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秘密碰头
且不提张三骂了这群文官之后如何神清气爽,还去锻炼,另一边,从大殿中离开的八大朝臣,各有去处,可半个时辰后,却又在怡亲王的组织下,于军机处秘密再会。
虽然清世宗雍正帝设置军机处是为了牵制内阁权力,加强皇权,最后这个地方成了皇帝的私人秘书处。但当今圣上却是不会经常来此处,自从鸦片战争以及太平天国作乱作乱开始,大清战乱频发,军机要事内外交接核心就在这军机处,这个地方也就成了他们几人经常秘密讨论国家大事的地方。
“怡亲王,陛下这是怎么了?以前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发怒的陛下。”
外面风和日丽、艳阳高照,但在这军机处的厢房内,气氛却是有些压抑、沉闷。今年53岁的礼部右侍郎杜瀚表现最为惶恐,之前在大殿中他是被骂的最惨的一个。
当然了,或许张三不懂,但是当前这些大臣最是懂杜瀚的心思,毕竟在这些人中,他的年纪最大,而且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政绩,现在所有的一切全靠帝师之子这个身份,才到这一步的,以前皇帝就太待见他,皇帝最不喜那种没有真本事,只知道卖弄文学的臭读书人,更何况他还是读书人中靠关系上位的,如果不是看在他爹帝师的面子,皇帝根本不可能抬头看他一眼。
以前皇帝虽然也算是勤政,但是从来不管这些,但是现在皇帝一旦认真起来,最先倒霉的肯定是他杜瀚,说不定哪天,就要去琼州岛走一遭。
还没等怡亲王开口,另外一个被骂的爱新觉罗??肃顺微微对着众人欠身。“我倒是觉得,陛下最近有些反常,前后几次早朝,先是神不知鬼不觉将裕祥提拔到御前侍卫,而后独断专行将御前侍卫和乾清门侍卫从侍卫处独立,最后虽然是怡亲王的建议,但事实上却是达到了陛下的目的,将裕祥提拔成了御前侍卫总管,直接官拜从二品武将。”
“咱这位陛下,最近居然会耍手段了,以前的陛下,可不会这样,什么都是直来直往,听从我等意见,对我等也从来都是客客气气,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户部尚书大人慎言!”帝师匡源马上肃容打断了对方,“皇上就是皇上,不能因为皇上最近有些变化,就说他不是皇上。”
“不错。”其他几人也都纷纷附和表示赞同。“只说一件事,如果这位不是皇上,那么谁才是皇上,皇上在哪?全国上下文武百官,全国亿万民众都只认这个皇帝,言语清楚、行动自如,那他就是我们的皇帝,我们几个说他不是,那么整个八旗子弟,全国在外武将,是要清君侧的。”
“我当然懂这个道理。”肃顺对其他几位同是八旗子弟出身的人还能保持礼节,但是对于匡源以及另外两位非八旗出身的人却是满脸不耐,哪怕匡源是帝师,皇帝身边的大红人。
“我们只是皇上身边的一条狗,没有皇上,就没有我们,最近这段时间,我们这位皇上,像是被什么迷了心窍一样,居然一心想要抗击英法联军,难道没看到他们船坚炮利?岂是我们能抗衡?万一失利,说不得我们都要去宁古塔或者崖州走一遭,这也是实话。”
厢房内众人一时无语,细想脊背发凉,他们更想不通,以前多好的一个皇上,怎么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
没办法,这事太坑了,20年前的鸦片战争还历历在目,他们在那一战中被英国的现代化武器打怕了,可不想再感受现代火器、大炮的威力,现在更是英法联军,后面还有一个沙俄和一个美利坚。
殊不知,这些日子,这位皇帝也觉得憋闷,这几人却觉得天地都要塌了。
“帝师,您觉得陛下是怎么回事?”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载垣看向匡源,要说谁最了解当今皇上,必定是这位帝师,皇帝是在他的教育下长大的,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最为亲密。
“其实陛下一直是一位意气风发的少年,还记得当年鸦片战争战败,被迫签订《南京条约》、赔款、割地的消息传回宫中,当时只有11岁的陛下,就一个人静静地站在上书房外的石阶上,看着南方的天,神情肃穆且悲伤。”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总是心情落寞,读书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突然有一天,他跑来问我。”
“先生,我们大清不是很强吗?为什么还败给了洋人?为什么还要割地赔款?难道死战也不能退敌么?不是应该宁死不降么?”
“这就是我们那个真真实实,年少轻狂的陛下,从那以后,他更加勤奋、更加努力。”
“果然是个英雄气,少年郎。”
“诸位,大家不用担心了,陛下不会有事,以后还望各位莫问前程,安心辅佐皇上,为后世立下不世功勋吧。”说完,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载垣就自顾自的离去了,随着他的离去,一阵豪迈的笑声以及……从他离去的方向传了回来。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众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这个怡亲王是不是吃错药了,突然就“发狂”。
核心人物载垣离开,大家又将目光看向帝师匡源和郑亲王端华,一个是帝师,皇帝最亲近的人,一个是亲王,在座各位中唯一的亲王,而后匡源和端华又对视了一眼,皆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迷茫与不解。
“对于陛下,我该说的都已经告诉了各位,我只是一个读书人,除此之外,我也是爱莫能助,我比你们都需要陛下,要是没了陛下,我什么都不是。”说完,看了一眼杜瀚,眼里有深意,扬长而去。
大家都深知匡源这一眼是何意,虽然陛下不太喜这位礼部右侍郎,但,他和匡源一样,是在座各位中最离不开这位陛下的人,要是没有了这位陛下,他一样什么都不是。
杜瀚对着大家躬了躬身,亦快步跟上匡源离去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