”
刘旻眸色一暗，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才轻叹一声，抬脚跟了上去。
姜稚月回到家，院子里正在热闹。
报喜的人已经走了，院子里却来了一堆人，一群书生气的人或站着或坐着乐呵呵的，衬得他们家的院子都像公子哥儿开会似的。
“回来了？”芸瑶瞧见她回来，赶紧迎上前。
姜稚月有点儿懵，低声问道“怎么这么多人？”
院子里少说也有三十来人，原本还算宽敞的院子，这会儿显得颇为拥挤。
芸瑶解释道“还有几个是我们县的，我们当家的这次考了榜下第九，是我们县名字最靠前的。这不，就有一堆人上门恭喜了。”
姜稚月了然地点头，只是有些担心自己买的糕点够不够。不过好在芸瑶还在附近买了点儿瓜果，去厨房洗洗切切一会儿，很快也置办出来一些像样的东西，直接都放在院子里的小石桌上，谁吃谁拿就是。
准备好后，姜稚月和芸瑶就抱着金宝进屋里。
芸瑶说道“都说书生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我瞧着这踩地板高的市侩起来，不比那商人差。”
姜稚月扬眉道“怎么说？外面那些还有你们以前不对付的？”
“可不是，就我们当家的身边坐着那个，年纪最大的，是蔡家一个远亲叔叔，在老家时两家还打过架，翻脸翻的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上次还背地里跟人说道蔡升品行有亏。如今可好，上赶着过来，脸变得可真快。”芸瑶提及此人就一脸气，脸上尽是厌烦，想来当初闹得很是不愉快。
姜稚月也叹了一口气道“常言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就是这个理。如今蔡公子这才刚开始，你们回去后定是要热闹一番，若是等以后中了举，那才是真正的热闹。”
秀才还不算稀有，时云一和蔡升只是占了排名靠前，可是食禀禄，便与寻常秀才拉开差距罢了。但若是中了举，那便是有了做官的资格，从社会阶级划分上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这一说，我想想都头疼。不行，回头还是让我婆婆去应付这些吧。蔡家的亲戚真是让人······一言难尽。”
姜稚月想到时家那些人，时家老夫人和时章那个性子，想来不会做出登门巴结这种事儿吧，毕竟都是死要面子的人。
许氏那边的亲戚倒是没什么说的，许老太和许老汉都是不错的人。
外面热闹热热一上午，一直等到快到午饭时，才陆陆续续地提出告辞。
等到人都走完了，已经到饭点儿了。
那个蔡家远亲是最后走的，原本还不打算走呢。他脸上笑得跟个菊花似的，拿出一副长辈的嘴脸，手背在后面，前前后后地打量着这个院子点头说道“这院子风水不错，风水好。早知道我就跟你们一道住这儿了，说不定我也能榜上有名。”
芸瑶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