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准备后事

贺浔几乎站不住，险些摔倒在地。

一旁的管家忙将他拉住，声音带着些哽咽，但是不多：“侯爷，夫人已经走了，你要保重……”

“闭嘴！”

贺浔忽然出声，厉声打断了管家后面的话：“我不许你这么说！阿姻、阿姻还要等我回来，她怎么能……”

他满脸凄惶地看过去，却见蔺姝姻躺在床榻上，紧闭双眼一动不动。

贺浔想起来自己好像从未正视过蔺姝姻，脑中根本想不起她健康时，是什么样的脸色，可如今看见她满脸灰败，如同一个死人一样躺在那里，心里便升起一股复杂来。

还有就是不相信。

明明……

明明他们昨晚吵架时，她在自己跟前气得满脸通红的样子，还是那么鲜活的。

怎么、怎么他才离开一会儿，这人就这样躺着不动了呢？

贺浔觉着鼻腔有些酸，他推开管家两步上前，扑倒在蔺姝姻床榻跟前，一把握住她的手：“阿姻、阿姻你醒醒，你看看我……你看看呀。我回来了、我带着能救你的人回来了……阿姻……”

一旁不知道是谁在叹气，谁在哭，又好像有人在压抑着嗓子在笑。

贺浔只觉着吵，呵斥一旁哭得止不住的山岚：“你哭什么？不许哭！夫人还没死，她还没死！”

山岚转过视线泪眼婆娑地看着贺浔，虽是一句话没说，可表情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萧云随这才上得前去，他先看了看蔺姝姻的脸色。

确实是灰败没有生气，连嘴唇都透露着一股不自然的黑色。

萧云随目光在蔺姝姻嘴唇上一撇，随即将眉一蹙，又一把推开贺浔，扣住了蔺姝姻的脉搏。

贺浔被推得一个趔趄，却顾不上生气，他茫然地看着萧云随，眼神之中挂着希冀。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屋里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了萧云随身上。

所有人都知道萧家的大夫了不得，不说能起死回生，但看出一些旁人看不出来的东西也不是不可能的。

贺老夫人瞬间又紧张起来，惊恐地盯着萧云随，手上抓着李老夫人的力道又变紧了。

李老夫人倒是镇定，心中虽也忐忑，但好歹她比贺老夫人更盲目自信些，能这些忐忑给强压下去。

萧云随确实看出了一些东西，他眉心松了些，目光一撇，瞧见方才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丫鬟这会子也不哭了，目光紧紧地盯着他。

同贺浔的希冀不同，这丫头看她的眼神略带紧张，像是知道什么，害怕被他看出来一样。

萧云随只一撇就收回了视线，他松开蔺姝姻的手，沉默着久久没有说话。

贺浔等不及，急切地追问：“萧太医，我夫人……”

萧云随撇他一眼，转眼间似乎就已经拿定了主意。

他遗憾地摇摇头：“若萧某能早半个时辰……不，早一刻钟赶过来，令夫人或许还有救。现在……”

萧云随同情地看了贺浔一眼：“侯爷，准备后事吧。”

“什么？”贺浔像是没听懂一般。

萧云随知道他听懂了，故而并未重复，只是再次叹了口气。

李老夫人松下口气，压不住心中的开心：“浔哥儿，这位太医叫你准备后事！”

“放你们的屁！”

一声怒喝从门外传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