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拜师
傅家要如何和秦家去谈，傅夫人是不会让时音知道的。
时音没联系上时母，忍不住去问。
傅夫人急着出门打牌，换鞋的时候随口说：“斯年说你母亲邮轮既然停靠日本，他刚好认识一名呼吸外科的医生，就安排你母亲下船暂时留在日本看病。”
时音在讶然中沉默。
早不看，晚不看，专挑这个时候将她母亲留在日本。
傅斯年哪里是想要为时母看病呢？
他只是找个借口拘着时音，警告她老实听话，乖乖为了傅家嫁给秦玉简罢了。
但出了事后，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傅夫人对她体检的事松了口。
那天傅士迁闹了一场，傅夫人拿不准他到底对时音出没出手。
现在和秦家的关系本来就很微妙，万一真的真查出什么好歹，傅夫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所以只能将这件事暂时作罢。
又过了一天，附属医院打来电话，通知时音通过了背调，可以去报道了。
傅夫人也有意松一松她的心，便同意她去实习。
到科室报道的那天，大老王亲自陪同，带着时音前往主任办公室。
推开门，那天举着四方凳砸人的老者坐在办公桌前。
“小时医生，这位是你们科室的满老。”
满这个姓本就不常见，又是在针灸康复科。
时音脱口就问：“满老？是石院士的徒弟，满玉堂满老吗？”
石敏泰是针灸的先驱，他的门下一支如今都是国内专业领域中的泰斗。
其中满老就是这一时期中的佼佼者。
时音她们在校学习的几本教材都是经由满老校准过的，对他很是敬佩。
她没想到附属医院里竟藏着这样的人才，更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跟在满老的科室里学习。
“满老是集团千请万请来做研究生导师的，因为你们科室的主任位子空缺，所以他就暂时担任你们的主任了！”
大老王一拍她后背，“还傻愣着呢？赶紧叫一声师傅啊。”
时音没反应过来，顺着他的话张口叫人：“师傅……”
她眨了眨眼，疑惑又不解，“师傅？不是主任吗？”
满老呵呵一笑，“是主任，也是你师傅了，听说你得过好几次石敏泰奖学金？不错，给师门增光了，我是石敏泰的徒弟，你是石敏泰的徒孙了。”
时音猛地站直了身子，目光中闪烁着不可思议的神情。
她看看大老王，又看看满玉堂，张着嘴半天不敢相信。
“小时医生那天见义勇为，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无德者不能为医，有品者方能济世。所以我直接向大老王要了你，将你留在科室，做我的徒弟。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片面想法，不知道小时医生意下如何啊？”
见时音还愣着，大老王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了一个茶杯，递给她，“小时医生，再不斟茶给满老，过了这个村，你师傅就该反悔了啊！”
时音忍下胸口的尖叫，恭恭敬敬地端了茶杯递给满老，清脆地喊了一声：“师傅！”
满老笑着喝了茶。
大老王又陪着坐了一会，起身打算离开，满老让时音代替自己去送客。
等电梯的时候，四周没人。
时音压低声音突然问：“老师，满老收我为徒弟的事，是不是傅……傅总安排的呀？”
大老王摆摆手，“这还真不是，傅总交代过，对你不能有特殊照顾，所以满老这事啊，纯粹是因为你自己的表现而得到的。”
大老王私下打听过时音，隐约知道她住在傅家隔壁，猜想身份也是非富即贵。
很愿意卖她面子。
“那天的医闹你能不顾危险冲过去救人，让满老印象深刻，他说见义勇为这种品格在年轻后生中已是难见，你刚好和他专业又对口，这才坚定了他要收你做徒弟的心思。”
大老王也颇为感慨，对时音的态度也变得更真诚一些。
“你呀，就好好跟在满老身边学习，这样的机会很难得！你要知道，医院领导原本给满老定下的徒弟另有其人，满老硬是将名额给要了回来，留给了你！”
时音听到这里又微微发怔，傅斯年没有插手，自己会有那么大的面子吗？
回了科室里，护士长是个四十多岁的短发女人，看起来很好相处，热心地带着时音去与众人认识。
“咱们科室人不多，医生加上你才四名。”
医生办公室里坐着一男一女两名医生，男的年纪稍大，女的有点眼熟。
“这位是涂医生，是科室里的主治医生，这位是韩医生韩雪，她同你一样是今年的实习医生，比你早来两天。本来还有一位男医生，他……”
护士长看了眼韩雪，欲言又止。
时音识趣地没多问。
同他们分别打了招呼，涂医生还算客气，但韩雪却理都不理她。
时音尴尬地回了自己的座位。
因为是第一天报道，也没什么事，大部分是看看过往病例。
一直到了快下班的时候，满老突然喊她，“小时，医院领导今天一定要给我接风，你一起来，我刚好把你介绍给大家。”
时音来实习前特意偷偷申请了实习宿舍，周一到周五都住在宿舍里。
既然不用回傅家，她也不用同傅夫人提前报备，关上电脑就跟着满老一起下了电梯。
满老虽然是学术界的泰斗，但平日里作风朴素。
刚走出大楼，他笑呵呵地拿出手机问时音：“小时，饭店不远，我们一人扫一部共享单车骑过去吧？”
时音也笑，“好呀。”
师徒二人正一同举着手机准备扫向面前的共享单车时，身后传来汽车笛音。
时音回头，一部两地牌照的白色轿车缓缓驶至他们身旁。
车门开，一双被擦得发亮的皮鞋跨了出来，随后露出了一张英俊温柔的脸。
男人手臂上还垂着黑色的西服，肩膀宽阔，线条利落流畅，看起来整个人潇洒从容。
同样带着沉淀过的稳重气场。
但比起傅斯年，眼前男人面容里带的笑，又多了几分真诚。
“满老！”
男人礼貌欣喜的叫人，口音带着港岛的腔调。
“厉先生！”
满老迎了过去，伸手同男人握了握手：“怎么在这里遇上你了！”
被称呼为‘厉先生’的男人似乎很尊敬满老，同他说话的时候微微弓了身。
“养和医院今年同内陆的几家医院有学科项目合作，其中与附属医院的合作项目就是您的针灸学。”
满老‘啊’了一声，“原来如此，这么说来，今天的‘接风宴’难道……”
‘厉先生’侧身让了位子，笑得温柔：“是的，今天的接风宴我也参加，我载您一块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