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玉花穗专著的看着玉石打磨的小碾子里挤出来的茶树叶汁,伸出手指去用指甲挑了一点点凑在鼻子跟前闻了闻,微微的皱起了眉头,对旁边打下手的玉弦说道:“这个要蒸三遍,整出来的露装到瓶子里备用。”
锦瑟一直在旁边瞧着,却是一头雾水,又被屋子里各种花草药材的味道熏得脑门子疼,便轻叹一声说道:“我可呆不下去了,听你说的那些都是跟天书似的。这里的事儿我是管不了了,我只管着外边的事情也就成了。”
玉花穗依然埋头忙碌,对锦瑟的牢骚理也不理,只专注的吩咐玉弦和另外几个小丫头做事。
锦瑟转身出门,恰好遇见传话的婆子匆匆进来,那婆子见了锦瑟,忙上前福身回道:“回姑娘,四少爷叫人送了一车东西来,说是姑娘要的。请姑娘到前面去看一眼,好请姑娘示下该往哪里搁放呢。”
锦瑟听说东西都采购回来了,一时很是高兴,便随着那婆子往前面去看。
满满的一车东西,箱子盒子的整整齐齐的码放着,锦瑟上前去捡着最小的一个盒子打开来,里面放着的竟是两朵风干的雪莲花。
负责采买的人是欧阳铄手下的得力之人,经过四少爷的调教,这位管事是知道锦瑟姑娘在大少爷心中的地位的,于是忙上前来讨好的笑道:“这雪莲姑娘的单子上并没有,是小的偶然看见了,觉得终究是好东西,才买了来孝敬姑娘的。”
锦瑟含笑点头,说道:“你很会办事儿。这个我正好用得着。只是我却不知道该赏你什么才好。”
那管事忙笑着摇头,说道:“为姑娘办差是我们的本分。姑娘不嫌弃小的粗笨不会办事儿就是咱们做下人的福气。哪里还敢要姑娘的赏赐。”
锦瑟笑了笑,点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以后你有什么事儿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就是了。”
管事忙躬身道谢。锦瑟便吩咐珍珠:“你看着人把这些东西都搬进萃华轩去交给玉姑娘查收妥当了。当心些,不要出什么差错。回头把这些物料的清单拿过来给我。”
珍珠答应着,转身吩咐人搬东西,锦瑟则要转身回去。
恰在这时,有马蹄声从她背后传来,嘚嘚的响着,由远及近,十分的清脆悦耳,其他书友正在看:。
锦瑟心道,这锦园院门外的这条路也是被王守业买下来的,街道以青砖铺就,两边是专门移植来的树木,并无人家居住。此时是谁骑马而来?
一边想着,她已经回过头去。但见一个青衣小帽的人骑着马急匆匆的奔过来,直到门口才翻身下马,拱手朝着锦瑟等人深深一揖,说话倒也客气:“请问,镇南侯府大少爷是不是在这里住?”
锦瑟轻笑摇头:“不在。这里的主人家姓锦,不姓叶。你找错了地方了。”
来人一怔,继而抬头看着锦瑟,半晌方又赔笑道:“这位定然是锦姑娘了。小的是镇南侯府的人,奉我们侯爷之命来请大少爷回去。侯爷有急事,耽搁不得。还请姑娘行个方便。”
锦瑟轻叹一声,说道:“大少爷真的不住这里,你还是别处去找吧,省的耽误你的正事儿。”说着,便回头吩咐珍珠:“搬你们的东西,搬完了把门关好,不许乱七八糟的人进来。”说着,她小脸一沉转身进院门去了。
负责采买的管事见状,知道这位姑娘是生气了,也不敢多言,只看着那些婆子们小心翼翼的搬东西。
镇南侯府来的人顿时傻了眼,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还是珍珠回头看了看锦瑟已经没了影子,才转身过去对来传话的人说道:“大少爷可有十来天没往这里来了,你去城西的别院去找找去,说不定他在那边。你只在这里等是没用的。”
那人忙冲着珍珠拱手作揖,千恩万谢的离去。
珍珠轻声叹了口气,回头看见有好事儿的婆子正悄悄地看自己,便沉下脸来喝道:“你们手脚利索点,快点搬东西,误了姑娘的正事儿回头吃不了兜着走!”
