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9 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夜晚的音乐学院，总有一种莫名的悲凉气氛环绕着。
也许是基于，这里曾经有人跳楼的传说。
又或者是因为，音乐学院本来自带的氛围感，总之这个地方，好像不太适合晚上出来散步。
所以，楚歆然并没有将方舟带到室外去谈话，而是找了一间音乐教室，推门而入。
这个音乐教室，是以前学生们经常用来练习钢琴的钢琴教室。
里面摆满了电子钢琴，一眼望不到头的，还有墙上，学生们曾经留下来的，密密麻麻的音符。
楚歆然进来以后，极其自然的找了个位置坐下。
她用手在那个黑白琴键上，轻轻触碰了一下，随即就发出了悦耳的钢琴声。
像是忽然来了兴致似的，她双手搭在琴键上面，开始了弹奏。
美妙的旋律，带有安抚人心的力量，就像楚歆然这个人，带给他人的感觉一样。
方舟听着这个旋律，心中五味杂陈。
她弹的是贝多芬的《月光鸣奏曲》，这首歌表达了贝多芬对朱丽叶塔的思念和追寻。
他深爱对方，但是却无法跟心爱的女孩在一起。
因此，它的曲调就是柔和中带着悲伤，温婉雅致中，又带着深深的低沉和哀鸣。
方舟在想，楚歆然弹奏这首曲子，是不是另有深意。
还没等他想清楚，想明白，楚歆然那边就已经停手了。
最后的尾音，回荡在钢琴教室中，婉转悠扬，像是一把钩子，在人心间挠了挠，又很快离去。
坐在凳子上的女人，把手抬离钢琴键，转而放到边上的红色盖布那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扯着。
最终还是按捺不住开口说话了。
“为什么多管闲事？”
方舟愣了一下，才发觉她说的是什么意思，然后赶紧解释道：“不是多管闲事。”
“我本来就看不惯有人占女生便宜，他伸出的咸猪手，是罪恶的象征。”
方舟言辞之间，慷慨激昂，正义凛然，听得楚歆然都想为他鼓掌了。
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楚歆然也确实双手合十，拍了拍。
“好一个正义的化身，在场那么多人都不出手，就你出手，你可真是热心市民呢。”
短短的一句话，就能让方舟瞬间红透了脸，他知道楚歆然是什么意思。
潜台词就是，就你好心，就你正义呗。
“歆然，你别自甘堕落…”
在他眼中，楚歆然跟那些人混在一起，真的有种鲜花，掉进牛粪里的感觉。
当他看到，楚歆然跟那些人喝酒时，一股扑面而来的荒唐感，将他扑得死死的。
怎么会这样呢？
楚歆然之前，可是不怎么能喝酒，而且随便喝点就会脸红的。
刚刚都喝了好几杯，有点上脸了。
就算是现在，她那张脸，也是白里透红，看着就像铺多了腮红似的。
但实际上，是她自已体质原因。
这样的体质，她怎么敢在外面喝酒的？
所以，方舟刚刚也实在是忍无可忍，才出手。
只是他知道，自已这种行为看起来很像小丑。
在楚歆然眼中，更是多管闲事的行为。
明明都已经说了要划清界限，甚至拉黑了对方，可是一见面，又是无法自拔。
方舟也是恨透了自已。
他只要一转身，想离开晚宴会场，脑子里就会疯狂脑补，他走了之后，楚歆然被灌酒，被占便宜，被带回去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场景和画面。
一方面是，男人该死的占有欲在作祟。
即便，他并没有什么名分能给楚歆然。
甚至，连光明正大跟她在一起的资格，都没有。
可是男人，总会有一种荒谬的占有欲在生长，在自已曾经拥有的东西上，在自已曾经喜欢过的人身上，还有在自已无法得到的东西上面。
另外一方面，他也确实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自已曾经深爱的女孩（现在也不是没有感觉）陷入魔爪。
“呵。自甘堕落，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楚歆然冷笑一声，眼中全是寒意。
像是音乐学院中间那口池塘里的水，一到冬天就泛冷发凉，就算是走在湖边，都能感受到，比其他地方冷几度的凉意。
“我不是贬低你的意思，我是怕你在他们手里面吃亏。”
楚歆然‘噌’的一下站起来，直视双方舟的眼睛。
她165的身高，站在方舟面前，算是比较娇小的。
但此刻，却有一种大小姐的气势，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
“关你什么事呢？方舟。
你不是把我拉黑了吗？
你不是说，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吗？
你不是说，以后不要再联系了吗？”
楚歆然上前一步，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给方舟带来了压迫感。
她那双大眼睛里，满是疑惑，一字一句的问道：“那你今天跳出来，是要当小丑吗？”
“我跟什么人喝酒，跟什么人谈恋爱，甚至跟什么人上床，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就算我喝醉了，被他们带回家。
你又有什么立场来管我？”
楚歆然接连发问，问得方舟哑口无言，脑瓜子里嗡嗡的响着。
她说的一点错都没有。
楚歆然上下打量了方舟几下，嘴角出现一丝冰冷的笑意。
“你可别跟我说，想跟前女友藕断丝连。
别说你女朋友允不允许了，你觉得我楚歆然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我犯的着给你当小三吗。”
楚歆然面上笑得越开心，心里就越发难过。
她现在，是把自已跟方舟之间的所有退路都斩断了，逼着他做选择。
如果成功，固然可以皆大欢喜。
如果失败，那就真的没有什么可能性了。
楚歆然原本不想做这样破釜沉舟的事情，她那温顺的性格，也做不出来这么决绝的策划。
可是一想到家里，母亲安排的相亲事宜和未来的结婚计划，楚歆然的心里就犯冷。
如果，她对方舟没有投入过这么深刻的感情，也没有见过放着这么温暖的人，也许真的会愿意联姻。
或者听从母亲的安排，嫁给她看重的人，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可是古人有句话说的好啊，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楚歆然来之前就在想，她总该为了自已的幸福好好争取一把。
是有勇有谋的那种，而不是只会用眼泪和哭诉，来换取同情。
因为那招已经用过了，效果虽然还可以，但无法保证第2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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