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对角巷的采购

第2章对角巷采购

“小兰斯很喜欢那两个小子，你看她今天多开心。”坐在副驾驶的索兰对后排的安里说。

索兰姓温莎，不能算兰斯的哥哥。但他住在兰斯家隔壁，和安里是好哥们，兰斯拿他当自己亲哥哥。

“怎么不能是今天的狂欢让我心情愉悦呢？”

安里犀利指出：“嘿，兰斯，别在我们面前掩饰，我们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人。”

安里是兰斯父母一手养大的，她姑妈的孩子，是兰斯的亲表哥。

“好吧，哥哥总是对的。我挺喜欢那对双胞胎的。”侧头望着车窗倒影里那个欢快的自己，兰斯承认今天确实很棒。

前几天，芙瑞娅告诉他，家里已经替自回绝了霍格沃茨的入学邀请，她和芙瑞娅大吵一架，然后从香港回了英国。

到家后，德尔菲娅妈妈和她说：“抱歉，宝贝。我们这样对待你。”

于是兰斯知道，阻止自己去霍格沃茨上学，是芙瑞娅和德尔菲娅共同的决定。

兰斯是一个小巫师。

她身边的人：芙瑞娅、德尔菲娅妈妈、她的教母、教母的儿子、外祖父、表哥安里也都是巫师。

收到霍格沃茨的录取信前，她没有表现出任何魔法迹象，也从未发生过魔力暴动，但兰斯知道自己是个女巫。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直觉，是毫无来由又百分之百的笃定。

兰斯以为自己可以像其他小巫师那样，拿着录取通知书走进对角巷，拥有自己的魔杖，然后进入霍格沃茨城堡学习魔法。

事实是，芙瑞娅和德尔菲娅不支持她去霍格沃茨，爸爸劳伦和表哥安里也劝兰斯慎重。

原因无他，兰斯的身体情况特殊，学习魔法对她是个负担。

兰斯是一个早熟的女孩，并且懂得取舍。

经历过最初的阵痛，她接受了家人的安排。

尽管她还没有说过一句不去上霍格沃茨。

那所注定要被错过的魔法学校，让兰斯这几天都闷闷不乐。

安里和索兰为了哄兰斯开心，带着她来了诺丁山狂欢节。

狂欢节上，兰斯遇到了乔治和弗雷德这两个巫师。这两个家伙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其实他们对什么都好奇的目光，和挂在嘴边的“梅林”已经把自己彻彻底底地暴露了。

今天之前，兰斯都坚信自己不会为不去霍格沃茨上学的决定后悔，顶多有点遗憾。

可是遇到热情的弗雷德和乔治后，兰斯的想法有些动摇。

她已经好久没有交新的朋友，如果能在新学校交到弗雷德和乔治这样的朋友，或许能给自己平静无波的生活带来一些色彩。

况且，如果连自己拒绝的是怎样的世界都不清楚，就选择告别，这是不严谨的。

自己至少该去看一眼霍格沃茨长什么样子，兰斯想。

所以，和安里回到家后，兰斯对所有人宣布：今天晚上将有一个家庭会议。

“抱歉，爸爸妈妈，我仍然决定去读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兰斯话语庄重。

妈妈德尔菲娅对兰斯的话反应最迅速：“那会艰难，英国巫师界并不是什么伊甸园，你如果在那里受到伤害，我们并不能及时给你提供保护，即使我和芙瑞娅也是巫师。”

“我想我并不畏惧挑战。请允许我亲眼见见那个世界，再说服我远离它，这样我才能心甘情愿说和它再见。”

德尔菲娅长叹一声不再言语。

下一个提出质疑的是安里：“你被圣保罗公学录取了，英国最好的女校，你知道这有多难得？如果你去读寄宿制的霍格沃茨，你会渐渐和现实世界脱节，和朋友也越来越疏远，你想过没有？”

“我想要的只是一个接触魔法的机会。至于学业，我能够兼顾霍格沃茨和圣保罗两边，如果圣保罗允许我自修的话。”

兰斯把灼灼目光投向爸爸劳伦，这一点上爸爸应该能帮到自己。

劳伦微微一笑：“我已经找过圣保罗校长，他愿意通融。只要霍格沃茨允许你回来参加期末测验，一切不成问题。”

