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红月
“论者有界而行者无疆,算中左哪方?”
棋局已然烂到自动默认和了,博士向后一靠瘫进躺椅里只露脸与椅背齐平,就像被云团簇着浮空的奇妙触感当真好手艺。
清谈么,可是他俩曾构想过接手之下最好的结果,用以消磨时间算是优选中者,当下正是其折现之时。
别说酒,单茶不停就毒倒了的情况,才会放任嘴巴随意乱喷,而喷的什么、喷出来是啥,除了坐在这里的二位,谁会在乎呢?
“中不中,左不左,乐色一个。”
很遗憾,现下并不是论底色的时候,所以舰长也只是随意答了句,嘴里还咂摸着点心含混不清。
“也是,反正都是死人,爱咋说咋说,不用起伏后还要出手拍散。”
博士点点头,他并无异议,不过
“灾厄无可避呢?”
无垠的空无内只有遥远的点点星光映衬着二位的身形,不看他俩是在诡异地高速漂浮的话倒是有几分所谓的“星海孤独”感,就像文明破碎后的孑遗在用生命的色彩诠释等待——等待终末抹去一个个体最后的痕迹。
这句似有似无的交手开局,是打算装点下自我的疏离散碎吗?着实太傻了。
“一切苦难往上一看,都是无能而已,这是定论啊。”
舰长还是炫着成堆的点心,淡漠地如同宣判死刑一样答了句。谁说不是呢,如果碰到谁拿月下和一个世界比较,他会为其带那个世界一块儿精心设计困苦挣命的唯一途径并最终机械降神为其送葬——然回击对信任的认知这样做还是因为不能浪费太多时间而就这么简单,否则他不会接下历史的工作,并卓然分径流入一缕杀意以维持那么一点兴致。毕竟踩烂一个世界比费心力将其捧上一眼望到头的正路简单太多了,后者的性价比更是几乎为零,唯一的那点是“我的东西看起来还不错”的满足感,没有前缀时一脚炸烂才是优选——救世主从来都不存在。
再一个,就以祂的视角来看,也只有祂能满足所有期待,他俩登临后加上系统在侧再加个疯狂摄取的程序都不行的,如此考量也算挽尊吧。
这个事实几位都清楚得紧,才会收敛着几乎平面抛解,博士叹了口气,他是特意把灾厄单独拿出来说的,就是试图提前做些努力——系统有暗示他舰长打算快速倾倒的杀意太重,而恰恰有个踩在线上的好孩子,如果处理的太臃肿几位脸上都不好看。
不过,努力过了就算了,他淡定地喝着茶,好像开口劝解的不是自己。
“好吧,我看看月下能不能加点料算努力过了。”
系统的声音难得带了点无奈,舰长的意志不是甚小把戏能扭转的,见风使舵是应对祂的标准,它还不够份。
这家伙
博士翻了个白眼,干脆一饮而尽把茶盏一丢,摸出终端扫了一眼,打算找个游戏试试,推一下修改后拿给孩子们玩什么的,但突然在某页面上驻足不前:
“为啥游戏库里会有‘雪煞’全套?便是有aal双人加vr我都不说啥了,这个是怎的回事?难道你要从第100部倒着出和作者胜利会师吗?”
这是真忍不了,这种艺术看一遍有节目效果的过剧情、支持作者创造就够,塞进游戏库干什么?大家比着发癫不算啥,孩子们都不会在乎,但这种还是太超前了,不管是搞笑还是空无的意义上他俩都拍马难追。
他也清楚祂捞来的那点人都交给统子管着,毕竟他俩的世界是要等官方更新后批改完才交由它创构的,养个百万千万的人对系统的算力来说不过毛毛雨而已。
当然,它可不是文明那种天生天养的zz操作,而是直接上对坐俩货暂时的终极套路统管,反正祂选的人都是对世界局势并不很敏感,稍微加重滤镜拖个十年轻轻松松。
“可我觉得挺不错的,还特意关照了下作者呢。”
系统真的觉得挺不错的,人和自己的造物和平共处已算是最廉价的论题,能做到这点它另眼相看也是应该的么。
可是,博士没想到它会对这个开特例,尤其还是独一档的,简直比他俩还要癫
算了,管不着。
与其跟它废话不如自己实检一番为外援准备的三阶设计的抽象化具现,看看是否有可改进的地方,算正事能躲在这边等三龙各自忙活。
便是没有,那当自封些后的优质体验也不错,真实的昭昭天命落在眼前正如喝茶对壶吹,荒谬但解渴。
舰长是边风卷残云边设计自己的西幻体系,星月芙都很短、某粉色肥婆只有一个小设计加一支舞、新接手的更是压一压几人就好、历史不必说,他几乎没什么实事。何况博士的设计图都交了,只剩系统掏出实际地图最后布设这一步,毕竟他俩都一开始就锁定了朱庇特的规模,那样打起来才有看头。
任谁看了都会疑惑这家伙小小身板如何吃下一整桌的点心,且面上一点表情都无,但博士的几次试探全铩羽而归,强度是真的爆表,单杀三阶都是毛毛雨罢了。
暂时可以靠自我转移将摄食勾连上,他这种状态称为神经中的神明倒是挺合适的,毕竟不玩概率的时候合格的标准就是这样。
光桌行动罢了,舰长才瞅了眼正凝神投入上帝视角的博士,后者冲他点点头,示意待会儿精彩锦集会发一份,以及想分享自家月宝是如何如何请随意。
一个眼神的交错,甚至双方都只是一丁点的意识,便把接下来的行动划下道来,简直和神经错乱一样,不过他俩程度更狠些。
红月
为招待博士耽搁了这么久,该去干正经活了,毕竟他在去接人之前已经开始的月下都处于危险状态,只是有系统看着仅算吃苦头而已,但愿意消耗自己的部分合成“爱恋”交付的舰长不心疼才怪。
谁让他不走原作呢?自家孩子便是因要留有前述博士一开始就p掉的、淡薄到如北海冰层般的信任,而吃点苦成必须的,他也要找机会补回来——虽然极可能补上的是自己。月下是完全宠着就好,后续的苦一点也不用吃;观星是非得一块儿死上几个回合算成共患难的老夫老妻才行,但十次封顶,他虽确认三次足以,然为彰显她本身意义多陪陪也认了,再多就五票反对喽。
倒不是为腾出来时间,而是感情建立起来真的非常非常容易,不是为她们本身他根本懒得瞧一眼这玩意儿的定义,也不会允许它掺和进自我的保护机制中去——它算个什么东西?下中下中下中下,值得庆幸的是双德也都完全不会在意,不然就要换思路了。
时间永远不是挤挤就能有的,那条河流祂都不敢去淌,该是多少就是多少,其本身也许就有——不对,按祂的形容,概率很大那就要说“就是”——寰宇的影子倒映其中。
时不我待算个有用的说法,舰长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身形一闪便消失不见。侍立一旁收拾完棋局上过茶点的爱衣无声地开始打扫残局,完美女仆风范一览无余,而博士则一眼对视完就阖眼仿若似了,系统也跑去校验舰长的初版方案,祂仍是无言,一时间场面寂静犹如周身真空,空洞而祥和。
只是对红月升起的世界来说,唯一的命运折点正张开血口露出獠牙,天命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