众人忙收了好奇心一个个安心的搬运东西,不再交头接耳左顾右盼。
珍珠瞧着一车的东西都搬了进去之后,方把才买的管事打发走,自己又去玉花穗那里走了一遭,回来匆匆的往菡香馆去。
锦瑟果然在一个人发呆,屋子里错金百合铜鼎透出丝丝淡白烟缕,沉水香如能透入骨髓,教人的毛孔皆懒懒舒展开来。珍珠进来的时候,锦瑟正站在铜鼎跟前取暖,一双明彩有神的眼睛此时轻轻地虚起,凝视着紫铜鎏金铜鼎上瑞兽口中散出的轻烟,屋子中光线晦暗,翠色竹叶雕花长窗里透进淡薄天光,正正照在锦瑟清瘦的面庞上,她的嘴角紧紧地抿着,似有无限委屈。
珍珠忙上前去,扶着她的手臂转向一旁,让她慢慢的坐下去,又拿了靠枕垫在她的背后,轻声劝道:“姑娘,大少爷前几天每晚都回来的,是您说不让他进门,他也只好在外边站一会儿就走了。这几日许是他忙,所以不得闲……”
“行了。”锦瑟摆摆手,淡然一笑,问道:“你到底是我的人还是叶逸风的人?怎么时时刻刻都替他说话?你再这样,我可不敢要你了,你还是回别院去吧。”
珍珠忙抬手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素白的绢子来递给锦瑟,说道:“是是是,奴婢是姑娘的人,以后再也敢替大少爷说话儿了。这是刚刚那些东西的清单,姑娘您收好了。”
锦瑟抬手接过来,看也不看便放到一边。
珍珠看她没精神的样子,又试探着问道:“今儿看那人的样子,好像是真的有急事。镇南侯府该不会有什么变故吧?”
锦瑟正是担心这些,偏生又被珍珠给问出来,而她偏生又什么都不能说。于是生气的说道:“镇南侯府怎么样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以后不许在我跟前替‘镇南侯府’这四个字,否则你也回别院去吧。”
珍珠扁了扁嘴,无奈的转身出去,留下锦瑟一个人在屋子里发呆,其他书友正在看:。
细细的算下来,总有十二天没看见他了。锦瑟轻轻地叹了口气,把抬手拿了铜箸来,拨拉着腿上手炉里面的炭火,终究觉得无聊,又丢开铜箸,把手炉放在一旁,站起身来往里面卧室走去。
和衣躺在床上,想想那天跟他吵架的始末,好像是自己的话刻薄了些。但存在于二人之间的问题最终还是要面对的,并不能因为她回避不提,问题便会自动消失。
早与晚的区别罢了。
二人私下里的耳鬓厮磨,让锦瑟越来越清楚地觉得,想要做他叶大少爷的妻子,恐怕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年龄并不是问题,自己现在还小,但总有一天会长大。可是存在于二人之间的年龄差却是极大的问题。
她要一天天的长大,他就要一天天的等下去。她能等自己长大,但他也能等么?
如果还是在梁州,那么锦瑟还不用担心。毕竟山高皇帝远,镇南侯府对叶逸风的影响不大,自己还可以仗着他的宠爱霸着他,让他等自己几年。
可是如今在京城,他要在那些王公大臣的圈子里转,就难免会有人问起他的婚事。他已经二十四岁,在古代,二十四岁的世家公子早就应该当父亲了。
像叶逸风这样的人,有着如此卓著的能力,也有着显赫的门第,难道会没有人上门提亲么?