“我爱你爸爸！”兰斯兴奋大叫，劳伦竟然早就替她打算过一切，令她非常感动。

霍格沃茨和期末考会不会和圣保罗的撞在一起？这个问题兰斯没有担心过，爸爸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如果这是你慎重思考后的决定，我尊重你。”德尔菲娅最终妥协。

劳伦尽量使自己的语气轻快：“大人常常过于傲慢。独断地为孩子选择好要走的路，尽管他们并没有那样的权利。原谅我们好吗？”

德尔菲娅抱住兰斯，声音嘶哑：“很抱歉宝贝，我和芙瑞娅对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

妈妈指的是在未经过兰斯同意的情况下，写信回绝去霍格沃茨就读的事。

“你们是最棒的家人，请不要再愧疚了。我也会写信和芙瑞娅道歉的，我不该说那样的话。”兰斯窝在妈妈怀里安慰她。

劳伦拍了拍手：“那么现在我应该给霍格沃茨去信，争取兰斯能够回来参加期末考。顺便准备好明天的对角巷采购，马上就开学了。”

兰斯看向安里：“安里不是在霍格沃茨上过一年级？来不及的话，我可以用他的课本。”

不是说霍格沃茨的教材几百年没有改动了。

安里立刻表示拒绝：“那些课本是我收藏的纪念品，你不要打它们的主意。”

次日，德尔菲娅交给安里一把金库钥匙，让他带着兰斯去采购开学物品。

劳伦的工作特殊，没办法临时请假，德尔菲娅的公司这段时间也很忙，夫妻俩都没办法陪兰斯去对角巷。

司机将兄妹二人送到查令十字街便回去了，安里领着兰斯进了夹在唱片店和书店中间的破釜酒吧。

兰斯好奇：“这里就是魔法界的入口？普通人是不是看不见这家酒吧？”

实在是这间酒吧太黑太脏了，在整洁的街道上显得那么突兀，周围的行人却对此视若无睹。

安里点头：“要不是你每年暑假都要去香港，现在你应该对这里很熟悉了。”

安里收到霍格沃茨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兰斯人正在香港，自然错过了安里一年级的对角巷采购。

酒吧的内部和它的外表一样昏暗，并没有给兰斯踏入另一个世界的惊喜感。

在这里饮酒的客人非常符合童话故事里巫师的描述，尖帽子，大袍子，年迈的女性或者男性，相貌普通。

安里和酒吧老板汤姆打过招呼便带着兰斯去了后院。

后院的天井里只有一个垃圾桶孤零零立在墙边。安里拿出德尔菲娅的魔杖，在墙上缺失了部分砖的地方敲出一段旋律。

安里好心提醒：“记住我的节奏，如果你以后打算独自来对角巷的话。”

被敲过的砖墙上，砖块突然开始旋转、滑行。

砖瓦的撞击声比陶瓷风铃发出的声音厚重几分，这是魔法世界大门对她打开的声音。

右边的砖墙旋转着向右退开，左边的则向左，转瞬之间，兰斯面前的墙上就出现了个一人高的拱门。

鼎沸人声扑面而来。

拱门接了一条由鹅卵石铺就的窄路，窄路两边是鳞次栉比的商店。

门上悬了一把巨大金色剪刀的摩金夫人长袍店；门口挂满猫头鹰笼子的咿啦猫头鹰商店；神奇动物商店前兰斯见到了超大号的蝙蝠；魁地奇精品店的橱窗前趴着的则是眼巴巴的男孩……

卖坩埚的、卖书的、卖冰淇淋的、卖美容魔药的、玩具店、药材店和文具店应有尽有。

街上熙熙攘攘，大多数都是带着孩子置办开学用品的新生和家长。

巫师的着装偏向保守，虽然不乏打破传统的男女巫师，但大多数巫师穿的都是长袍。

小孩子的衣服则又多样一些，特征不够突出的话，兰斯很难从他们的着装判断他们的出身。

兰斯语调犹豫：“我以为这几天对角巷不会很热闹。”

“无论是巫师还是普通人中，都有拖延症存在，比如开学前一天才想起教材忘买或者作业没做。”安里调侃。

安里先带着兰斯去取钱，巫师银行是一栋完全由大理石砌成的白色建筑。

楼高三层，外加一个半圆形的穹顶。墙面和柱子都有一定程度的扭曲和倾斜，但整体上还算和谐。如果银行的照片被普通人看见，他们一定觉得照片被水给泡变形了，而不会相信它本来就长这样。

