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提好你的裤子
傅夫人见他们三人，一前一后从楼上走下来。
面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探究。
但现在毕竟是在别人的婚宴上，她也不好多问。
只对着时音招手，笑着同她介绍身侧的夫人：“阿音，你过来，叫秦阿姨。”
时音浑身一怔，尴尬地叫着人：“秦阿姨。”
面前的秦夫人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她，眼神像是在挑选货物一样。
“这是老时家的闺女吧！都长那么大了。哎，老时在天之灵，知道她家的孩子被你们养得这么好，也瞑目了。”
“是她母亲会教养，不过今天沁平没来。”
沁平是时音母亲的名字。
傅家如今身份敏感，儿子老子都在风口浪尖。
傅夫人在外头从不落人口柄。
秦夫人自然知道时家为何没有受到邀请，聪明的没有多问。
她满意的朝时音挤出笑，“阿音今年二十一了，大学还没毕业吧？在学校里交没交过男朋友啊？”
权贵太太们讲究的脸面。
有些话，都是透过玩笑问出来。
“还没呢，刚大四。沁平家教严，不让家里的孩子过早谈恋爱。”
秦夫人眼底的满意更甚了。
接下来的话就不适合在小辈面前说了。
秦夫人托着傅夫人，两人往旁边走去，细细说着话。
时音一个人坐在位子上，十指紧紧地掐进了掌心。
宴席过半，傅斯年还在应酬。
傅夫人见他带了司机，就不打算等他一起回。
招呼时音和傅士迁坐同一部车，先回了京郊的宅子。
傅时两家本就挨着，傅夫人知道时母今天没受邀请，心里怄气，一早就出门会牌局去了。
她有心宽慰，便留了时音在傅家，“你家里没人，我给你母亲留了言，晚上在家里一起吃饭。”
时音只能扶着她一起进傅家门。
傅夫人中午喝了几杯酒，觉得身上染了酒气不好闻。
一进门就喊了保姆给她放水点香薰，去浴室里洗漱。
时音故意在玄关慢慢吞吞磨蹭了很久。
一直到瞧不见傅士迁，才敢往厅里走。
没想到才刚走进去几步，就看见傅士迁阴恻恻的脸。
她掉头就想朝外跑，却还是慢了一步。
傅士迁扯住时音的头发，扯得她头皮发胀。
时音倒退着跌倒在地上，被他拖着进了二楼的房里。
“你和傅斯年刚才做什么去了？啊？！”
一关门，傅士迁就抛下了方才的伪装。
他的义眼是发白的灰色。
因为常年佩戴，那只义眼已经逐渐下垂，导致他的眼睑外观全不对称。
盯着人的时候，十分恐怖。
时音不敢和他对视。
可傅士迁偏偏就爱看她害怕的表情。
他固定着她的头，笑里全是狰狞。
“平常在我这里装得跟什么贞洁烈女一样，怎么到了傅斯年那儿，就舔着脸爬去脱衣服了？”
傅士迁恶狠狠地揪着她的头发，骑在她身上，不让她爬起来。
“给他按摩？按哪里的摩？看来你也挺下贱的！”
傅士迁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
他抬手，用力地打了她一巴掌。
时音躲闪不及，头被打得偏向了一边。
脸上立刻出现了清晰的手指印。
“老子那天不是喂了你吃了那药吗？你怎么忍得住？还是说你那天是去找了别的男人泄的火？”
傅士迁揪起因为耳鸣而发懵的时音，嘴里全是污言秽语。
“你放开我！”
他的身上混合着烟酒的气味，让时音觉得恶心想吐。
她踹着他，拼命想要逃跑。
“你还真当自己还是十几年前的时小姐啊？别做梦了，你家现在住的房子都抵给我傅家了！现在的你，充其量是我傅家养的瘦马罢了，放聪明点，伺候好少爷我，等我玩够了，兴许还能给你找个老实人接盘。”
时音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颤得分不清是抖还是抽的。
“我警告你，全天下都知道你是你妈抵给我傅士迁还债的人。就算是傅斯年，也不能同老子抢人！呸，要不要老子撒泡尿给你自己照照看，你是什么玩意儿！”
说罢就要解开裤裆。
满是恶臭的嘴往时音的脸上贴。
她闭着眼，手脚并用，与他撕扯扭打。
可傅士迁发了疯，铁了心要在这里羞辱她。
男女力量悬殊，时音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你给我说实话，你到底和傅斯年睡过没有？如果你睡过了，我就弄死你！”
时音的心跳到嗓子眼，瞳孔不知朝哪聚集，冰冷的绝望笼罩着她。
没有人会来救她……
她的世界仿佛随时都会崩塌，只剩下无穷无尽的黑暗。
傅斯年——
“士迁。”
下一刻，房门被人从外拧开。
清冷的语调传来。
时音睁开眼的瞬间，一滴泪滑至嘴角。
傅斯年还是穿着方才的黑色的长大衣，他似乎有些微喘，立在逆光中。
一双冷眸渐渐聚起森寒，“你是说要弄死她，还是弄死我？”
保姆惊恐地跟在他的身后。
方才时音挣扎的动静太大，保姆怕出事，去找了傅夫人。
可傅夫人还在洗澡，混乱之中，傅斯年刚好到家了。
她连忙将二楼的事告诉了他。
傅斯年越往里走，就看得越清屋内的情况。
他脸上的神色便越冷冽。
时音的脖子被傅士迁掐着，脸上有红痕。
“士迁喝醉了，周姨，去煮醒酒汤给他。”
他一字一句，说得缓慢，腮帮子却鼓得坚硬。
保姆慌不迭点头，转身就走。
“士迁。”
保姆走后，傅斯年步伐沉沉走到他们身旁，居高临下地望着地上的两人：“谁给你的胆子，在背后编排我？”
趁着傅斯年说话的间隙，时音抬脚用力一踹。
正中傅士迁的下身。
他痛苦地哀嚎倒下。
时音手脚并用，趁机从他身下逃了出来。
狼狈地靠在墙边，大力喘气。
“这是怎么回事？”
头上裹着干发帽的傅夫人听了保姆的通风报信，匆忙赶来。
一进屋就傻了眼。
时音衣衫头发散乱，脸上还有抓痕。
而傅士迁的裤子都已经褪到一半了……
傅夫人在瞬间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脸上跟着一沉，同傅斯年一样，都聚集了凝霜。
母子俩一同噼里啪啦地往地下掉冰渣子。
傅夫人是京北妇女协会的会长，常年主持协会上的工作。
身上的气质比起寻常的夫人太太们，要来得更凌厉一些。
傅士迁再混，也知道不敢在母亲与大哥面前叫嚣。
一时间房间里气氛有些诡迷。
“还不提好裤子！”傅夫人怒叱道。
一扭头，她又抿了抿唇，粉饰太平地看向时音说：“音音，你同士迁刚才是不是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