自然是不会的。锦瑟很明白,自己没有听到这些事情,那是因为叶逸风不想让她听到。但却并不代表这些事情不存在。
在外人的眼里,锦瑟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可锦瑟自己知道,自己的心智并不比任何人低。那些尔虞我诈,那些利益联盟,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那些想要借着联姻而一荣俱荣的大有人在。只是叶逸风暂时把他们都挡了回去而已。
家世也是横在二人之间最关键的问题。
这个社会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如果叶逸风只是个庶子也就罢了。但按照如今的情形看来,他却是镇南侯唯一的儿子。龚夫人的那些丑事终究有一天会被镇南侯知道的,到那时叶逸贤这个嫡子恐怕只会成为一个耻辱的存在,按照叶敬淳的血性,不把他一剑杀了算他走运。
到那时,叶逸风就是镇南侯爵位的唯一承袭之人。
而锦瑟自己,却只是一个罪臣之后的庶女。不但族谱上都没有自己的名字,事情若是纠缠的太久了,自己父女二人的安全都是成问题。
穿越这种事儿,好像是一个幸运。但锦瑟此时却被这些客观存在的事实给压的喘不过气来。
佛说,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锦瑟无奈的拉起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暗暗地感叹:谁让自己已经动了心呢!竟然要为了一个古人而忍受这份痛苦,真是自作自受……
“你蒙着脑袋做什么?不舒服么?”
醇和的男性声音在脑后响起,锦瑟把自己包裹在棉被之中依然忍不住身子一僵,颓然的闭着眼睛不肯睁开,心里无奈的安慰自己:没关系,太想他了而已,所以出现了幻觉。
但是,当身上的锦被被人拉开,而日思夜想的那张帅脸近在咫尺时,锦瑟立刻傻眼。
叶逸风轻笑:“怎么,想我想傻了?不认识了?”
锦瑟哀嚎一声拉过被子蒙住脸,一边扭着身子一边叫嚷:“谁让你进来的啊?,好看的小说:!我不是说了不许你进这屋门么……这些该死的奴才,我的话她们都当成耳旁风了……”
叶逸风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起来,伸手扒拉开被子露出她的小脸来,轻轻地吻着:“你这死丫头,就是嘴硬!看你失魂落魄的傻样儿。还在这里硬撑着作什么?”
“谁失魂落魄了?少在本姑娘面前臭美了你。滚开……唔……”
他又吻她。
在两个人争吵的时候,这一招成了让她闭嘴的最好的办法,屡试不爽,无往不利。
叶逸风成功的让怀中的臭丫头浑身软塌塌的没了一丝力气,方才心满意足的放开她的唇,轻声说道:“乖,起来换衣服,跟我回去一趟。”
“回去?回哪儿啊?”锦瑟的思维还集中在唇上,哪里火辣辣的红肿着,却又该死的甜蜜无比。
看着她可爱的小模样,他又忍不住低头吻了一下她湿漉漉的红唇,轻声说道:“回侯府。”
锦瑟迷茫的目光瞬间清明起来,浓密的睫毛一抬,冷清的目光看着他:“回侯府做什么?你的家你自己回去就好,我忙着呢,没空儿跟你回去趟浑水。”
叶逸风这回倒是好脾气起来了,不禁笑得温和,连亲吻也一改平日的霸道,变得温和起来,清风细雨搬落在她的脸上,在她耳边轻声呵气:“瑟瑟,这次你必须跟我回去。你不去的话,我的麻烦可就大了。看在平日里我对你百依百顺的份上,你就当帮我这一次,好不好?”
锦瑟只觉得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双手没轻没重的胡乱推开他,和他保持一尺多的距离,怔怔的看了他半晌,方问:“你没事儿吧?”
叶逸风皱眉垮脸:“你不信我的话?”
锦瑟点点头,很是郑重的说道:“你这样子我没办法相信。不把话说明白,我今儿是不会下这个床了。”
叶逸风轻笑着凑过来,以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笑的如沐春风:“我可以就这样抱着你去,反正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我倒是不在乎更丢人些。大不了我就对他们说,你身体不适,不能自己走路就是了。”
锦瑟被他无赖的语气和神情给弄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于是往后退了退,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的看着他,且一本正经的说道:“叶大少爷,我可以陪你回侯府。但你必须告诉我原因。这是你对我最起码的尊重,ok?”
叶逸风却皱紧了眉头,大着舌头问道:“欧……什么kei啊?”