银行的招牌上写了“古灵阁巫师银行”几个字。

除了外面的青铜大门，古灵阁里面还有一扇银色的门，上面镌刻着对强盗和小偷的警告。

“但愿有用。”兰斯嘀咕，除了暴力，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挡一个下定决心的窃贼。

大厅里挂着几盏巨大的水晶吊灯，四面都是大理石立柱，柱子之间设有服务台。

银行的工作人员都是一些穿着制服的妖精，说实话长得并不好看。尖尖的指甲，尖尖的耳朵，尖尖的鼻子，尖尖的牙齿，再配上一张并不和善的面庞。

妖精们身材矮小，需要借助梯子才能坐上自己的工位。工位上的妖精有的在签盖文件，有的在称量金币，有的拿着放大镜在鉴定宝石。

虽然清楚这些妖精不会暴起攻击，兰斯还是觉得有点怕怕的，悄悄走近了安里一点。

安里见兰斯看着妖精天平上的金币，安里给兰斯介绍起巫师钱币的兑换概率：“1金加隆= 17银西可，1银西可= 29铜纳特。金加隆与英镑的汇率固定在1：5，即1加隆可兑换5英镑。”

“在霍格沃茨和伊顿公学哪一个学校更费钱？”兰斯发问。

伊顿公学是安里现在就读的学校，它是英国最顶级的私立中学之一，学费不是一般的贵。就是不知道和直接用金币做流通货币的魔法界比起来如何？

“伊顿。霍格沃茨不收学费，并且免费提供食宿。”

“哇喔！”

简单沟通过后，一个妖精带着他们去了德尔菲娅的金库。

那个与安里对话的妖精全程使用敬语，可他看着兰斯他们的眼神却不是那么回事。

想来妖精应是对巫师缺少认同感，他们也许有一套自己的价值体系。

就像肉食动物和食草动物同时生活在一片草原，彼此却永远泾渭分明。

金库位于古灵阁的地下，到那里需要坐着小推车经过被铁链牢牢束缚的，看上去骨瘦如柴的一条龙；一片地下湖；以及一处防贼瀑布——谢天谢地不用被它淋湿。

坐小推车的体验和过山车类似，但是比那可怕多了，他们四周是漆黑压抑的地腹，铁轨也以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姿态扭曲着。

兰斯真怕他们会掉下去。

好在他们还是平安到达了目的地。

古灵阁618号金库属于德尔菲娅，推开厚重的金属大门，一间宽敞的房间，里面堆着如山的金币。

兰斯直接取走了1000金加隆，她不想多坐几遍那辆疯狂的小推车。

显然安里也有同她一样的想法，他把金库钥匙交给兰斯：“以后这把钥匙就交给你保管了，需要用钱的话，你可以随时自己来取。”

兰斯听出了安里在“自己”一词上的重音。看来他也享受不来古灵阁的“过山车”。

走出妖精银行，兰斯和安里兵分两路，兰斯去买她的魔杖和制服——这两样需要本人到场；安里则去帮她买坩埚、天平、望远镜等。

魔杖店门上的金字招牌已经剥落，上边写着一段话：奥利凡德——自公元前382年即制作精良魔杖。尘封的橱窗里，褪色的紫色软垫上孤零零地摆着一根展示魔杖。

推开魔杖店的门，叮叮当当的铃声立即响起，似在提醒店主有顾客到来。

店中除了一张长椅外就是码到天花板的纸盒。

“下午好，霍格沃茨新生？”店主是一个浅色眼眸的老头。

“下午好先生，我需要一根魔杖。”兰斯礼貌回应。

“好的，那么你用那只手使用魔杖？”店主掏出卷尺，边为兰斯测量边问。

“右手，先生。”

测量完头围后，店主到货架间挑选了一些长匣揣到怀中，而那把有银色刻度的卷尺则自己动作起来，打算测量兰斯鼻孔的间距。

兰斯当然不会任由它捉弄，一把攥住了它。等兰斯把乖顺下来的卷尺放在长椅上，店主已经抱着一摞魔杖盒来到她面前。

“那么试试这根，金合欢木，凤凰尾羽杖芯，十英寸长，很柔韧。”

