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7：充满欲望的苹果
三个计划，都得到了苏余杭的肯定，这让苏锦年感到无比兴奋，决定立刻展开行动。
然而，次日清晨，大雨依旧不停，就当苏锦年去寻找元宋，希澈和秦究时，却发现秦究不见了，三个人都觉得很奇怪，按理来说，这种大型任务，秦究是不会在目标都没确定的情况下，私自行动的，可这次却显得很反常。
但时间紧迫，苏锦年不可能因为秦究一人，将计划搁置，于是带着元宋和希澈先行前往了目的地，那是江城市某偏僻小巷里的美瞳店，这家店虽地理位置偏僻，但却是当地数一数二、种类最全的美瞳店，如果在这里找不到想要的美瞳，还可以进行定制，因此，尽管位置不佳，生意依然火爆。
“你好？正在营业吗？”苏锦年推开大门，看着没有开灯的房间问道。
老板娘看起来年轻而富有活力，眼神中透露出一股聪明伶俐的气息，她微笑道：“正在营业，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
苏锦年清了清嗓子，说：“我们想看看有没有适合的红色美瞳。”
老板娘点点头，引导三人来到了某货架前，指着上面琳琅满目的美瞳产品说：“这里有各种各样的红色美瞳，有以鬼怪为原型的设计，也有以毕加索风格为原型的设计，还有其他独特的款式，你们可以慢慢挑选，看看哪一款最符合你们的心意。”
希澈和元宋好奇地看着货架，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们仔细观察着每一款美瞳的设计，试图找到最合适自己的那款，苏锦年则显得更为冷静，他认真思考着如何选择最适合红瞳计划的美瞳。
可是看下来，都不符合，于是苏锦年问：“能定制美瞳嘛？”
老板娘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元宋看着满屋子的美瞳，还是有些不理解：“除了红瞳计划就没其他办法了嘛？伪装魔种会不会风险太高了啊？”
苏锦年摇了摇头：“这是目前打开死胡同的最好办法，同时，也是最稳妥的！”
元宋愣了一下，听懂又不是很听得懂：“所以是装骚男之后又开始装魔种了嘛？不过这次应该可以把我弄得很酷吧！”
“这个倒无所谓，主要是能让我们成功潜入魔种的世界，这个才是最重要的！”说罢，苏锦年就将元宋第一个推了过去。
老板娘看了看元宋，摸着他的下巴仔细打量道：“我是个细节控，对每个人的眼睛形状，都会有自己的理解，你看上去……挺不错的，个子也不错，有女朋友了嘛？”
元宋啊了一声：“我……我没有……”
“单身多久了？”
“额……两年左右吧……”
“喜欢女孩子嘛？现在有中意的嘛？”
“这个……怎么说呢……”
老板娘拿出笔记本记了起来，也看穿了元宋的欲言又止：“我知道，被pua了是吧！”
元宋之后，轮到希澈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她完全没有元宋的紧张，反而是充满了好奇和期待，她乖巧地坐在凳子上，顺便卖了个萌。
老板娘看着她肉嘟嘟的脸蛋，忍不住夸赞道：“真是小巧可爱，就像小猫一样呢！”
希澈满意的点了点头：“我很满意你的评价，我叫上官希澈啦！也有人称呼我为城堡里的小妖精！”
老板娘思索着点了点头，又问道：“小希澈嘛？你平时喜欢什么？姐姐可以给你做个很棒的美瞳哦！”
“火腿、吃饭、睡觉、打游戏、漫画、买玩具……”希澈的爱好就像海啸一般，来势汹汹，滔滔不绝。
所谓的红瞳计划的确可以获得很好的成效，但真要实施起来，还需要得到上级的同意才行，估计在争取的过程中，免不了一场唇枪舌战，执事局的人去扮演魔种，传出去必定惹人耻笑。
两个小时后，三人便拿着定制好的美瞳，回到了执事局，并将计划报告完成，上交给了这次行动的总指挥宇井。
宇井在看到苏锦年的报告后，斩钉截铁地拒绝道：“不行！做什么不好，偏要去扮什么魔种，我怀疑你身为执事的品格！”
“可是……”
苏锦年刚想解释什么，就被宇井一个犀利的眼神杀了回去，让他不敢再开口辩解。
“善恶不能辨，何谈正义？”宇井说完，便背过身去，不再理会。
看到宇井的决绝后，苏锦年不再多说，拿起报告离场了办公室，而门外等候的元宋和希澈也听到了全部过程，皆是有些无奈，红瞳计划提议失败。
