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五十五章
苏韵怔了几秒,转身跑到卫生间门口,欲要推门进去,可门从里面反锁,推了几下没动。
她急着敲门:“蒋慕承,怎么了?”
然后她就透过玻璃磨砂门看到一个黑影从地上慢慢起来。
蒋慕承郁闷的声音也随之传来:“没什么,香皂掉地上了。”
苏韵:“……”转念一想,谁摔倒了想让旁人知道?
况且还是在洗澡的时候…
“床我铺好了,我在厨房,有事喊我。”
里面咕哝了一句,苏韵也没听清他说什么。
她把耳朵贴到玻璃门上,想听听里面啥动静。
除了哗哗流水声,然后就是蒋慕承暴的粗话。
他本来就高,这一摔,也不知道伤到哪里没。
蒋慕承一边冲洗手,一边低声骂了几句。
他本来已经洗好,内裤都穿上了,结果要准备出去的时候出了状况,瓷砖湿滑,这拖鞋既不合脚又不防滑,脚下没踩稳…就坐到了地上。
蒋慕承在想是不是晚上把林樾踹到了水汪里,所以他的报应就来了,还来得这么快。
他最庆幸的就是刚才把卫生间的门给反锁上,要不苏韵进来看到那一幕,他这辈子大概都会有心里阴影。
打开花伞他又冲洗了一遍,擦干后把门打开一条缝:“苏韵。”
“来啦,啥事?”苏韵正准备用开水泡面吃。
“帮我拿条内裤,刚才那条不小心掉地上湿了。”蒋慕承面不改色的说谎。
苏韵假装不知刚才他摔倒,忙说好。
还好容纳袋里装的是两套备用衣服,从内衣到外套都有。
看到两件衬衫,她又突然想到,可以拿一件给他凑合当睡衣穿。
蒋慕承穿好衣服出来时,苏韵正趴在桌上等泡面。
蒋慕承拉了一张椅子坐到她边上,坐上去时,尾椎骨疼的钻心,刚才摔的那一下不轻,五脏六腑都跟着疼,好在没有皮外伤。
他咬咬牙,忍着疼,问:“有我一碗?”
苏韵坐好,“嗯,你要是不想吃,我给你叫外卖。家里几乎不开火,没有存粮。”
“就吃这个吧。”蒋慕承早就饿了,再等外卖也不知道也多久。
他对泡面谈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以前陶然吃的时候,他会尝上两口。
方便面是放在保鲜碗里开水泡的,蒋慕承随意问了句:“不是有桶装的吗?”桶装面泡起来应该要更方便一些。
苏韵看了下时间,已经差不多,打开碗盖,热气腾腾,属于泡面的特殊香味扑鼻而来,她这才说:“袋装面比桶装面便宜啊。”
然后指指他的那个碗:“你的也差不多好了,时间久,面会坨。”
蒋慕承吃着碗里的面,总觉得味道跟他以前吃的有点不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吃过面后,蒋慕承去洗手间刷过牙就回到苏韵的房间,这是合租房,他总觉得客厅里没有任何隐私,好像是缺少了莫名的安全感。
就是刚才洗澡时,也一样,虽然只有苏韵一人在家,可他总觉得这大门的钥匙毕竟另一个陌生人那里也有,万一人家突然回来了呢?
对他来说,这种感觉很糟糕,就好像是哪天别墅区突然没有门禁限制,你来我往,谁都可以随意进去。
或是公司突然没了安保措施,谁想见他就可以直接乘电梯去他的办公室。
他不得不承认,在这间合租房里,他很不习惯。
苏韵洗过澡后到厨房倒了杯温水,把外面的灯都关上,这才回卧室。
蒋慕承倚在床头,正翻看她以前买的一本杂志,闻声抬眸,“洗过了?”
“恩。”
蒋慕承顺手把杂志收起来,盯着她的头发瞧了眼,“头发没洗?”
“洗了啊,在卫生间吹干的。”苏韵把水递给他,“喝点水。”
蒋慕承喝了一口就微微拧眉:“这是什么水?”
