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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冤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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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田有一位老翁姓聂,曾学习儒术,是个迂腐执拗的人,研习诗文三十年,连一个秀才都没有考上,因此,才放弃了考试,回去种田度日。

聂翁有一个儿子,也很有他的风范,也是几次经过了几次考试都没有考得任何功名。

父子之间,便互相标榜,相互夸赞,聂翁说自己的儿子是后起之秀,聂生说自己的父亲文坛名宿,聂翁说行的,聂生也说行,聂生说不行的,聂翁也跟着说不行,反正他俩相互吹嘘,不想相互伤害,因为,他们是父子,又遭受着外界同样的打击,他们便需要相互安慰。

父子两人便创立臆说,讥讽他人的长短,人家好的,他们也要吹毛求疵,说人家不行,人家有什么短处,,那他们就剌剌不休地说个不止,因此,乡里的人都很憎恨他们,周围的邻居都对他们侧目而视,很看不起他们。

自从聂生娶了一个女子为妻之后,家里更加贫苦,砍柴拾薪,收割庄稼,也都是女子亲自去做,家里的老媪又瘫病在床,不能和女子一起去劳作,帮一下她的忙。

女子虽然长得不很漂亮,没有晶莹美玉一样的光泽,但是还有桃花一样红润的颜色,也算得品貌出众了。

像她这样优美的身姿,行走在野外林子中,哪能保证没有坏心眼的人来勾引挑逗她呢?只是女子性行端庄,不苟言笑,还有哪里民风淳朴,王法严厉,别人固然不能侵犯,也不敢侵犯。

聂翁妻子的姐姐某氏,她的家和聂翁家隔得很近,生有一个女儿,叫二姑,相貌平平,性情却十分的轻荡,时常涂脂抹粉,挤眉弄眼,和人勾搭,乡里的少年男子,也时常和她调笑,嘲弄她。

因为和聂翁家有点亲戚关系,凡是女子出去劳作,二姑也跟她一起去,然而,也不去理她,也管她什么行为轻佻、浮荡,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才没有时间去关注她。

正好是初秋,地里的庄稼还没有成收,反而密密麻麻地十分茂密,女子想去采些菽豆,回来做午饭。

燕、蓟一带,田间作物交杂种植,藤蔓一类的,就让它缠在梁木上,像是依附在高树上的藤萝一样,菽豆就是这种作物,结了豆荚,可以摘来做菜,农家将它们当作经常的食物。

女子想叫二姑一起去,二姑没有叫她,早已先去了,她只能一个人去了。

来到田间,拨开庄稼的秸秆,进去采摘豆角,还没有摘满菜篮,便听到庄稼丛中有迟迟的笑声,好像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倒是吃惊不小,心里怀疑是不是有什么居心不良的少年,在跟踪自己偷看自己,就想拨开庄稼杆,隐藏到后面,观察动静。

等她拨开严密的秸秆,不小心,就看见二姑在不远的地方,见她躬着身子,下蹲下去,由于有庄稼遮挡,隐隐约约看过去,那样子好像她是在大便。

女子一时之间,哪里想到她正在与人交欢,正坐在男子身上快活呢,只看到一半,看到她一个人,就笑着朝她叫喊:“二姑,采得差不多了吧,要回去了没有?”

这一边却是另外一番风景,正在兴头上,没想到忽然被人来搅合了,两人心里都一阵惊骇,认为女子早已看见他们的勾当了。

二姑也不敢答应,穿过田间小路,仓惶地逃走了。

女子还没有明白,认为她是在躲避自己,还以为她躲藏在庄稼之中,和自己嬉戏玩耍,于是,就一路向她那边走去,到了那里,左右找了找,也不见她在哪里。

回去的时候,便在小路上遇到了二姑,于是笑着对她说:“你也太疏狂大意了,难道不害怕别人看见吗?”

二姑一听,顿时脸色变得一时红一时白,心里更加怀疑被女子看见了,也更加地惧怕。

于是,找了一个机会,和她相好的人商量,说:“我们的好事,被她看见了,怎么办?她的婆婆和我的母亲是姐妹,她的公公又是一个性行乖戾的人,乡里邻里有什么小过错,他就不放过,到处去说,况且我家还和他是这样的亲戚呢?那不告诉我的父母才怪,我的父母必置我于死地了。”

说完,就娇滴滴地哭起来,像是死了父母一样伤心。和她相好的那人姓齐,本来就是一个无赖,也不是乡里的人,他的家在县城里,也颇为富裕,只因为他来看管官佃农收割麦子,才来到了乡下。

见二姑和女子在一起,一美一丑,就像是辛夷和桃李的不同。便对女子动了坏心思,打听她的消息,听说聂翁父子为人十分严厉,然而女子又那般的端庄,没有一点轻佻的行径,似乎不能立即弄到手,想来想去,便想到了一个办法,二姑不是时常和她在一起吗,要想得到女子,就必须要先接近二姑,通过她再打女子主意,二姑那般浮浪的人,不是很容易到手吗?便很快和二姑勾搭上了。

此时,听二姑这样说,心里便有底了,对二姑道:“你怕了?事在人谋,只不过这事需要你帮忙,你愿意吗?”

二姑道:“到这地步了,我有什么不愿意的。”

姓齐的道:“那好,倘若能用计将她和我们搞在一起,那就不难封住她的嘴了。”

二姑点头,觉得可以,可是,又慢慢地说:“这恐怕不好办。她的丈夫正当壮年,夫妻之间的快乐并不缺,不像我一个人寂寞难耐,并且,女子说话从来都不涉及淫邪的事,和她说闺房中的事,她总是显得不好意思,就走开了。女伴都是这样,其他的男子,就可想而知了,能挑动她吗?”

