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烂戏
“并不全是。”
系统还是出声了，本来不打算掺和某个家伙的独处时光的，但他大概无论何时都不想要撇开它，哪怕随时都做好了如此准备。
概率极低的意外就是要用以研究设计应对之法的，不然考虑它干什么?没有生命会想白白给自己添堵，还是消耗颇大、一无所获的麻烦。
系统把人流量控制在平常的三分，接到紧急戒严通知的商户们倒也不怎么奇怪，没有纵兵上街那生意就得做么。而按设计来说泰拉普通人的生活和整体体系就是照搬的原初再融合源石而已，十亿和百亿在量级上并未拉开，用以收拾的手段也大差不差，非常简单。
走完了这条街中街，博士没有再逛，三龙各自挑了些小吃跟着，在离路口几步远的地方站定，等着他的下一步打算。
博士背对三人，微皱着眉头，他已开着上帝视角扫过了一遍全城，贫民窟按理说看过就没必要再去了，但是他恰恰碰上了个意外才松开了夕的怀抱——
一场烂戏。
就这简短的五分钟，他在注意到城西那里的冲突时已过其二，然后便皱起眉头看着冲突扩大、引来蓑衣、草草收场，好似一场经费不够但演技逼真的烂戏，因为哪怕这般赶进度地上也躺满了演员尸体，料理后事只怕会花演出时长十倍工夫。
这场简单的、根由为信息不对称、激化是力量失衡的闹剧真是烂到一定程度了，甚至不用复盘形势他都看得出是怎么一回事。
龙门再怎么样也是大炎的移动边障加外贸重镇，无非是拿来安置姓魏的，后者在与朝堂仍有瓜葛而被盯得紧的情况下假手林老鼠勉强给感染者留一分田地，已经算是对得起对陈的承诺了，所以新生的火不用谁管也不用海潮席卷博士根本不会让它升起的，而龙门的阴影自然是明面老鼠直系暗里蓑衣，贫民窟的情况更是每天在两人各自办公桌上详细更新，小一辈儿怎么闹都随她们去。
这次冲突爆发在一个帮派属地，而因老鼠安排除了某只企鹅的社团全都少走几百年弯路的“帮派”，实质上系统这么设计只是图省事而已。
那位打上门的年轻感染者，标准的落魄穷小子遭欺后偶有奇遇剧本——荒地里别的不多，天灾来不及清理的残骸尸体多了去了——复仇是理所当然的合理行动，且冲突双方也都清楚这么个小帮派流血换人上头根本不在意，只要最后能稳定回到秩序当中。
灰色程序就是这样，遭报复了仍一句话也说不得，打落牙齿和血吞、摆正反派地位是最好选择，这是在保护所有人——一旦捅破上头铺下的遮掩薄纸暴露在帝国无处不有的视线中，为保护更多林老鼠只能大开杀戒清洗阴影——事情如此也就罢了，无论结果是中途死几个关键人物把事情说清而握手言和还是一方全灭的血流成河，鼠王的直系都会快速善后清理一切，再在当天林魏桌上报表里提一嘴就完了。
虽然很烂，博士并不以为意，很正常。
然而他能被烂到皱眉，坏就坏在外来势力——昨天被紧急派来龙门的各派系人马。就是卡着鼠王的人在监视乱斗规模时，有两队敌对派系的人马“恰好”在附近撞上了。
林魏自然不敢不给明面上来调查的各方势力面子，下绊子也是三思而行，龙门戒严只是约束民众以免横生波折，顺道防一手北面。而好歹算边镇的龙门在他俩苦心经营下各派只是有个据点，无法承负各自作为阴影的队伍，那自然各自解决。
饶是如此，博士也不觉得冲突会激化，但偏偏事情就是发生了，两支队伍甚至没对上几眼就大打出手席卷过了这边的战斗。毫无疑问本地那边的双方瞬间被秒杀，然混乱却不可抑制地开始扩大，甚至老鼠的人都要等不及支援仓促下场了，博士这才皱起眉头询问系统，它也不讲自己没有安排这种弱智剧情的废话，直言是文明那小东西的手脚。
然后就这么在三方“注视”下皇帝直属跳出来清了场，把烂摊子留给出面的鼠王卫队和蓑衣，此事才算了。
博士从超出预料开始就锁定在那东西上了，只是不觉得它能在系统镇压下腾出手来在他面前求救。
是的，这是告解
“我没压着，只是一直盯着罢了，它知晓自己的命运。”
统子淡淡回答道，并没什么好奇怪的，那毕竟是十亿个体溶解汇流而成的存在，哪怕和古神一样对他俩除了大小上的威胁而论深浅浓度只有挨捶的份，它仍是祂也要亲自监管的东西。
博士当然清楚这些，但还是不满意才觉得烂透了，只有对方给他发消息而他却无法回一个“滚”，这换舰长在此都要直接炸掉泰拉重启了，顶多把三龙带走不用重塑。
“嗯那现在把它提溜过来让你干掉怎么样？反正祂的经验齐全得很，我来培育一个能用的也不费事。”
似乎是那边的事情处理的不错，系统一副好说话的样子。
“算了，权当是补了我的计划变更的交易吧。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烂就烂吧，一地死尸给谁看?涉及下一阶段的计划安排绝不会改，除非外援没有通过祂的检验。
反正那个小东西注死，也不必在乎早晚了，现在还是约会中，非是杀生的时候。
“不算大事，但他有些应激了。”
这没办法，死亡对过往脆脆的舰长来说一直都在靠前的考虑以内，他的身体状况可不大妙，系统从祂那里接过他时的分析是他自己的判断并不准——四十已是很乐观的估计。
“这样”
嗯哼，可以一用的情报，不过都在预料之中。
“阻断它吧，我又没有个贴身宠用以附身，眼不见为净。”
谁让文明已被摸得一清二楚，任何把戏在他们眼中都是幼稚、烂或无趣，要是外援他俩还会打起精神来看看运气一直浮于上游是怎么个事儿，原初改版还是随模板一块儿才对。
处理完突发事件，博士才转回身看向等了他片刻的三龙，温柔的笑意在他的放纵下算是驱着负面成团，一股脑将其扫进深渊，此事到此完结。
“年”
轻唤出声，年自然立刻做出反应，她的神识找上已锁定好的老经理，后者上次招待她时还是个服务员，得过上面交代自然是一听唯一贵宾马上开始安排包厢。
确认好了的年抬眼回望，博士点点头，于是令淡化了周边注意后尾巴一甩把四位转到快速启用的包厢里，解开三人脸上伪装，第一个朝沙发躺下，摸出酒就着零嘴开坛，表明自己不负挑菜的责任。
年自是不客气，她已选部分菜品发给经理，接着就是等博士的选择，同时摸出自己的专用锅和炉换上，底料因为博士对辣的排斥还是要人家的好了，蘸料倒是能用她的。
当然，点的都是要二次处理的菜，真正新鲜的是要夕现画的才算顶级食材，而她除了干这个还要控制室温以达成雪夜燃煮浸脾胃的环境，且最重要的是，为保证凡躯的博士不受冻要整条龙拥在他周身，还要确定点心的占比，可不就是正主儿的工作量嘛。
她们到底是隐约察觉到他在路口前驻足的那几秒似乎因有些事而不快，而今天可不能搞砸了，需得尽量好好安排，令已在考察旗袍设计了，真没合眼缘的她便会趁吃饭的工夫去京城绑几个大师回来，省的夕作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