锦瑟忙掩饰的笑了笑,说道:“没什么。我的意思就是说,你让我帮你,就要告诉原因。不要像主人命令宠物一样的说话。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叶逸风点点头,说道:“好吧,本来我是真的不想告诉你的。但既然你这样说,也也不得不说了。侯府出事了,我必须得回去。你作为侯府的小小姐,也应该跟我回去看看。你觉得这个理由充分么?”
锦瑟看着叶逸风一脸的凝重,忙问:“出什么事儿了?是不是龚夫人的丑事败露了?”
叶逸风皱眉抬手,‘啪’的弹了她的额头一记。低声斥道:“不要胡思乱想,具体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但是父亲的人到处找我,我必须回去,快点下床换衣服,跟我一起去。”
锦瑟鄙夷的瞥了他一眼:“这就是你说的麻烦么?好像对你叶大少爷来说这根本就不算什么事儿吧?再不说实话,我踹你下床,信不信?”
叶逸风颇为头疼的做起了身子,其他书友正在看:。看来他真是低估了这小丫头的思维能力,或者说是他自己哄人的本事还不够大。只怕浑身的解数都使出来了,这死丫头还是不肯就范。
轻轻地叹了口气,叶逸风缓缓地抬腿下床,却不急着走,只是站在那里盯着锦瑟看。
锦瑟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忍不住问:“你到底要怎么样?”
叶逸风平静却坚持的说道:“跟我回去。”
“……”
“珍珠。”叶逸风看锦瑟没有话了,便转头扬声叫珍珠进来,吩咐道:“拿新衣服来,把她给我好好地打扮一下。”
锦瑟想发飙,却被他眼睛里忽然闪过的一丝哀伤给刺痛了心口,到了嘴边的脏话没有吐出来,只化成了一记无声的叹息。
大马车里,叶逸风的脸上挂着得意的微笑,而他怀里的那个穿了一身粉紫色裙袄的小姑娘却紧绷着小脸,老大不高兴的样子。
不过似乎她越不高兴,身后被她靠着的叶逸风便越高兴,一双手总是闲不住,捏捏这儿捏捏哪儿,从她消瘦的肩膀捏下去,最终把她的下手握在掌心里,又无聊的掰开她的纤纤玉指,和他修长白皙的手对在一起。
“唔……小丫头,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一些呢。”
锦瑟转手狠狠地拍了他的手一下,生气的说道:“别以为说几句好听的话,之前的事情就算过去了!我的地毯你还没陪我呢!”
叶逸风轻笑:“好好好……知道了!我还欠着锦瑟小丫头十块波斯国的地毯。”
“还有一套茶具,一个绿檀木的小茶海!”锦瑟皱着眉头变本加厉的嚷着。
叶逸风轻轻地叹了口气,很是无辜的说道:“那个好像没弄坏吧?”
“被你摔过了!总之你要陪!”
“行行……待会儿到了侯府你乖乖地听话,办完了事儿之后,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想办法弄来还不成么?”
