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熟人
清冷的月夜,宽敞的山寨。
上百只妖怪端着酒碗纵情狂欢。
推开紧闭的寨门,扑面而来的喧嚣让秦云一阵恍惚。
“今天是师父的生日,我一大早就下山打酒,准备为师父庆生,但……这是哪?”
秦云的脑袋一阵胀痛,记忆乱成一团。
浓烈的酒气钻进秦云的鼻子,从混乱的记忆中扯出一道红光。
那是一朵燃烧的红云,秦云刚赶到家门口,就看见师父被红云卷走。
酒坛在地上摔成无数碎片,浓烈的酒气熏红了秦云的双眼,他提剑去追,却被一掌打翻。
那手掌,赤红如火。
那是什么妖怪?
不知道!
秦云头痛欲裂,他只记得自己追了一路,杀了一路,不知追了多久,也不知斩了多少妖怪……
“什么人敢夜闯黑风寨?”
一声呵斥打断了秦云的回忆,干涸的鲜血所散发的臭气似乎惊扰了正在狂欢的妖怪,他们不约而同地扭头望向呆立于门前的不速之客。
一只小妖歪歪扭扭地上前,转着圈地将秦云打量一番,“哪家的娃娃这么着急投胎?大半夜的,给大王送肉来了?”
群妖齐笑。
山寨最里面的石座上,一只高大威猛的黑熊精向秦云投来嫌弃的目光,“这细胳膊细腿的还不够我塞牙缝的,我看不如洗干净了,熬锅汤给大伙解解馋!”
“谢大王!”
群妖随声附和,笑声震动整座山寨。
小妖转到秦云面前,嬉笑间抬手拍向秦云那乱成鸡窝的脑袋,“这是多久没洗澡了?待会儿得多倒两坛酒给你好好腌腌。”
看着拍向自己的手掌,秦云眼中忽然射出两道寒光。他想起来了,他在找那只妖怪,那只把师父抓走的妖怪。
找到它,将它碎尸万段!
骤然浮现的杀气,惊得小妖神情一怔,他想退后,却已经来不及,掠起的寒芒,让他的神情瞬间凝固。
小妖低头看着地上那条熟悉的胳膊,痛的想要放声大叫,但张开的嘴中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抬起左手摸向自己的喉咙,入手出,只有一片滑腻的鲜血。
秦云抬脚将小妖的尸体踢到宴会中央,殷红的鲜血从小妖的伤口汩汩流出,在惨白的月光下散发着妖异的红光。
“你们见过一个躲在红云之中,双手赤红如火的妖怪么?”
秦云的声音在尸体落地的瞬间响起,那声音阴沉冰冷,犹如恶鬼的低语。
宴会陷入诡异的寂静,群妖瞥了眼地上的尸体,又一齐转头望向寨门前气质大变的少年。
“原来是来捣乱的,看起来还是个硬茬子!”
黑熊精一脸狞笑,他一声令下,群妖抄起刀枪,跨过桌椅向着秦云扑杀而来,利刃上的熠熠寒光将秦云照得全身惨白。
一只猪妖挥起双斧率先杀到秦云面前,但见一道白光闪过,猪妖的双手却被齐根斩断,飞起的大斧转着圈劈碎了他自己的脑袋。
秦云趁势抖开长剑,一人一剑化作一道白光,径直杀进群妖之中。
秦云的剑迅疾如风,妖怪数量虽多,却没有一个能阻拦他的脚步,剑刃所过之处,一颗颗脑袋腾空飞起。
转瞬之间,已有十多只妖怪身首异处,殷红的鲜血从脖子的断口喷涌而出,如一片怒放的红花簇拥着起舞的少年。
群妖之中,两个头领挥刀从背后杀到,秦云闪身躲过,反手一剑洞穿其中一只妖怪的喉咙,不等另一个回过神,秦云欺身上前,抬手挥剑,将那妖怪拦腰斩断。
见自己的部下都不是秦云的对手,黑熊精不由得皱起眉头,他命人取来狼牙棒,起身走下自己的王座。
长剑仍在飞舞,挥剑的秦云也变得越发癫狂,他的剑已没有章法,但迅疾的速度,让群妖根本无法抵挡。
趁着秦云大杀四方之时,黑熊精绕道身后,提起足有一人高的狼牙棒向着秦云砸来。
察觉到背后风声杀到,秦云没有丝毫退让,转身一剑迎上了黑熊精的狼牙棒。
这一棒势大力沉,就算是一块顽石也能砸成齑粉,但秦云只凭一只纤细的胳膊就将其拦了下来。
黑熊精大吃一惊,看着秦云嘴角的狂笑,他忽然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他提起狼牙棒正欲再次砸落,秦云却忽然冲进他的怀中,抬手一剑将他的胳膊齐根斩断。
肩膀处传来的剧痛让黑熊精幡然醒悟,眼前的秦云哪里是待宰的羔羊,分明是索命的厉鬼,他转身想逃,但秦云回手一剑将他的两根脚筋一齐斩断。
黑熊精一个踉跄扑倒在地,他还想用残存的左手撑起身体,却被秦云一脚踩了回去。
秦云满身的煞气吓得一众妖怪不敢上前,他俯下身凑到黑熊精的耳边,“你见过一个躲在红云之中,双手赤红如火的妖怪么?”
黑熊精的大脑飞速运转,他将这辈子见过的所有活物都回忆了一遍,却没一个与秦云所说的妖怪相匹配。他正要求饶,秦云忽然脚下用力,将他的脊柱,连带着脊柱下的内脏一起踩得稀烂。
一众小妖见妖王惨死,被吓得转身就逃,刚逃到山寨门前却被一群人堵了回来。
领头的红衣女子抬手亮出一块银色令牌,“缉妖司仲夏,奉命前来围剿黑风寨,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缉妖司,这个名字好像听过,”秦云甩了甩昏昏沉沉的脑袋,“他们来干什么?诛妖?这些妖怪都是我的猎物,怎么能让他们抢走?”
秦云双目血红,一阵杀意上涌,他再次挥剑杀向溃逃的妖众。
群妖已有投降的打算,忽见身后剑光闪烁,再次握紧了手中的兵刃。
仲夏见形势不妙,连忙命部下拦住溃逃的妖众,自己则越过群妖,挡在秦云面前。
秦云双目通红,几乎入魔,疯狂的杀意,将前来阻止的仲夏惊出一身冷汗。她掏出令牌,再次表明身份,但秦云根本不理。
秦云看着仲夏一阵冷笑,“你见过躲在红云之中,双手赤红如火的妖怪么?”
不等仲夏回答,一阵寒光掠起直奔她的脖子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