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暴风雨将至
整个西凉、益州仿佛狂暴雨将要到来,空气潮湿、沉闷,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身在汉中的段攸,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也不禁犯愁。
眼看就要秋收,这要是降下暴雨,必然会损失惨重。
可要是提前收割,粮食还未成熟,产量必然降低。
段攸正被这可恶的天气搞得烦闷,下人从外匆匆的赶来,说有一位将张松的从事,替刘焉送信。
段攸皱下眉头让下人将张松带来,不一会,一位身材矮小的青年缓步走入屋内。
他先是对段攸拱手行礼,随即将书信递给段攸。
段攸接过书信打开一看,不由的笑了。
这刘焉要低头吗?
自己一系列的措施,让刘焉有些被动,看来益州各族已经开始给他施压。
信中盛赞自己汉中的表现,帮助益州解决蛮人生计。
但是蛮人暴乱,影响通往关东的道路,他希望段攸可以妥善解决。
信中最后,让段攸前往蜀郡,共同协商益州的发展。
段攸看到这有些疑虑了,划分利益,你直接摆下道就是,有必要让我亲自前往蜀郡?
段攸看着张松那一副丑陋的模样,那眼中却没有轻蔑,先是让下人给他奉上茶水,这才温和的问话。
“早听说巴蜀张永年是位贤才,能过目不忘,不仅饱读诗书,更对山川地理研究很深!”
段攸这一番夸赞,让张松有些受宠若惊。
他从小因为长相,就处处受到排挤。
这次要不是张家被打压太惨,刘焉为了显示他的仁德,将张松安排为从事。
这次送信任务,众人都不愿意前来,最后只能落到张松的头上。
“郡守廖赞了,松才疏学浅,也只能做个送信的事情。”
段攸轻笑一声,先是摇了摇头,这才随意的问道。
“州牧可曾说让我何时前往蜀郡?”
张松脸上有些犹豫,随即还是说道。
“州牧的意思,最好能半月之内到达!”
段攸又和张松聊了一会,谈论了益州的情况。
确实如同猜测的一样,益州各族向刘焉施压,不要和段攸弄的这么僵硬。
又聊了一会,段攸让下人安置一下张松。这才将贾诩和阎甫喊来,商议此事。
贾诩和阎甫到来,段攸将书信递给二人,两人看后脸色都是沉重。
阎甫脸色有些难看,怒声说道。
“主公,这刘焉没安好心,他是想将主公诱骗到绵竹,然后扣押在那。”
段攸紧皱眉头,脸色也是不好。
自己虽与刘焉有些矛盾,但也不至于让刘焉起了杀心,而且手段这么下作吧!
现在可不是灵帝驾崩后,自己也是有背景的人。
不说他是蔡邕的女婿,就说武威段家,也不是刘焉随意拿捏的!
即使无法率兵攻打你,上报给刘宏,他刘焉这个州牧还能当成?
段攸又看向贾诩,听听这位的意见。
贾诩紧锁眉头,脑中不断推敲局势,他感觉有一张大网铺开,等着将他们一网打尽。
他好像想到什么,脸色有些难看,随即又看向还在犹豫的段攸,小声的分析。
“主公,此事不是这么简单。”
“若我猜的不错,刘焉已经联合人手围剿我们。”
贾诩的话让段攸和阎甫都大吃一惊,段攸慢慢明白贾诩的意思了。
他没有说话,听贾诩继续分析。
“咱们最近发展的势头,让刘焉看不见希望,他感觉主公会慢慢的将他架空。”
“本想分化、打压、让主公冒进,可主公都一一破解,眼看汉中就要丰收。”
“咱们的钱粮将更加富足,又有西凉的勇武,再把那两郡发展起来。”
“如今已经有杨、李两家向主公投效,荆州庞家、蔡家也与主公友善。”
“再有几年,益州的庞家会不会投靠主公,其余各家也有可能投效主公。”
“所以刘焉不会坐以待毙,必会铤而走险!”
