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娶（十一）

慕容清几乎是反射性的，下一秒手中的茶碗没有拿稳，直直的摔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响声。

昭华的酒疯似乎也被打断了，她抬起惺忪的眼看了看，眯着的眼神中没有看见慕容清发怒的脸庞，复得又拉着人家的一只袖子靠在了桌子上，侧脸靠在桌子上，似乎是睡着了一样。

“我跟你说啊，慕容清那个傻子，他难道不知道吗，丽妃那个老妖婆已经很大年龄了，我记得那个时候，母后刚死，她就进宫了，那个时候，她的容貌真的成了梦国的一个神话，可是已经过去了如此多年，早就已经成为了一个老神话，只有慕容清那个傻子，一直拿着她当宝，看上了一个老女人，我是不是有些丢脸，毕竟，他也是我从小的梦想。”昭华没有转过脸来，脸微微的靠在桌子上，手中还拉着慕容清的袖子，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还轻轻的晃了晃，似乎是在不甘，桌子上的菜盘子有些掉落在了地上，在雨声里，倒也不是很响亮的一声。

“到底是不是，慕容清是不是傻子！”昭华一时间兴头又上来，一直扯着慕容清的袖子，似乎不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不罢休的劲头。

“是，他是傻子。”慕容清低头，碗中倒了满满的一杯酒，清澈见底，竹子的清雅味道窜着酒的烈性，一瞬间，他似乎也感觉倒了头昏，他想，他果然是疯了才会符合了她的话。

“这样才对嘛，”昭华咕哝了几句，几乎低头，轻轻的在说着什么。

慕容清苦笑，他是傻子，可是他却有着傻子不能有的东西，傻子是最聪明的，因为傻子可以骗过他自己，而普通人却不能。所以，他只有夹在傻子和不是傻子之间生存，每天晚上窒息和惶恐的感觉让他从梦里惊醒，然后醒来却什么都没有。

不知道什么时候，昭华已经抬起了头，手也从他的袖子上挪开，那种温暖的的感觉立刻消失不见，于此同时，谁也没有看到慕容清脸上的一丝低落，稍纵易逝的眨眼，立刻已经消失。

“这女儿红真不错，晚晴办事越来越和我心意了。”错拿着竹叶青当做女儿红的人嘴里还在念叨着，明明是自己不认识酒，却偏偏能将错误的答案说的头头是道，这种本事，怕也只是她一个人有了。

“我很想他。”又是一杯下肚，昭华的脸彻底的红了，头发上的所有的头钗已经卸下，从白天的尊贵不可一世的公主彻头彻尾的变成了一个精灵，是了，那种会偷心的精灵。

“想谁？”尽量抑制住心中的一阵波涛汹涌，慕容清沉着声音问道，手中拿着的茶碗微微发抖，装着不合时宜的竹叶青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心情，随着他的手也变得水波粼粼。

“嘘，不能说。”几乎是立刻的，她的头迅速又趴在了桌子上，脸上很红，不知是病态还是酒意，让她从头到尾如同飘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