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幸存者
一脚猛地将放置在单元楼口的杂物踹倒，林陌从阴影中缓缓走出，那刺眼的光芒不禁令他眯了眯眼。
“原来都快到中午了啊？”
林陌朝着不远处的小区便利店踱步而去。
便利店的门大敞着，里面的东西杂乱无章地摆放在地上。一个中年妇女模样的丧尸在其中游荡。
“老板，来包烟。”
林陌模仿着末世前的口吻，平静地说道。
得到的是老板“热情”的款待，热情到张牙舞爪、不顾一切地朝他猛冲过来。
林陌低着头，一边审视着柜台里琳琅满目的烟的种类，一边用剑刺穿老板的身体。
“对了，什么烟好抽啊？”
他若无其事地问道。
然而，无人回应他。
他也并不在意，只是自顾自地用剑柄砸烂玻璃柜台，随意地捞起几包烟，将一包拿在手上，其余的揣进兜里。
撕开包装，抽出一根烟塞进嘴里。
“啪。”
打火机点燃烟叶。
林陌扫视着周围因动静而向他靠近的丧尸，深吸了一口。
“咳咳。”
烟雾随着咳嗽涌出，遮掩住了他的面容。
他对着天空竖起了中指，咒骂道：
“这操蛋的末世！”
剑芒一闪，在日光下，丧尸的尸体悄然无声，仅剩下他一人站立，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人性，向来都是复杂的谜题。
生物的本能驱使着人们惧怕死亡，但在内心深处，总有一些价值，远远超越了生命本身。
林陌感到有些疲倦了。
他体会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并非身体上的劳累，而是心灵的倦怠。
他想寻个地方歇息片刻，可又想到自己似乎还有许多事要处理。
仍在城市外奋战的军队。
以及今晚即将出现的血月。
他一直想在这个变得残酷的世界里，尽自己所能去做点什么。
但他似乎，也无能为力。
嘴里抽的烟已经燃到了尽头，林陌惊觉自己已然开始适应了。
将烟蒂扔在地上，用脚狠狠地踩灭。
短暂的迟疑后，最终还是弯腰拾起烟蒂，扔向一旁的垃圾桶。
黑色的风衣在白天格外显眼，但这个小区的丧尸本就稀少，再加上林陌刚刚清理了一波，因而没有丧尸前来滋扰。
林陌直起身子，打算离开这个小区。
想了想，还是继续从兜里掏出一根，塞进嘴里，随后手持着剑，大步向外走去。
……………
一处居民楼内。
沈静娴倚靠在窗边，凝视着窗外荒芜的街景，思绪飘忽不定。
女儿沈曦在一旁安静地翻阅着旧书，偶尔抬头看向母亲。
她们所住的房间不大，仅有一个小客厅以及一间卧室，而那间卧室正是母女二人平素居住的地方。
不过对于末世而言，能存活下来已然算不错了。
“砰砰砰···砰砰”
一阵三长一短的敲门声响起，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这是龙哥定下的信号，表明来人是她们这个小聚集地的人。
沈静娴眉头紧蹙，一听到这个敲门声，她便感觉身上的伤痕开始隐隐作痛。
迅速整理好情绪，竭力不让焦虑表露出来，以免让女儿担忧。
“妈妈，又是他吗？”
沈曦合上书，轻声问道。
她虽然年纪尚小，但是也能够知晓母亲所承受的痛苦。
“嗯，宝贝，别担心，一切都好。”
沈静娴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尽量让自己的话语听起来轻松自然。
她走到门边，深吸一口气，将门打开，脸上挤出生硬的笑容。
“军哥，你来啦。”
声音中暗藏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三十岁左右的光头男子不予理会，径直走进屋内。
“我带了些吃的。”
他随手将几个罐头扔到桌上，目光不经意间掠过沈曦，令她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
“军哥，不要！”
沈静娴挺身而出，护在女儿身前。
“看看又能怎样，不过，你女儿确实长得比你漂亮。”
话语间，视线在沈静娴身上停留，尤其在她胸前起伏的曲线徘徊，赤裸裸的欲望几乎要喷薄而出。
“放心，小姑娘我暂且不动。这次的东西，按老规矩办就行。”
沈静娴明白逃不过这一劫，只能用眼神示意女儿不要担心，随后跟着军哥走进房间，关上了门。
十多分钟后，军哥一边系着皮带，一边走出房间。
一番发泄后的他显然心情愉悦，他缓缓走近沈曦，当着她畏惧的眼神，用力地捏了捏她的脸。
“小丫头越长越标致了，再过段时间，让老子来尝尝你的味道。”
他一边笑着，一边走出这个屋子。
只留下满心惊恐的女孩呆立原地。
见到那道身影离开小屋后，小姑娘才颤颤巍巍地起身，挪动着脚步向房间跑去。
她看到母亲脆弱不堪的模样——赤身裸体，遍体鳞伤。
自己的母亲眼眸中燃烧着复仇的怒火，泪水却无声地滑落。
“妈妈，别哭。”
她冲了上去，紧紧地抱住自己的母亲。
居民楼的另一处房间。
“炸弹！”
李汉龙猛地拍出两张牌，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他未等对方反应，紧接着一气呵成，将手里的余牌全部抛出。
“飞机！”
“哎呀，龙哥今天手气怎么这么好？”一名手下忍不住惊叹。
“你懂什么呀，龙哥的运气向来都很棒！”
另一位迅速接过话。
听着众人的阿谀奉承，李汉龙内心的满足感油然而生，他悠然地点燃一支烟，享受着这难得的轻松时刻。
末世于他而言，并不全然是灾难，更是机遇。
秩序的崩溃给了他一次重新洗牌的契机。
而身为进化者的自己，有能力成为新的秩序缔造者。
李汉龙深吸了一口烟，感受着烟草的苦涩与胜利的甘甜相互交织。
“王军那小子呢？”
他目光微微转动，不经意间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缺席。
“估计又是去找沈静娴她们娘俩了吧，想必又去逍遥快活了。”一个手下略带嫉妒地回答。
“不过，算算时间，他也该回来了。”
李汉龙闻言，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思索片刻。
“虽然各取所需，但在这种时候，规矩还是要遵守的。”
他沉声说道。
“不管你们要做什么，虽然少了政府的约束，但你们别忘了外面部队还在打仗呢。”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毕竟，如果外面打赢了，我们还得为了未来考虑，有些事情现在做了，以后不好收场。”
正说着，房门突然打开，王军的身影走进众人的视线，打断了李汉龙的话语。
他带着一贯的嬉皮笑脸，径直走向李汉龙，似乎对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龙哥，您这是在开大会呢？”
他边说边在李汉龙的烟盒里随手抽出一根香烟，熟练地点燃，动作行云流水，尽显熟稔。
“你这小子，没大没小的。”
李汉龙正试图维持的严肃气氛瞬间被打破，看着王军的调皮模样，嘴角不禁上扬，扬手轻轻拍了拍王军的光头。
“别没个正形，这里可都是自己人。”
“是是是，龙哥说得对。”
王军毫不在意，继续挂着那副嬉皮笑脸，与李汉龙的其他手下不同，他与李汉龙的互动中透着一种难以言表的默契与亲昵。
李汉龙也没打算责备王军的行为，十多年的风雨同舟，早已让两人之间建立起超越普通兄弟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