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两盒一样的点心
时音练舞练到九点半,老师终于放人。
她正要打车回家,身后传来哔哔的喇叭。
“时小姐。”
厉彦川叫她:“你下班了。”
时音微怔,“厉先生?你怎么在这?”
“应酬刚结束,凑巧看见你,你去哪?我送你?”
厉彦川也没给时音反应的时间,从内推开车门,自己往里挪了一个位子。
再推脱就显得有点矫情,时音低声道了谢。
司机问时音要了地址后就专心开车,厉彦川偶尔会冒出一两句话来避免尴尬。
一路倒是平安无事。
车子在红绿灯前停下的时候,时音扭头刚好看到了路旁的点心店,笑着扭头:“厉先生吃过京北的‘八大件’吗?”
厉彦川摇头,“中式点心我吃得少。”
时音伸手一指,“那家是百年老字号,听说创始人是以前御膳房里头的人,咱们现在吃的,可是以前皇上吃过的呢!有机会,你可以去试试看。”
“是哪一家?”厉彦川语调平稳,由远至近。
她边说边扭头,“就是那……”
霎那间,时音呼吸一窒。
眼前是厉彦川放大的脸,他一手搭在副座的座上,一手撑在时音座椅的后方。
是一个将时音整个包裹进怀里的姿势。
暧昧过界。
时音磕磕碰碰地说:“那家,‘京造’……”
厉彦川认到了,喊司机过了红绿灯停车,从皮夹里掏出几张现金,让他去买两盒点心回来。
司机去而又返,厉彦川打开一盒,中式点心酥皮的香味就飘了出来。
他举着盒子问时音:“喜欢吃哪个?”
时音满脑子还是他方才的举动,尴尬地随便捡了一块豌豆黄往嘴里塞。
厉彦川也挑了一块,细嚼慢咽,“有点甜。”
时音尴尬的笑,但也无话。
……
送时音到达,他的车进不了大院,停在门口。
厉彦川也下车,将方才没拆开的那盒点心递给她,“也算发现我们之间的差距了,你好吃甜食。”
时音伸手接过的时候,身后照来大灯。
两人同时扭头看,迷了眼。
“傅总的车。”厉彦川先一步认出车牌,揽了时音的肩往旁边站。
迈巴赫缓缓开来,车窗下移,露出傅斯年阴晴难辨的脸。
“傅总。”
厉彦川先打招呼,“挺巧。”
“是挺巧,方才才从酒桌上与厉总分开,没想到一转头,我回家,还能碰得上。”
傅斯年的视线落从厉彦川的脸上移到时音的肩上,“时音,厉总是你的客人?那怎么不请他进去坐坐?”
语调阴恻恻的。
时音不知该怎么回答,手足无措地站着。
厉彦川倒像是没察觉出来气氛的不对头,客气地说:“不了,我不胜酒力,将时音送回来,也该走了。”
只言片语中,厉彦川对时音改了称呼。
傅斯年没有挽留,朝他点了点头,视线掠过时音,“上车。”
厉彦川看着时音上车,自己也重新返回车上。
一黑一白两部轿车,驶向相反方向。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玄关,傅夫人正好要出门,“你们赶巧一起回来了?”
傅斯年随口应了一声径直上楼,傅夫人喊停时音:
“对了,阿音,我刚同你母亲打完电话,她说你的出生证明放在了房间里的五斗柜下,你抽空去拿一下,我们也好提前和玉简的对一对。”
秦家人讲究,傅夫人也有心思。
权贵结亲,哪能只听一言堂。
时音草草洗了个澡,时音又下楼去了隔壁。
时家几日不住人,家具都蒙了层灰。
她按了墙壁上的灯,啪一声。
开关响了,灯没亮。
不知道是不是哪条电路又烧了。
时家的房子老破旧,再不翻新,恐怕就不能住人了。
但她也许也没机会再住在这里了。
时音在黑暗中叹口气,打开了手机的照明,往一楼卧室走。
入户门又是一声咔嗒。
时音咦了一声,举着手机又从里屋出来,看着眼前的男人突兀出现,吓了一跳。
“你……”话还没说完,身子一重,被傅斯年推进了家里。
他也跟着进来,反手关上了门。
屋外的灯光被截断,只有落地窗附近透出的月光勉强当作照明。
傅斯年垂目打量她,头发微湿,宽大的家居服将她的好身材全都藏了起来。
他走到沙发旁,“把手机灯灭了。”
时音警惕地将手机举得更高,亮白的灯光刺着他的眼。
“你想做什么?”
傅斯年不怎么耐烦地伸手遮挡,“放下,越说你越来劲了是吗?”
时音还是不敢灭灯,但好歹将灯光往下移了几寸。
傅斯年往前走,随手丢了个纸盒在茶几上。
大开大合的就往沙发上坐,“点心好吃吗?”
时音看过去,四方盒上印着京八件。
同方才厉彦川给她买的点心盒一模一样,只是更大一寸。
她额头一跳,终于明白傅斯年这股子劲儿是哪儿来的了。
“时音,在我这里求不到结果,看见有别的男人,立刻调转了方向吗?”
室内太黑,时音垂下手的光一晃一晃地落在地上,折射出幽暗的光。
傅斯年通身散发着戾气,两人隔着距离,时音也能感到到来自他的压迫。
“厉家根不京北,你能指望得了他什么呢?”
黑暗中,傅斯年伸手招她,“过来。”
时音不敢不从。
他拉着时音,强迫她坐在自己腿上,手指将宽大的家居服往上推。
“厉彦川的父亲在港岛,一共有三个老婆,厉彦川是二房的儿子,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他能从一片血海厮杀出来,成为养和集团的掌舵人,你觉得他简单吗?会像我一样,被你的小伎俩欺骗吗?”
他的手游离在时音后背,腕骨带了手表,冰凉的触觉让时音一激灵。
她蜷缩着,咬着牙,不敢动。
“时音,你和秦玉简的事是板上钉钉,你给我老老实实待着,别想歪点子。”傅斯年咬着她的侧耳,“不然我要是忘记了你母亲是在哪一家医院住着,她可就永远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