贾诩这一分析起因,也让段攸和阎甫清楚了刘焉的动机。
他看段攸明白,随即继续分析。
“若是单纯的将主公杀害,刘焉有可能会麻烦。”
“可他要联合西凉张家、董家、马家、皇甫家、甚至叛军韩遂呢?”
“朝堂大军已经撤走,抵抗叛军的只剩下董卓和皇甫嵩的兵马。”
“若我是他们,将主公诱骗到绵竹,将您先扣押起来。”
“让张绣叛乱,拿下陇西。”
“段猛叛乱,引叛军入武威,将段家一族除去。”
“如果一切顺利,再杀害主公,也无人为您伸冤了!”
“所以属下建议主公,立即书信陇西和武威,让他们有所防备。”
“主公暂且书信刘焉,言秋收之后,再去拜访州牧。”
段攸听着贾诩详细的分析,也不由感慨,自己当年没有狠心把贾诩杀害,还是对的。
有这位智者在旁分析,真是躲开了很多危机。
自己虽知历史大势,可一些细节并不如这几位谋士看的透彻。
谁能想到,看上去风平浪静的益州,却埋伏着漩涡。
段攸先是给姜叙、成公英和自己父亲各自书信一封,让手下骑着快马送出。
随即又开始思虑一下,阎甫说的干脆不去,这肯定不行,必然会打草惊蛇,让西凉那边没有时间反应。
至于贾诩所说的先写书信拖着,这样也不好,也有可能让刘焉有所猜忌。
他看向二人,沉声的说道。
“回头子美负责汉中的秋收和防御。”
“我带着亲卫营、先登军、大戟士,让白马义士在后策应。”
“七日之后,向蜀郡赶去,半月之内赶到那里。”
两人还想再劝一下段攸,可看他已经有了决断,也只能下去准备。
段攸没有让张松先回去通信,让他的下人回去复命,让张松跟自己一路赶往蜀郡。
等段攸将秋收的事情安排好,护送自己的人马都准备好,这才率领两万大军缓缓的向绵竹赶去。
段攸大军行进的速度并不是太快,都快过一个星期,这才赶到蒹葭关。
他将张松喊来,指了指前面的山,随意的问道。
“永年,前面这山是哪里?”
本来有些疲惫的张松,一听段攸问话,那丑脸也瞬间来了兴致,他轻松的回话。
“郡守,此地是蒹葭山。”
“诗经有言,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为伊人,在水一方。”
“咱们过了蒹葭山,前面有条河,说的就是那个地方。”
段攸一听也来了兴趣,这张松这小子还真可以,适合当一位导游。
本来还心情不错的段攸,可内心莫名的有些悸动,好像自己最重要的人将要离去。
原本还面带笑容的段攸,突然变的阴沉,他不由向上方谷方向看去。
仿佛那里要有大事发生,让自己莫名的悲伤。
段攸不知道,此时上方谷已经失去了夕日的宁静。
惨叫声、厮杀声、求救声、哭泣声充斥着这座山谷。
只有一些妇孺,还有胡车儿率领的五百精锐,却遭遇了五千多骑兵的打击。
胡车儿手持宝剑,率领士卒拼命的砍杀,面临突然暴起的张绣兵团,让他的亲卫损失不少。
谷口的防守已经渐渐不支,胡车儿吩咐手下继续抵抗,他骑着一匹大马迅速向谷中赶去。
等他来到夫人房前,邹婉儿抱着刚生出没几日的女儿,胡车儿让夫人抓紧上马,快点撤离。
他牵着马迅速的向后山赶去,可刚到后山的一处小路,却被张绣包围。
胡车儿冷冷的看着张绣,脸色不由涨红,恨声吼道。
“张绣,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你敢背叛主公?”
“我跟你说,这是主公的夫人和孩子,你若敢伤他们一丝毫毛,你们张家必定会被我主灭门!”
胡车儿的话让张绣有些迟疑,他叫停了手下,只是与其对峙。
可这时有一位壮年汉子缓缓的走出,他脸色铁青的看着邹婉儿,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眼前的女人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