姓齐的道:“不是这样,她家里贫苦,女人的性情如水一般荡漾,倘若要是用利诱惑她,又用情欲来打动她,她自我夸耀,主动送上来,还来不及呢,有什么难办的?”

二姑勉强同意他的话。两人又是一番云雨。

“你是不是看上她,早打她的主意了。”

“没有。”

“还说没有,看你一脸高兴的样子,准是心里乐的。我比起她来,并不差啊?”

姓齐的心想,论身姿相貌,真是天壤之别,可是,他还是得奉承她一两句:“你们各有各的好。”

“她怎么好,我怎么好了?”

“她品貌不凡,可缺少装饰,始终显得朴陋,你吗,妖冶无比,让人见了,都想尝几口。”

二姑嘻嘻地笑起来,说:“我就是要让你尝个够!”便如狼似虎地在他身上取乐。

“等得到了她,不要把我忘了。”

“我怎么忘得了你,我就喜欢你这骚蹄子。”

话虽然这样说,可人总是对他得不到的东西有极大的兴趣,心里还是想着要尝一下女子的滋味。

姓齐的,就把一千钱交给二姑,并把引诱女子方法也交给他。

每当有货郎去村里卖货的时候,凡是闺房中的人所需要的东西,还有一切饮食,二姑一定要女子一起去观看,并买一些送给她。

女子坚决不肯接受,然而对她的挥霍又感到十分的惊讶,有时候稍微询问她,她只是笑而不说。

过了几天,姓齐的在新筑成的场地上,聚集村里放牛的青年,踢球玩耍。

看见女子和二姑慢慢地走过去,正好要去地里采野菜。

姓齐的叫住二姑,站着和她说了几句话,并把一只腰兜送给她,希望女子也能见到。

女子见二姑和男子勾搭,早走上前去,离他们已有好几步了,二姑赶上去,拿着那腰兜让女子看,并说:“这人真是太重情分了,从别人那里得来的东西,都来送给我,叫我怎么酬谢好呢?”

从这件事之后,女子便怀疑二姑有私情,和她稍稍远离了一些。然而,正因为如此,二姑和姓齐的也怀疑她觉察到了什么,才故意回避的,就更加加紧了阴谋的实施。

没多久,开始对粮食进行脱粒收藏,女子听从公婆的安排,前去舂麦,因为自己一个女子,身体荏弱,不得才叫二姑帮忙。

干到黄昏都没还有舂完,女子怕聂翁责骂,晚饭后,乘着夜色又去继续干。

二姑和姓齐的早预谋好了,预先埋伏在磨房中,并且把门关上。

女子知道二姑已在那里了,就叫她开门,里面一片寂静,没有人回答。

女子进不去,麦子又拿不出来,真是没有办法,在门口左右徘徊,又不能离去。

接着,听到二姑笑着道:“你这东西,真如萝卜一般粗壮,叫人快活死了!”

女子一阵惊骇,更加相信二姑和人私通了,想抽身离开,可是又担心麦子被人偷走,正在那里左右为难,彳亍不觉,里面浓云密雨,娇喘嘘嘘的声音,不断地传出来。

女子即羞愤又畏怯,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还是决定丢下麦子,先走开。

很久都不见女子进去,二姑便知道女子心态坚决,难以挑动,看她已经走了,立即叫姓齐的去追,可是已来不及了。

两人也更加惊惶害怕,二姑责怪姓齐的道:“前面已被她看见了,今晚又被她听见了,弄得当场出丑,却无济于大事,你真是害了我呀!”

姓齐的想了好一会儿,说:“事情急迫了,不用强行的手段,就挽不回了!刚才我听说聂翁到邻居家去喝酒,醉的已起不来了,他的儿子,又在田间看守,今晚也不能回去,家里只有一个老媪,也因为卧病,早睡着了,这还不好下手?你带我到她家里去,务必要让我随心所欲才好。”

二姑一时匆忙慌张,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就带着他去了。到了聂翁家,心里还在担心害怕,犹豫不决,不敢进去,静静地侦探,屋里阒静无人,二姑又时常往来,对屋里的情况早已熟透了,便偷偷地推门进去,听到病在床上的老媪问道:“回来了?要把粮食收藏好,须防备被老鼠泼撒。”

原来,是恍恍惚惚之中,认为是女子回去了,然而却没想到,她丢下麦子,早回来了。

二姑学着女子声音,微微答应了一下,直接往女子的房间走去,见她房里还亮着微弱的灯光,等还没有燃尽,知道她已经睡下了,便低声叫道:“嫂子怎么就如此匆忙地丢下东西,跑回家了呢?我已把它送来了。”

女子听到二姑的声音,心想怕是她完事了,送麦子过来了,就毫无戒备把门打开。

姓齐的一下子就先闪进去,然后二姑才紧跟着进去。

女子忽然见到姓齐的,才知道他们是心怀恶意而来,心里一阵惊怖,准备呼号,二姑立即用手捂住她的嘴,姓齐的也急忙上去,紧紧地抱住,把她往床上挪,来到床边,把她放到在床上,准备实施强奸。

女子心里十分恼忿,忽然伸出手来,抓姓齐的脸颊,面皮都被她抓破,并流出血来了。

姓齐也恼怒起来,两人在那里相持不下。姓齐的就叫二姑,放开捂住她嘴的手,然后用力按住女子的手腕,并抓取床头败絮塞在女子的嘴里,让她动弹不得,又叫喊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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