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卫子夫生产

阿娇见状，并未再说什么，也慢慢饮尽了杯中的酒，笑着说道：“既是误会，便不再提了，日后淮南翁主不必见外，也可经常进宫陪陪本宫。”

刘陵点头应是，两人闲聊之间又喝了几杯，阿娇突然问道：“翁主身边的侍女呢？怎么没有随侍在侧？等下席宴结束，该有人陪翁主回去才是。”

“她更衣去了，应该也快回来了。”刘陵面不改色的说道。

阿娇点点头，并没有再多问，两人继续喝着酒，阿娇看了千冉一眼，千冉会意，悄悄退下了。

刘陵仿佛并没有在意，只是低头喝酒掩去了眼中的暗光。

席宴即将结束的时候，刘陵的侍女回来了，待最后一场歌舞结束，众人向阿娇告辞，刘陵也跟着离开。

阿娇看向千冉，千冉摇了摇头，回禀道：“跟出去的人确实见她去了更衣之所，之后便一直没有出来，奴婢也派人去查看过，里面确实有人，大概过了一刻钟她才出来，出来后再去查看，里面也无其他人。”

阿娇扶额沉思，点头让千冉退下。

月姑姑看阿娇眉头深锁的样子又有些心疼，虽然她总希望让阿娇多学着去管理宫中事务，掌握宫中大权，但其实最纵容阿娇的也是她，只要看到阿娇苦恼，她就不自觉想为阿娇做好一切，不忍心她受累。

“娘娘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呢。”

阿娇抬头看着月姑姑，心中的担忧散去不少，她起身抱住月姑姑道：“月姨，多谢你，还好有你一直在我身边。”

“月姨”是小时候阿娇对她的称呼，月姑姑骤然听到这个称呼，眼眶有些发热，自己看着阿娇长大，虽有些僭越，但其实心中是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般的。

她像小时候一样安抚地拍了拍阿娇的背，阿娇又蹭了蹭，恋恋不舍地起身去洗漱了。

卫子夫因为也到了即将临盆的时间，这次周岁礼阿娇便没有让她出席，只让她送了礼物表示心意即可，还是身体为重。

今日晚上她便像往常一样缝制了一会东西，便打算去洗漱休息，却听自己的侍女说楚服求见。

她住在这里，比较偏僻，除了日常所需的领用，分发之外，几乎无人造访，楚服虽与自己住过一阵子，离开后两人也再无交集，她心下疑惑，还是先让人进来了。

“卫良人近日是否一切安好？”楚服客套道。

卫子夫笑笑，温和地回复道：“本宫一切安好，不知方士深夜造访，是有什么要事吗？”

“臣为良人腹中的胎儿而来。”

楚服微笑，高深莫测道：“不知卫良人可知晓今日公主周岁礼，陛下赐了公主什么？”

卫子夫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陛下将东莱郡封给了公主为汤沐邑，而这，原本该是赐给你的孩儿的。”

卫子夫脸色微变，手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腹部，“方士此言何意？”

楚服轻笑一声，“臣的意思很明白，有人抢走了本该属于你孩子的东西，甚至抢了本该属于你的东西。”

“本宫并不明白你的意思，”卫子夫有些莫名，“什么是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皇后之位。”

“大胆！”卫子夫站起来，几乎想立刻将这个口出狂言的人赶出去，“方士还请离去吧，今日我就当没见过你。”

“良人不要着急啊，臣自出师以来，占卜未来之事可从未出错，”楚服表情不变，继续缓缓说道，“八年后，现在的皇后将被废黜，而你会在第九年怀孕，生下我朝第一位皇子，你会被封为新的皇后，而你现在腹中的孩子本来应该是我朝第一位长公主，东莱郡是陛下赐给她的，但现在，这一切都被别人抢去了，而你现下，却在这么一个荒凉的地方，毫无出头之日。”

卫子夫被她这段话震的摇摇欲坠，心中本能不信，但楚服的话语带着蛊惑，就像是毒蛇一般慢慢从脚踝开始，一点一点缠住了她的身体，她心中有些乱，手下意识地扶住了桌子，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楚服看着卫子夫慌乱的样子，有些满意，她转了转头，看向一旁还未来得及收起的东西，抓起一个虎头帽，笑道：“虎头帽？看来你期望她是一位皇子呢，”她松开手，将虎头帽丢下，“可是怎么办？要让你失望了，你腹中现怀着的，只是一位公主。”

卫子夫握着桌角的手不自觉收紧，楚服心满意足地欣赏了一会她的姿态，继续说道：“臣知道良人现在还不信我，没关系，等腹中胎儿出世，良人如果改变了主意，可随时再来找臣。”

楚服大摇大摆地离去了，卫子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看着被丢在一旁的虎头帽，心中却茫然一片。

门外等候的侍女等了半天，也未见传唤，悄悄进来一看，却看到地下一滩水渍，忍不住失声惊叫起来：“良人！你……”

卫子夫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顺着侍女的目光缓缓低头望去，这才感觉到肚子发紧，她腿一软就要支撑不住倒下去，侍女连忙上前扶住，又立刻高声呼喊道：“快来人啊，良人就要生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