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聪明人
很温柔的学者音,也尽量在迎合问题,但博士还是不大满意,正好老板悄无声息地开始端点心上桌,便随手在桌上幻化出一杯雪蓉逢春换下镇神药,点出那被刻意绕过去的问题:
“深蓝的阴影不算什么,北边的黑色才是致命的。你应该有了解那是什么吧?”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一如正在把正菜合理地排置上小车的店老板,不过是换了个姿态现身承诺了将在今夜的盛大烟火里带这位退役老兵一家离开,并已移交走了其家人,这就收入麾下了,才对博士的小手段只做未见。
当然,也就用这一次,以后就是凯尔希的事儿,与他无关。
鼠鼠的聪明在于她没有就博士的宣判发表意见上,比如说“放烟花并不能改善空气质量”这等屁话,或者“地下的东西我们有挖到,但敢肯定没有动过”的保证——
一乃她相较于从博士身上看到的希冀和对他向南的指望,放弃一些东西很容易;二是自知没有资格说出口;三则并不清楚原委就蓦然发言是不智之举。
如博士真要剿灭她的理想,细细地将这几天的计划中不用解释根由的部分说一遍就够了。个体的伟力足以扭转一切,却没有任何理由这般做在她意识到这点之前,还可凭几个单调而简单的问题从根本上清除掉。
比如把札拉克与德拉克相提并论互换,只要知道这二者是啥又不蠢便清楚是什么意思。dlx自然见过真实的荒地生活,不然她的理想也不会在常人眼中那样偏激,比一开始的塔rua要强不少,但一样的天真幼稚,毕竟后者的形容概念范畴很大很大。
“是的,我看过一些萨米的古籍和一点内卫的资料。”
谈到正事,鼠鼠便睁开眼,然脑袋却被压着没法直起头侧身,也没松开尾巴,语气仍然淡漠,但博士清楚学者的心思已然红巨星活化,便用头轻压了压,接口道:
“很遗憾,萨米近乎与世隔绝,加上各国内部的封锁,你了解的那些皮毛都不算。直说结论吧,你们要完蛋啦。”
最后一句换了丑角专业语气,啧,自己听起来还是有些别扭,所幸听者并不在意。
“回去之后和大家聊聊吧,她们会告诉你一切,也会为你提供一个最高标准的实验室。以及
“跟着我,时间的跨度会拉到很大,然任何有形之物终将归零,你换方向有考虑过这个吗?”
顿了下他才说出结语,并很满意于dlx不曾接话而是等待,故质问的语气相当柔和。
倒不指望这短时间内她能思考多少,纯提点罢了,这也是处理卡在中不溜处者的为难,换了凯尔希就不用多说一个字,而至于阿米娅
除了前述的叮嘱,博士如真打算摆平感染者和普通人,其实很简单。就和处理二甚或三级烈性传染病一样,“普及”,再削减其危害性,加上限制人体功率输出便可,根本不用和任何人讲什么道理。
第一步手握力量很简单,第二步有天才在也很简单——稍微暗地里放一点前文明资料足以,就这能打生打死、混乱不堪,只能说尔尔惶惶,以及某只老猫纯fw,不敢当。
至于这两步间会付出什么代价不管是按他俩的理论还是系统的实例计算,都远远逊于放任自流和黄毛太子式爱与和平的理想变现,后者那纯纯仰赖天命又自诩正统的样子吃相太过难看,着实恶心。
“另外,我很不喜欢给人喂饭,过去几天如是,往后亦然。”
这是再度送一点信息同时赤裸裸地索要回报,也只有这么直白才能借此直接将彼此的关系晋级,并毫不遮掩地展现自我的高傲与厘清双方的相处方式。
“唔,你说方向吗,我还没有自大到敢凭自己对抗一整个海洋顺着时间迎面而来,所以只能等你发任务喽。”
真正的天才干什么都优秀,她这语调完全是撒娇的少女,没有一点做作痕迹,加上原原本本的坦白,果然人是有层差之分的。
当然,上述的顶头铁律是正常发挥,就像博士这样的引导一般,轻微地挑逗加上合适的胡萝卜,有些人走的快又稳,但有些人一跳就过去了。
博士叉了块儿焦糖黑巧布丁尝了尝,不用考虑其温度可慢慢品的好处是当真不错,又端起白瓷低盏,不过乳制品果然还是不如茶,至少他俩一并这么认为。
连着说了那么多话,他也有些口干,但即便是系统打理的农场产出的混合奶也着实没法满足他刁钻的口味,便干脆放下杯盏直起头等预定好的下一步。
“当然,莱茵并没有脱离基础和高层支持独自发展的能力和准备,菲尔迪南的大量资产一朝灰飞烟灭便很难兜得住一切,其他人的后手也仰赖于各方势力,一旦失去价值只会被吃干抹净。
“至于缪尔赛思,她只有靠您自行解决了,我无能为力。而剩下的额外部分,我没什么了解,便不打搅你的判断了。
“最后,就算我们建立起了联系,这些信息的价值也仍无法估量,所以何时需要我直发指示就好,或者不说也无妨,我本来就没有什么可交换的。”
她的回答也很直白,学者就该这么说话而非莫名其妙的谜语,不管到底是哪个弱智设计师或策划的拍脑袋反正他们全死翘翘几个来回了都不解气,博士便从没给升阶过的凯尔希好脸色,初次交流更是狠狠地压倒了她,此事才算揭过。
当然,最关键的是说完了该说的,鼠鼠随着他坐直了后直接扭头亲了上来——她有注意到博士咂咂嘴却并未喝多少,也留神着他的点心喜好,便知道该做什么。
不提由于没什么天赋更没什么空闲而仅限于点心的考量,现在这种情况显而易见,他也必然是这样的设计,心照不宣罢了。
至于点心上的重叠这种情况,那就和她无关了,他既然选定了众人,自然也要有够大的容胃,不是她一介附属该操心的事。
很笨拙的动作,不过还是因为情绪不够而已,换红蒂来再没有经验也能将他利落地吃干抹净,哪会像当下被反过来指导着认真学哩。
“你真想要这样?”
正在忙着给舰长跑实际测试的系统蓦地出声问了句。
“这几天忙完了以后可以。”
该来的总会来,博士又不打算把海嗣赶尽杀绝,开海仅是为了恶趣味,如前述对阿米娅的谕告,一直往后拖绝非好事,事情只会越积越多,除非改变对蒂蒂的处理方案。
“那好,我早就安排好了,可惜了。”
统子唏嘘一声,计划赶不上变化呀,不过还是能狠狠地吓他一跳,也算可以。
对他俩来说,情爱没有占任何分量,养孩子的理由只不过是喜欢具现的实体反馈同时能养眼,不然直接去和超级ai放对得了,反正输不了。
过程才是聪明人追寻的东西,正如一件事如必须不得不想法子竭力完成,那反倒应当考虑其整个概念上的意义并从自身出发驳斥其价值,否则在观察者眼中该生命就沦落为此事的傀儡,其本身价值已完全移交。
就连祂也在体悟着行于时间长河岸畔的脚踏实地感后才敢慢慢地试图下水趟一趟,否则给祂十个胆子都不敢僭越。
“别这么说,整得咱们好像一点能耐都没有。这条河才是真实的存在本身,别说上游垂钩钓起狂涛以乱后来了,光是意识到其流动的方向就已是二阶还不算排除所负。”
系统难得地讲起了大道理,谈起这种东西它也只有说这种空话了——谁敢乱评价头顶上高悬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