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肖想

从大公主府回去时，蔺姝姻绕路去了趟贺家。

当然，她好不容易才从那府里逃出来，自不可能是再回去。

她在贺家对门的茶楼里等了片刻，让山岚去找汜儿过来。

山岚去了半日，回来时却是一脸无奈地摇头：“那丫头不出来，只打发了婆子过来说她对不住您，做了您最厌恶的事。”

蔺姝姻蹙眉，目光从窗户里看出去，落在对面“定西侯府”的门匾上，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

“这丫头也算跟了我有一阵子了，怎就这样笨呢。”她道，“早知她会做这种事，当日我便强行带她走了。”

山岚沉默片刻，瓮声道：“奴婢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她……”

都是忠心之人，不用多问，自然就能明白对方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蔺姝姻当然也明白的，就是因为明白，所以才觉无奈和惋惜。

她摇摇头，又同山岚道：“你叫个信得过的人给她带句话，别做傻事，也别冲动，活着才有机会。”

不过半刻钟，这话就传到了汜儿耳里。

她点点头，什么都没说，只慢慢修剪着手里的腊梅花枝。

花枝是她刚刚折来的，还未来得及插瓶。

这种细活儿，她其实不太会做，只蔺姝姻在时，她伺候在身旁，跟着看过几眼。

她想象着蔺姝姻坐在窗前修剪花枝的模样，自己便也学着去做，可剪出来才发现什么也不是。

汜儿看了看，不大满意，正要扔了花枝去重新折一枝回来时，孟氏就提着裙摆，怒火冲冲地进了门。

她瞧见什么都不做，跟个主子一样坐在一旁的汜儿，眼中怒火更盛！

“不愧是蔺姝姻底下的人，个个都是本事了得的贱皮子！”孟氏冷笑一声，两步上前得前去，拿走被汜儿剪坏的花枝看了看。

她冷笑一声：“怎么，你以为你学了你主子，侯爷就会把你当做是她了？”

不等汜儿说话，孟氏就将腊梅花枝砸在了汜儿脸上！

“别做梦了！”她全然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就你这般上不得台面的下贱坯子，也配成为主子，在侯爷心里占据一席之地？！”

花枝砸在汜儿脸上，汜儿躲闪不及，被误伤了眼，一时不自觉地落下泪来。

她睁不开眼，只得闭上一只，意味不明地看着孟氏：“奴婢从未想过要成为夫人，或是取代她。倒是二夫人您……定是想过数回了吧？”

孟氏闻言，脸色瞬间变了。

汜儿只当不曾瞧见，目光一转，在屋里扫了一圈：“您肖想了数回，可至今都未能住进筑雪斋。奴婢一回也不曾肖想过，侯爷却叫奴婢留在这里，还不许奴婢在做那等端茶倒水的事，您说气不气？”

这话无疑是一把利刃，狠狠给了孟氏一刀。

她脸色难看到极点：“好！好的很，不愧是蔺姝姻的人，从前是我小看你了！但你别以为……”

孟氏话还未说完，汜儿忽然睁开了闭着的那只眼，扑通一声就给孟氏跪了下来。

在孟氏震惊的目光，她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是奴婢不好，都是奴婢的错，奴婢给二夫人赔罪……您、您不要诋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