锦瑟鄙夷的笑:“我想要天上的星星,你给我摘下二十颗来我穿成珠花带。”
“……”叶逸风很是无奈的沉默下去。
马车里终于清净了,锦瑟的耳边少了某人的聒噪,很是闲适的靠在温暖的怀里闭目养神。
他们二人到了镇南侯府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锦瑟跟在叶逸风的身后下车,抬头看着侯府大门上的大红灯笼上写着大大的‘叶’字,被里面的灯光照着,似乎有一层金色的光晕在闪烁。她下意识的眯了眯眼睛。叶逸风的手轻轻垂下去牵住她的手,在门口七八个仆从的请安声中进了大门。
二人一路匆匆而行,直接去叶敬淳休息的内宅上房。上房院还跟之前一样收拾的雍荣华贵,穿着体面的丫头们在廊檐下站成一溜儿,萧索的寒风中吹在她们身上,灰鼠坎肩的风毛瑟瑟发抖。
叶敬淳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近日来他已经可以在院子里走动几步,无须终日卧床休养了。此时正在上房的正厅里陪客。
所谓客人便是龚太医老两口,另外还有一个妙龄少女,那女子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穿着一身大红锦缎衣裙坐在龚太医的夫人冯氏身旁。饶是她微微低着头,但坐在龚太医老两口和龚夫人这个半老徐娘之间,耀眼的如同一枚红宝石。
叶逸风进门后给叶敬淳请安。就算是龚太医在,他不过是个三品官,在一等爵面前他也越不过礼数去。更何况叶逸风从来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从小到大见了他都没行过礼,。
锦瑟出于礼貌,给叶敬淳福身请安后,又冲着其他几个人微微笑了笑。却也没有上前请安。
叶逸风不喜欢做的事情,她自然不会傻到去讨那个没趣儿。反正她请安与否,龚夫人也不会改变对自己的态度和看法。
叶逸风一进来,坐在冯老夫人身旁的红衣女子便款款的站了起来,手里拿着帕子轻轻地抚弄着,只不说话。
龚夫人今日十分的好脾气,一点也不为叶逸风和锦瑟这种无礼的举动生气,好像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她看锦瑟跟着叶逸风去站去一旁,便对着她淡淡一笑,说道:“这是我们家的大少爷逸风了。”说着,又跟叶逸风介绍:“这是我娘家的侄女,小名儿叫红玉。算下来也是你的表妹了。”
叶逸风淡淡一笑,只冲着红玉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红玉已经羞红了脸,低头对着叶逸风微微一福,很是柔弱的叫了一声:“表哥。”
锦瑟站在叶逸风的身后,只觉得自己的后背一阵阵的发冷,心想我的妈呀,她这是在装林黛玉么?
看着叶逸风和红玉各自落座,龚夫人似乎很是满意的笑了笑,又说道:“要找你们可真是不容易。眼见着晚饭都冷了,我刚叫他们拿回去重新做呢。”说着,她又摆手叫锦瑟,“锦瑟——来,到我这边来坐。”
锦瑟原本是站在叶逸风的身后的。在这个屋子里,叶逸风可以坐下,但她身为叶逸风的义女,在叶敬淳还没有赐坐的情况下,本就应该站在他身后的。
叶逸风这里正要回头叫丫头搬个绣凳来放在自己身边给锦瑟坐,却不想龚夫人提前伸出了橄榄枝。
锦瑟也很意外,只是龚夫人和颜悦色的说了,她又不能说那些刻薄话。于是便微微一笑,说道:“谢太太。”然后缓缓地走到龚夫人的身边去,在通了地龙的暖炕上坐了下来。
龚夫人看了锦瑟一眼,转头对她的母亲冯老夫人说道:“这丫头就是锦瑟了。之前我跟母亲提及过的,是逸风在南边收的义女。她呀,聪明乖巧,很是讨人喜欢呢。”说着,龚夫人竟然抬手摸了摸锦瑟的后脑勺,那样子怜爱万分,好像锦瑟是她的亲孙女一样。
锦瑟的脊背又僵硬了几分,笑容难免尴尬。
叶逸风早就皱起了眉头,只问着叶敬淳:“不知父亲传唤儿子回来,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吩咐?”
叶敬淳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听听你这话问的。我这当父亲的想叫你回来吃顿饭,不知这事儿要紧不要紧?你都多大了,还不能体谅父亲的一片苦心?”
叶逸风如何不知道家里这些人的一番苦心?就因为太清楚了,所以才会想尽千方百计的带着锦瑟一起来。听见叶敬淳这样问,叶逸风不觉转头看了一眼锦瑟,心里叹道,小是小了些。可总会长大。幸好过了年她就十四岁了,再等一年,她及笄之礼一过,便可以行聘嫁之礼了。
锦瑟也在此时偷偷的看了叶逸风阴沉的脸色一眼,二人目光相对,锦瑟无奈的抿了抿嘴。看叶逸风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她也微微的低下了头。锦瑟一直都知道叶敬淳是不同意自己和叶逸风之间的事情的。之前他说收房就可以了。但如今叶逸风已经告诉别人自己是他的义女,那么就连收房这一条路也给堵死了。
锦瑟此时也是无能为力——你的父母你自己搞定,我只管说通我父亲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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