“还挺不错的啊，红瞳计划！”坐在一旁的林颂说道。
宇井抽了根烟，看着窗外的骤雨叹息道：“计划是不错，但有损执事局的形象啊，传出去岂不是荒唐？”
“执事局形象啊……”林颂一边说着，一边也点了根烟：“的确会有所影响呢。”
“会被你老婆骂的哦，林颂！”
林颂轻松一笑，转而对着玻璃吐了口无奈的烟圈：“所以我才在你办公室里抽啊……我说，你只是不想让他立功吧？！”
宇井的脑海里瞬间回忆起了r7计划中的顾北，他以一己之力击溃了己方好几个队的人员，最后还是靠入见稳住的局面，想到这，他就越发觉得苏锦年是个危险人物了。
他皱着眉头，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烟雾弥漫在空气中，仿佛在掩盖他内心的忧虑：“那家伙，太有能力了，一旦给他机会，可能会造成无法预料的后果，而且，苏锦年……是顾北啊，那个重创执事局的独眼……”
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宇井以为又是苏锦年，所以没好气道：“我已经说过了不同意！”
“呵呵……什么事让宇井先生动这么大火气？”吉敷竹史慢悠悠的走了进来。
在看到吉敷竹史后，宇井依旧没给他好脸色看：“是你啊，有什么事吗？”
“我可以帮忙钓那条大鱼！”吉敷竹史咯吱咯吱的笑了起来：“而且……保证成功。”
当晚，秦家人便收到了一封邮件。
燕倾雨推开秦月董事长的办公大门，神色紧张道：“秦姐，出事了！”
秦月看着燕倾雨略带慌乱和紧张的表情，也微微感觉到了异样，迅速放下手中的工作问道：“怎么了？”
燕倾雨拿着笔记本，点开一封邮件道：“执事局发了一封致天龙集团的视频！”
“视频？”秦月疑惑道。
视频内传来了咔呲咔呲的电流声，画面很灰暗，吉敷竹史用脚踩在了一个人的脑袋上，抓着摄像头疯狂大笑了起来：“秦家大小姐你好啊，我是吉敷竹史，今天想向你们汇报一下特殊情况，我觉得你们秦家人就是彻头彻尾的魔种哦，毕竟，我这里已经抓到了一个秦家人呢！我不断对他进行拷问，他好像并没有开口的意思，这样的话，我想舌头对他而言就不重要了吧？”
人质背对着镜头，看不见脸，但露出的肌肤全部染上了鲜血。
“在我看来，他不需要的东西太多了！”
吉敷竹史抓起一条割下来的舌头，往镜头上晃了晃：“好可爱的舌头，不是嘛？这个地方在九龙湾公寓303号房，我是吉敷竹史，这张脸相信你们见过一次就不会忘，无论昼夜，尽管来杀我吧，我都等你们，天龙集团……”
啪——视频关闭了。
吉敷竹史拍拍自己身上的衣服，从录像室里走了出来：“那么这段视频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答案呢？”
“这个视频，一般民众也能看到吧？”持念问道。
吉敷竹史点点头，冷冷的笑了起来：“是，托大家的福，网上的点击量上升了不少！如果天龙集团动手，就坐实了我的说法。”
“可是，他们会相信吗？而且诱饵可是您自己啊，您不考虑自身的安全吗？”
吉敷竹史拍了拍他的肩膀：“持念，你把这个秘密告诉我，我已经很感激了，抛头露面的工作交给我就是，我不吝惜自己的生命，若还有健康人的样貌和身体，我也会稍有不舍，但就这种所为人不齿的体态，利用起来可不会有丝毫的犹豫，尽管这么做是违反对策法的，接下来我还要参加作战会议，容我先告辞了。”
“嗯。”持念道。
“我已经违反纪律很多次了，持念，如果我还未被剔除出队，之后还可再会……”
彼时，江城市的各个角落，都有人在浏览这条视频，无论是繁华的商业街、安静的咖啡馆还是拥挤的公交车上，人们的目光都被屏幕中的画面吸引住了。
秦究撑着伞，独自一人走在街上，神情冷漠，静静地看着周围的人群，听着他们的议论声。
“好厉害，好猎奇啊……”有人惊叹道。
“执事局的人，可真是够疯的啊……”另一个人附和道。
“我觉得就是自找苦吃，天龙集团怎么可能……你们知道秦永孝不？我听说……”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还有秦月，秦大小姐，这江城市，就没有他们秦家做不到的！”
秦究忍不住白了一眼，仿佛在嘲讽这些无所事事的网络跟风狗，想必是垃圾似的生活过太久了吧。