“自来水烧开的,将就吧,租房子哪里会有净水机,桶装水昨天喝完了,今天没来得及要。”苏韵也喝了几口,觉得挺好呀,能有什么味。
苏韵嗅了嗅鼻子,一股好熟悉的云南白药气雾剂的味道,她心里咯噔一下,他不会伤到了吧?若无其事问道:“我怎么感觉房间里味道怪怪的?”
蒋慕承还算镇定,指了指她床头柜的抽屉,“喷了你的云南白药,晚上我踹了林樾一脚,用力有点过猛,脚好像扭到了。”
苏韵心道,你的脚可真矫情,但是没拆穿,还问他现在疼不疼。
蒋慕承这阵子感觉好多了,之前刚躺到床上时,感觉尾椎骨和腰的地方还是不舒服,但也没准备喷药,闲着无聊拉开她的抽屉找书看,就看到了第一个抽屉里盛的是药,没想到还有跌打损伤的气雾剂。
他问苏韵:“这么多药,是不是哪里伤了?”
苏韵表情一滞,然后赶紧摇头,“没啊医生的职业病,不管住哪里,都备好各种药,有备无患嘛。”她还干笑了两声。
其实是刚搬到这里时,她提着大行李箱走楼梯,不小心扭到脚了,还蛮严重,一直打针吃药,十几天才好。
那些天同事都挺照顾她,就把值班室让出来给她住,省的她来回跑。那段时间,她最想的便是蒋慕承。
但说出去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没法收回。
她发了信息给他,说要还手机,其实就想看看他,但他说人在国外。其实她也清楚,是他不愿意见她而已。
蒋慕承叹了口气,勾着她的脖子,把她往怀里抱了抱,“还撒谎!药都是十月份的新日期,你又全部都拆了,一盒消炎药,现在只剩半盒。”
苏韵的脸埋在他的脖子里,一直都没吱声。
蒋慕承有些自责:“你就是两岁零五个月的心性,你说我跟你一般见识干嘛!”如果当初在江边,他没有转头就走,也就不会有这些事。
苏韵岔开话题,问他要不要上网处理邮件什么的,蒋慕承说周末不工作。她打开床头的台灯,把房间的灯熄灭。
房间瞬间昏暗温暖起来。
苏韵掀开被子,钻到蒋慕承怀里,他的怀抱跟被窝一样,暖烘烘的。
她趴在他的胸口,微微仰着头看他:“今晚我们聊聊天好不好?”
蒋慕承唇角一勾:“赤诚相见,盖着纯棉被聊天?”
苏韵掐了他的手臂一下,“跟你说正经的!”
蒋慕承也没打算今晚怎么样,这吱呦吱呦的小床和这不隔音的房间,还有不知道会不会半夜就回来的舍友,他有点心理障碍,自然也就没有了之前在车里的那股冲动。
苏韵算是自问自答:“蒋慕承,你知道我小时候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就是家里可以安个空调,冬天进被窝的时候不至于冻得都发抖。”
“现在又不一样了,希望冬天家里也不是太暖,还是需要盖好几条棉被,睡觉时你可以给我捂被窝。”
但好像别墅里应该都是恒温,四季如春。
看他别墅里的植被就该知道,一年的温度应该没什么变化。
蒋慕承把她身上的被子又往上拉了一点,问她:“就像现在这样?”
苏韵点头。
蒋慕承说了句:“那还不好办。”
苏韵没听懂,“啊?”了一声,但蒋慕承也没接话,就岔开了话题,问她:“明天我们回别墅住,好不好?”
“这里很不习惯对吗?”
