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吃人
谢春心懒得继续掰扯这事，狠狠的瞪着裴洛问：“你故意看我出洋相是不是？你也不提醒我一声。”
裴洛的唇角已经压不住了，轻笑道：“那是你十二哥给你夹的，你总要给他一个面子不是？”
好嘛，裴洛又将刚才谢春心为自己破戒的托词，还给她了。
谢春心赌气坐下来对着桌上的大鱼大肉一顿猛吃，不过选的都是她认识的菜，完全没有受到刚才干呕的影响。
看她吃得像个小松鼠一样鼓着腮帮子，裴洛突然就手痒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了手帕，替谢春心擦去了唇角的油渍。
谢春心一愣，抬头望向裴洛，两人目光对视，交织在了一起，都心中莫名一跳，脸红得各自别开了头。
幸好这一幕，王俭和郑思都没有看见。
谢春心觉得刚才裴洛一定是为了扮演好一个当哥哥的角色，是自己想多了。
裴洛也在心里骂自己禽兽：“那可是先太子的遗孀，出了家的小尼姑，想什么呢？
一定是因为自己配合她演戏太投入了，真把她当小弟弟了。”
下午几人又去了梁栋家。
谢春心与谢离已经看过这里，站在了屋外树下，漫不经心的晒太阳。
春日的阳光明媚，从树叶的缝隙中洒下来，丝丝缕缕，折射出七彩的光晕。
谢春心抬起了手，似乎想抓住那光影中七彩的霓虹。
裴洛从屋里推开窗户，正巧看见这一幕，莞尔一笑。
王俭站在裴洛身后，舒了一口气，颇为挫败的说：“看了两家了，还是没有找到线索，裴洛，你觉得以咱哥几个的水平，真能比京兆府强，抓到凶手吗？”
见裴洛没有回答自己，王俭顺着裴洛的视线望去，也看见了谢春心站在树下袅袅娉婷的模样，笑道：“幸好十七郎是个男子，若是生成个女娃娃，你们裴家，怕是要被媒人踏破门槛了。”
裴洛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看向谢春心的目光中，多了一层悲悯。
\"如果我与她的婚约不解除……”裴洛情不自禁的如此想，“哎，多想无益，她已经如此可怜了，以后还是让着她点吧！”
裴洛收起了与谢春心争强好胜的心思，决定至少现在，陪她演好这场戏。
他冲着窗外喊到：“十七，累了？要不你先回府？”
谢春心看过来，问：“你们可发现了什么线索？”
裴洛说情况跟上一家差不多，并无新的发现。
谢春心走了进来，这才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下，而后故意问裴洛：“七哥，你武艺高强，也擅长耍剑……”
她故意将耍剑二字说得挺重，立即就产生了歧义，王俭与郑思二人都听懂了，噗呲笑出了声。
裴洛翻了个白眼，暗骂自己刚才为何会突然心软，觉得小尼姑可怜，想善待她。
裴洛一本正经的补充：“十七郎，为兄是擅长使剑，而且我的剑吹发立断，用来给人剃度颇为适合，你想不想试试？”
谢春心立马老实了，连声道歉：“口误，口误，七哥，小弟的意思是，您英雄盖世，一定擅长用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若是你，将一个大活人剔骨削肉，需要多长时间？”
裴洛毕竟也是第一次接触查案，虽有帮谢春心的心思，却无实战经验。
古时候又不像现代，有那么丰富的信息资源，可以让普通人，接触到大量的刑事案件和侦探小说，所以裴洛也没有从这个方向思考过。
但谢春心一提醒，他立即想到了。
“十七郎，你的意思是说，从凶手作案的手法和时间着手？
确实，我虽然没有试过，想来要将一个人剃成白骨，所费时间应该不少，但凶手有一夜的时间，应该也是够的。
不对，若是同一个凶手，他一夜要杀两人，剃两具尸体，时间就很紧张了。”
王俭也提出了跟谢离一样的想法：“不一定是剃的，也许是江湖人干的，不是说江湖上有一种化骨散，可以销毁尸体吗？
我爹说，大理寺对白骨案的推测，便偏向于此。”
谢春心这时才将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大家有没有想过，也许，死者的那些血肉，是被吃了？”
王俭拍着谢春心的肩膀，哈哈大笑：“十七郎，你还真的是小孩子，你以为这是话本子呢？
这可是在长安，不是荒山野岭，哪有什么野兽，能潜进城里吃人？”
谢春心感觉到了裴洛的目光，又落到了她的肩膀上，忙自觉的逃离了王俭的魔爪，向裴洛靠过去。
王俭的手悬在半空，滑了个幅度，伸向了一旁的郑思，撑在郑思肩膀上，继续说：“十七郎，你怎的像个女娃娃一般，别别扭扭的。”
谢春心忙岔开话题，“不一定要野兽啊！”
王俭与郑思同时觉得一冷，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异口同声的问：“难道是人？”
王俭更夸张，他捂着嘴，开始干呕，郑思撑着他，也是一脸的惊悚，问道：“难道是感业寺的那位无染师太？她不仅会咒杀人，还会吃人？果然是妖尼！”
谢春心：“……”
裴洛断喝：“休得胡言乱语！”
谢离听到郑思污蔑谢春心，很是不满，恨不得暴打他一顿。
不过她也好奇，忍不住靠近谢春心，惊奇的问：“女郎，你说这梁栋的血肉是被吃了？”
谢春心反问：“不然呢？难道真的是像你这样的大侠，潜入房中，杀了人后，还闲得发慌，干起了屠夫的工作？唰唰唰就在这房里剃肉？”
裴洛俯身看着谢春心，冷静的说：“你为何觉得死者的血肉是被吃了？
我刚看了现场的血迹，可以肯定不是在这里剔骨削肉的。
只要杀过人，就知道，有刀剑杀人，喷溅出的血迹面积会很大。
更别说还要剔骨削肉了，那房间里一定是血流成河。
但我不认同吃人一说，就如十二哥所说，这里是长安，不可能出现能吃人的凶兽。
当然，也一定不是人吃人。”
谢春心赞许的冲裴洛点头，总算遇到个聪明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