“尽情享受你们那到死都一事无成的狗屁人生吧……”秦究说完，便继续大步朝前走去了。
苏锦年三人同样看到了视频，只是看到一半后，苏锦年就忍不住关上了电脑：“这种做法，怎么说都太残忍了吧！”
“不过这个人，怎么这么像秦究啊？”元宋突然冷不丁的飘来了一句。
元宋这么一说，苏锦年也感觉到了：“今天他有回来过吗？”
“没……”元宋摇头。
希澈却说：“晚上在街上看到他了，但是没有搭理希澈……”
“那就行，元宋你别吓人。”苏锦年道。
元宋挠挠头：“我也只是觉得像……”
九龙湾公寓附近——
宋诗妍一袭黑色雨衣，戴着墨镜和口罩，默默地守候在一条必经之路的角落里，在雨夜的庇护下，身影完美融入进了黑暗之中，令人难以察觉。
若不是那个名为持念的执事谎报情况，天龙集团或许不会如此轻易被余杭市的人盯上，宋诗妍决心为秦永孝，为秦月，为天龙集团除掉这个祸害，而且要不留痕迹。
执事局将那段视频公开发送，无疑是一记狠招，如果那个名叫吉敷竹史的执事不幸身亡，天龙集团必将成为众矢之的，然而，如果天龙集团不采取行动，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质死在对方手中，显然，宋诗妍别无选择。
此刻，躲在暗处的宋诗妍，紧紧握住了手中的匕首，全神贯注地等待着持念和吉敷竹史的出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一阵轻微的引擎声传入耳中，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来，最终停靠在了路边，车门打开，下车的人，正是吉敷竹史！
宋诗妍的眼睛里，闪烁着浓厚的杀意，她抬起脚步，缓慢向吉敷竹史靠近了过去，然而，刚踏出一步，突然便有一只手轻轻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宋诗妍反应迅速，直接回身刺了过去，那人的掌心瞬间被划开了一道口子，血汩汩流下，当她看清对方面容时，却不由得愣住了，因为那个人，正是秦究！
“你怎么会在这里？”宋诗妍惊讶地问道，声音略微颤抖。
秦究皱起眉头，脸色冷漠，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失望和愤怒：“我出现在这里，就能证明那个视频是假的了，宋诗妍，你们可以继续过你们那只手遮天的生活，执事局也无法抓到你们的把柄，黎明计划会随着压力解除，这是我抛弃身份给的最后劝告，别逼我和秦家拔刀相向！”
说完，秦究迅速从宋诗妍手中夺走了匕首，并紧紧握在手中，没再多说一句话，转身就走进了黑暗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宋诗妍呆呆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感到困惑，同时也让她意识到，他们所面对的局面远比想象中的复杂，而刚刚发生的一切，也让她明白，视频是假的，也就意味着执事局是在引蛇出洞，若不是秦究及时出现并阻止了她，宋诗妍很有可能已经下手。
而如果真的出事，宋诗妍便会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和天龙集团以及秦家脱离关系，只要能够解决秦家的忧虑，宋诗妍愿意鱼死网破，这不仅是二十年来的知遇之恩，更是宋诗妍对秦永孝，暗自滋生的情愫。
“你好啊，宋小姐！”率直的眼神，映入到了一个女人眼里。
宋诗妍皱了皱眉，那是一个皮肤苍白的女人，她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也不知道对方有什么企图。
“魔种嘛……”可是仔细一闻，又感觉到了奇怪：“不……这个奇怪的味道……究竟是哪边的？”
“我的名字叫蝶梦。”女人一下就看穿了宋诗妍的疑惑，直接说道：“有种奇怪的味道，对吧！”
“……”
蝶梦面对宋诗妍的警惕，继续靠近了过去：“魔种，人类，究竟是哪种呢？猜对的话，就奖励你一个苹果哦！”说着，蝶梦从背后掏出了一个苹果来。