蒋慕承如实回答:“嗯,是有点。”其实是一点都不习惯。
特别是那个卫生间,他刚刚进去刷牙,都是小心翼翼,怕自己再滑倒。
这辈子,他好像还没出过那么大的糗。
一大男人洗澡在浴室滑倒,这要是传出去,他脸真没地搁了。
从小到大的记忆里,也就出过两次糗,上次是在咖啡馆门口被蒋慕平从车上踹下来,摔成那副熊样,这回,比之前还惨…
关键这回是没穿衣服…倒地的一个瞬间,那叫一个窝囊。
苏韵听他这么说,也算是意料之中。
她轻轻呼了口气,说:“我懂你这种感受,就跟我第一次去你那里一样。”
那种感觉直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蒋慕承下巴扬了下,示意她说下去。
“我第一次去你家洗手间时,还没反应过来,结果马桶盖自动感应就冲洗屁股了…吓得我赶紧站起来,魂都快被吓掉,那种马桶我只听过,自己还没用过。”
事后她自己都有点哭笑不得。
“还有你的按摩浴缸,第一回进去洗澡时,我研究了半天都不知道要怎么用,本来喊你帮个忙,那时你好像在书房,没法子,我又穿上衣服到床头拿了手机去到网上搜”
“在你别墅住的时候,每次吃饭厨师都要做那么多道菜,有的是我连听都没听过的,也不知道怎么吃,边上一直有保姆,我呢…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不好意思问你,看你怎么吃,我就学着你,你不吃的菜,我也就不伸筷子。”
“蒋慕承,我们之间的差距远不止这些。今天你也看到了,我的生活环境就是这样,一时间适应你优雅讲究的生活很难,但我也会尽量跟上你的步伐,如果中间我有自尊心作祟的地方,莫名跟你吵跟你闹了,你也原谅着我一点,好不好?”
说完,苏韵把头埋在他的胸口。
蒋慕承抬手把台灯关了,屋里一下子黑黢黢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只有彼此的呼吸声,他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之后的时间里,谁都没再说话。
苏韵打了个哈欠,窝在他怀里,像条乖顺的小狗,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着。
蒋慕承听着她越来越均匀的呼吸声,知道她已经熟睡。
可他半点困意都没有。
这些年他已经习惯了安静的睡眠环境,但这栋楼邻街,窗户又不隔音,底下汽车经过的声音他都听的一清二楚。
偶尔还有一群年轻男女嬉笑打闹的声音传来。
已是深夜,这些声音就变的格外清晰突兀。
画面感特强。
他不知道苏韵是不是已经习惯,还是在她一个人睡的时候也会被这些声音吵的心烦意乱,更加睡不着?…
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也可能更多的时间都过去,路上的车也渐渐少起来,但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还是声声入耳。
他大脑清醒的就跟刚刚睡到自然醒一样。
摸过床头的手机看了眼,已经凌晨两点。
他却困意全无。
于是思忖着该做点什么。
……
苏韵是被一阵阵快感给弄醒的,将醒时,她以为自己做了春梦,还深感羞耻了一番,后来感觉不对啊…
下身凉飕飕的。
她这才清醒,原来她两腿架在蒋慕承肩膀上,他正埋头在她腿间辛勤耕耘。
苏韵两手不自觉紧抓床单,难以言喻的快感马上要来了的时候她不自觉的抬起腰把自己最柔软的地方往他嘴里送。
随后她又哭又闹的,自己都有点受不了。
蒋慕承抬头,把她的腿放下,又覆在她身上,有些湿濡的嘴唇在她脸颊上蹭蹭,嘴里全是不正经的话,“你的水可真多,差点喝饱了。”
苏韵:“”耳根都发烫
然后他温热的气息又来到她耳后,越发流氓:“刚才舒不舒服?是不是特别喜欢被我这样弄?嗯?”
“蒋慕承!”苏韵气急败坏的捶打他的肩膀。
“别急呀。”蒋慕承一个挺身进入她的身体,声音里带笑,问:“这回舒服了么?”
“……”
大概在凌晨四点的时候,也不知道是隔壁邻居,还是楼下的,或者是楼上的邻居,愤怒的声音在空旷寂静的夜里尤为刺耳。
“这特么的都几点了呀!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没完没了是吧!xxxxxx”又爆了几句脏话。
黑暗里蒋慕承干咳两声,他竟然忘记这边的窗户什么的都不隔音,外面的声音能传到屋里,屋里的声音自然就能被外面听到。
他低头堵住苏韵的嘴,亲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放开她,“待会儿小点声喊。”
苏韵:“…”欲哭无泪,还不是他一直使坏,变着法子折腾她,撺掇她舒服了就要大声喊出来。
哪知道扰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