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病情

等人都走了之后，裴如珩才将管家叫进去询问方才的事。

管家便将方才的事情简单地说了说，又道：“老奴还稀奇呢，头一次见世子发那样大的火。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提了一句东宫长鸢殿，就将那内侍吓得脸也了白了！”

裴如珩一开始还同管家一样觉着裴昱生气是件稀奇事——虽然此逆子平时没少气他——但当他听见长鸢殿这个名字时，心中就有数了。

他顿了顿，才与管家道：“你给闻道送个信儿去，叫他现在入宫，别叫裴昱在皇上跟前发癫……父皇的人，不是他能抗衡的。”

闻道是陈闻道，大公主次子，生得文弱，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好似风一吹都能给他掀个跟斗。

是个除了裴昱外，就谁也打不过的病秧子。

因为裴昱欠他。

管家也是明白缘故的，还有些犹豫：“小公子那身子骨……老奴担心……”

没等裴如珩说什么，管家又苦笑一声：“也是，能劝住世子的只有小公子。”

说罢，行礼退下，又叫了亲信来去公主府给陈闻道送信。

裴昱没带江潮，独自去见了裴珺瑾。

裴珺瑾如今是皇帝了，按理说身份不同，气质应该也有所不同。

但他是个例外，还同做太子时一样，没什么架子，就是身体也跟那时候不一样，说句话就喘，走两步就虚，得人时时扶着。

裴昱过去时，太子妃——不，应该是皇后才对，正服侍他喝完药。

他看见裴昱，半点也不意外，只咳嗽一声，招招手，把人叫到跟前：“阿昱来了？坐吧。”

裴昱上前，倒是没有发作，规规矩矩的见了礼后，便在一旁坐下了。

皇后以为他俩要说正事儿，正要退下时，又被皇帝留住了：“不是什么大事，你也坐下一块儿听听。”

皇后看了裴昱一眼，又在一旁坐下了。

“你父王怕朕念叨他，不愿入宫，所以叫你来替他挨骂的？”裴珺瑾笑问。

他说话时脸上不见半分怒意，显然是未对裴如珩来见他一事感到不满。

裴昱见状，张嘴便道：“父王染了风寒，担心进宫把病气过给您，皇侄斗胆，便替父王进宫来回话。”

“这话你骗骗旁人就罢了，还能骗着皇伯伯的？”裴珺瑾说着，又咳了起来。

皇后要起身去倒水时，裴昱先起身去给端了水来交给她。

裴珺瑾咳得厉害，整个人都不自觉地躬起了身，皇后扶着他喝水，他刚喝了一口，又呛得到处都是。

皇后吓坏了，连忙用手帕去给他擦，谁知裴珺瑾竟是咳了一口血！

裴昱吓了一跳，忙要命人去传太医。

裴珺瑾又将他拦住：“阿昱回来，别去！你等等，我有话与你说……”

裴昱看着他惨白的脸，张了张嘴，竟是一句话也没能说出口。

他也是这才发现，皇后从看见裴珺瑾咯血开始，就无动于衷，只默默背过身去，将眼泪擦掉了。

就好像，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裴昱脸上头一次没了温润的笑意：“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