宋诗妍和她保持着十米的安全距离，问道：“你是什么人？专门来展示无聊的表演嘛？”
蝶梦没有回答她，继续伸手拿着苹果：“你是秦家人捡回来的孤儿吧？”
“这家伙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宋诗妍暗自思忖，但转而却被一种戏耍的屈辱占据了心头：“你是在小瞧我么？”
说着，宋诗妍的眼睛就发出了红色的光芒，那光芒犹如火焰一般熊熊燃烧，仿佛要吞噬一切，她对着蝶梦直接发动攻击，这攻击如疾风骤雨般凶猛。
然而，蝶梦并没有急于躲避，而是静静地等待着最佳时机，就在宋诗妍的攻击即将击中自己时，蝶梦残影一闪，瞬间消失在了宋诗妍面前。
“跑哪去了？” 宋诗妍焦急地四处张望，试图找到蝶梦的身影，但她一无所获，蝶梦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就在宋诗妍感到困惑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身后袭了过来，她猛地转身，发现蝶梦的面孔正离她不到三厘米，近得几乎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你能打的到我吗？”蝶梦轻声问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嘲讽，接着，四条纤细的触手从蝶梦背后伸了出来，它们宛如毒蛇一般灵活，顷刻之间，蝶梦便将触手刺进了宋诗妍的双手和双脚之中。
“肢体的强大力量取决于肉体，而形状则取决于想象力，才能的差异是无可奈何的，是不是和这场雨一样疯狂？”
宋诗妍这下也看清楚了对方的瞳孔。
那是——独眼！
“宋小姐读过创世纪嘛？一定读过吧，那是你喜欢的吗？据说苹果是智慧之果，禁断之果，为什么神要把智慧果种在伊甸呢，呐，不就像是告诉他们要去吃一样么？我想象里的神，不是全知全能之父，而是个拥有无穷力量的孩子！”
“你在说什么……”宋诗妍有些听不明白蝶梦的话。
“宋小姐，你的信仰是什么？基督教？伊斯兰教？难道是佛教？还是无教派者？随便什么都行，你想象的神是什么样的？”
“神？”
“单纯感兴趣而已，我好奇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
“你不觉得这个世界上残废品太多了点么？比如说你，这样擅自行动，万一暴露了怎么办？哦～是晚上在秦家看到了秦永孝的紧张吧？你想尽办法都无法靠近的人，仅仅因为看到了视频，就如此紧张，他可曾紧张过你，其实你不想那个人回来的，对吧？在你心里，你觉得那个视频里，真的是他也无所谓，真没劲啊！说是来解决敌人，不过是想看看是否真实，你看到他活着的样子，瞳孔里的失望，我看的很清楚……”
“我……我没有……”宋诗妍矢口否认道。
“你总是有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其实你很讨厌他，对吧？你才没有体谅过秦永孝，本来他幸福的话，你也会幸福的吧，不是嘛？”
“不是的，我真心希望他能……”
“只会在身旁如死人般沉睡的男人，虽然憔悴，但和他一起度过的安宁日子，倒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成功。”蝶梦的声音干涩地说道：“他并不在意你……”
“闭嘴……”宋诗妍的语气中，没有坚定，反而在恳求蝶梦不要继续往下说了。
“不在意你的人，你也没必要去在意他！他根本没有把你放在眼里，你的一切不过是独占欲！”
“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
往昔的画面一点点在宋诗妍的脑海中碎裂开来，如同一个深渊，不断吞噬着夜空的行星。
“彻底毁坏吧……”蝶梦笑着说道。
“我……我……没有！”
蝶梦摸了摸她的头，蹲下身将苹果递了过去：“你需要的，是苹果，用一生来交换的智慧，是在绝望中可以惨死的灵魂……”
说着，蝶梦将苹果递到了宋诗妍唇前：“让我做你的神吧……”
轰——雷声滚滚，骤雨越下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