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马屁精成功上位的故事
在一楼缴纳完房租后，沐浴着清晨过分潮湿的露气，施漠北在湿淋淋的街道边拦下一辆出租车，又花费了三个生存点，来到了朝露城区的城市边缘。
清晨的寒意悄无声息地顺着空气，丝丝缕缕地往骨头缝里钻，且层层叠加，难以驱散，冻得人牙根发酸。
然而这不是最令人难受的，朝露城的空气湿度高得离谱，灰蒙蒙的天空阴沉无比，仿佛随时会下一场湿润的薄雨，再厚的衣服都会被空气中无处不在的水分子浸透。
施漠北下车后，不过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好不容易被车内暖气烘干衣裳就又复湿了。
潮湿的布料冷冰冰地沾在身上，对喜欢温暖干燥的人来说是一种折磨。
啧，
澡又白洗了。
施漠北烦躁地拧起眉头，抬头看向不远处的长龙。
传送阵旁，玩家们有序地排成一个队伍，黑鸦鸦的人群中人头攒动，不断有人哈出热气，试图驱散身体里凝结的寒意。
他们时刻关注着队伍的进度，探头催促和推搡前面的人。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迫不及待的离开与故作镇定的忍耐。
如果施漠北从头开始排队，等轮到他的时候，模样绝对狼狈。
司机不知为何还没有走，见他纠结地站在原地，便摇下车窗好心提示道：“兄弟，如果你不想排队，可以问问前面的人愿意不愿把位置让给你。”
施漠北嗤笑一声，不信道：“大家排了这么久的队，都等着离开这里，会好心把位置让给一个陌生人？”
司机习惯性地搓了搓手指头，嘿嘿笑道：“有钱生存点就不一样了。不管是现实世界还是在这里，总会有人愿意用时间交换金钱。”
施漠北认可地点点头道：“你说得对，多谢提醒。”
见司机谄媚地对他咧嘴笑，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施漠北了然，又转了一点生存点过去。
“只有这么多了，不要太贪心。”
生存点立马通过系统账户转了过来。
司机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此人真的这么大方，顿时笑得更加灿烂了，冲着施漠北抱拳道：“不敢不敢。不知道兄弟要去哪里，咱也不敢问，那就祝老兄此行一帆风顺，万事大吉了。”
从要默默等待小费到顺势送出祝福，这人说话做事无不恰到好处，让人觉得舒服。
施漠北挑挑眉，坦然接受了对方的祝福。
走之前他又想到，司机为人处世圆滑老道，善于交际，又天天接客送客，接触的人多，肯定知道些他不清楚的小道消息，于是顺便打探了一嘴。
“我要去的地方是夕阳主城区，如果你告诉我一些我不知道的消息，我再给你加点。”
施漠北学得很快，同样做了个搓手指的动作。
果然，司机听罢立刻兴奋了起来，干脆直接拉上手刹，把车停在路边，侃侃而谈了起来。
“你要去夕阳城？那可是个好地方啊！资源丰富，空气清晰，天空明亮，温度适宜，适合居住，比朝露城区不知道好上多少倍！去了那儿的人不会愿意再回来，反正我每天来来回回拉了这么多趟，就没见过一个回头熟客！”
“最重要的是，霜降城区常年冰霜，天气严寒；朝露城区潮湿阴暗，不见天日，只有那里有光啊”
“虽然只是夕阳，可自从来到朝露城后，我已经好久没见过阳光了”
司机叹息道，目光露出向往和怀念。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过新手副本的时候差点没被里面的诡异吓死！人又上了年纪，老胳膊老腿的哪里敢去和年轻人竞争？只能重新拾起老本行，待在朝露城干些劳累的低层活计勉强维持生计”
“别的城区我不敢说，但朝露城的物价够良心的了，除去吃喝和房租，至运气好的话一个星期能攒下四十个生存点！足以让大公会的中阶玩家帮忙带一次本了。”
“哦，抱歉，像您这样的高阶玩家，应该没有兴趣听我们这些低阶玩家的事情吧？”
感觉自己知道的消息帮不了施漠北太多，司机自觉理亏地抹了把脸，从兜里掏出攒了好久都舍不得吸的香烟，递了一根过去。
“没事，你继续说。”
施漠北没有拒绝，从善如流地接过烟，打火机点了好几下，才把烟点燃。
抽了口。
味道怪怪的，入口发苦，应该是变质了，他便没有继续再抽，把烟夹在了指间。
司机的话不算废话，至少让他了解到，那些不愿意进入副本的底层玩家究竟是何种生活状态，又是怎么保证自己不被游戏系统淘汰的。
“你只说了三个城区，奥林匹斯城呢？”
司机弹了弹烟灰，听到施漠北的提问后摇摇头，憧憬地道：“我不太清楚奥林匹斯城的具体情况，只知道那里是所有高级玩家都向往的地方，听说城内藏着神迹，是创造《无限轮回》游戏的神明居住之地。”
“据说能被允许进入奥林匹斯的玩家在见到神后，可以向祂许下一个愿望，什么都可以实现。”
“什么都可以实现？”施漠北哼笑一声，脸上浮现出滑稽之色。
见施漠北不信，司机赶忙证明道：“你别不相信，那里真的有神！也真的有人实现了自己的愿望！”
施漠北感到更可笑了，“如果是真的，那他早该许愿这个该死的游戏去死了。”
司机认真道：“因为他许下的愿望是，自己成为神明。”
施漠北：“”
可恶，竟无法反驳。
“这么牛逼的人是谁？”
有机会一定要认识一下，居然和他有着同样的大胆想法。
“嘘。”司机老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神神叨叨地说道：“他已经不是人了，是神啊。”
施漠北无奈地换了种说法，“那他是人的时候叫什么名字？”
“教皇。”
施漠北皱起眉头，“教皇？”
这确定是个人名？
而且他怎么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呢？
感觉在哪儿看过。
“嗯，教皇是他的称谓，没人知道他真正叫什么。自从有人在游戏里发现神迹后，他就改了名字，发下宏愿自诩为神明的仆从，愿终身侍奉在神的脚边。”
司机大哥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羡慕，“可能正是因为他虔诚的信仰感动了神明，才受到神的感召，获得了唯一进入奥林匹斯的机会吧。”
听懂了。
这不就是个马屁精成功上位的故事吗？
施漠北含笑着掐断烟头，“听你这么说，我不由得对他产生了无与伦比的敬仰之情，很想向他请教几招，那我们有机会见到这位马教皇吗？”
司机大哥了然道：“和你有同样想法的玩家不在少数，大家都想复刻教皇成功的朝圣之道，可是自从成为神明后教皇已经很久没有露面了，可能只有几个大公会的会长知道怎么联系他吧。我只知道这么多了”
“谢了，你的消息很有价值。”
施漠北爽快地又送出去五点生存点，和大哥加了个联系方式，愉快地告别了朝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