接过魔杖的那一刻，兰斯觉得自己的指尖一热。

那是一种神奇的感觉，仿佛有一股力量从自己的身体流向了魔杖。轻轻一挥，那股力量从魔杖顶端泄出，魔杖前方绽放出柔和的银色光芒，整个奥利凡德魔杖店都浸在清冷的月光里。

魔法造就的梦境虽美，消散得也快。

兰斯的力气好像一瞬间被抽干。

“好极了，金合欢木制成的魔杖非常挑剔，拒绝被除了魔杖主以外的任何人使用，并且只对最具天赋的巫师展现它的最佳性能。它们寻找合适的主人非常困难，我这里只有少量库存，为足够敏锐的巫师们准备。”

店主将金合欢木魔杖装入匣子，用油纸包好，递给兰斯。

兰斯也没有觉得一次就选中自己的命定魔杖有什么不妥，毕竟店主一看就对为客人挑选魔杖这事经验丰富。

“谢谢您，先生。”付出七个加隆买下了自己的新魔杖。

告别了奥利凡德魔杖店，兰斯又去摩金夫人定制校服，然后到丽痕书店和安里汇合。

丽痕书店里兰斯遇到了一个有浓密棕发的女孩，她的怀里抱着一大摞书。每一本都是大部头，而且没有一本是霍格沃茨的教材。

“需要帮忙吗？”兰斯主动上前接过了顶上摇摇欲坠的那几本书。

“喔，谢谢你。”乱头发女孩下意识对兰斯道谢，又在看到兰斯的容貌后眼里闪过惊艳。

兰斯习以为常，她的外貌确实出众。

“你也是霍格沃茨的新生吗？可是你为什么没有买教材？”

乱头发解释：“我已经买好课本了，今天是来买几本额外的参考书。”

她说得轻描淡写，仿佛读完手里快拿不动的书对她不过小菜一碟。

“我想霍格沃茨的图书馆可以借到这些书。你可以少买一些，带这么多书回家应该会很辛苦。”兰斯试着建议。

兰斯对魔法界了解不多，但恰好知道霍格沃茨有一个巨大的图书馆。

乱头发想了想：“你说得对，我只需要留下这几天需要读的书就可以了。对了，我叫赫敏·格兰杰。”

“沃兰斯·沃辛顿，很高兴认识你赫敏。”兰斯直接称呼赫敏的教名。

第一次见面的话，叫她格兰杰更加恰当，认识一两年后再称呼彼此教名才是常态。

不过兰斯不是个循规蹈矩的女孩，赫敏莫名地合兰斯眼缘。

“也很高兴认识你，兰斯。”赫敏没有觉得冒犯，热情地回应了兰斯的示好，而且显得喜出望外。

兰斯陪着赫敏退回了大部分书，还每一本书时，赫敏的眼神都显得恋恋不舍。

聊了会儿天，又交换了通信地址，兰斯才和赫敏在丽痕书店告别。

临走前，赫敏为兰斯推荐了好几本课外读物，她认为会对兰斯今后的学习生活有帮助。但兰斯只买了一本《霍格沃茨一段校史》，因为她还有一大堆课本没有预习。

独自一人待在丽痕书店的时候，兰斯想起昨晚抽到的那一张塔罗牌。

圣杯六，画着一个年龄稍大的男孩捧着装满鲜花的圣杯递给女孩。

自己和赫敏的相遇是否早已被塔罗牌预言。

圣杯六有馈赠的意思，是不是赫敏会赠给自己一段友谊。但这种赠予是单方面的，是否意味着自己不能回以她对等感情？

兰斯思索间，安里也到了丽痕书店。

看着除了一只猫头鹰，手里没有任何东西的安里，兰斯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安里指了指背后的书包：“德尔菲娅姨妈送我的书包，结合了无痕伸展咒和漂浮咒，能够轻松装下所有东西。”

“酷！”想必赫敏很渴望这样一个书包，这样她就可以无所顾忌的买书了。

兰斯将自己的书本、制服和魔杖，也装进了这个神奇的背包，然后一身轻松的和安里在对角巷逛了半天。

在奥利凡德魔杖店消耗太大，兰斯需要给自己补充一些能量

吃着福洛林·福斯科冰淇淋店特供的大号冰淇淋球，兰斯一脸满足。

安里发出喟叹：“四年过去，我对魔法界还是如此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