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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人生如棋骂后数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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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小道,大雨滂沱。

街坊店面纷纷关门,云南的天气真不可以常理揣测,东边太阳西边雨,刚还烈日当空,转眼阴雨倾泻。门庭若市的街边小摊瞬间无影无踪,走的早的暗自庆幸,走的晚的腹诽不已,来不及收拾被淋成落汤鸡的在所难免,只得暗暗咒骂几句,损失一天的收益只能怪这鬼天气。升斗市民老王,半边身子悠闲斜靠门槛,两手揣进袖中,袖手旁观看着雨中一名后知后觉中年相士,开口自言自语道:“都说昆明一年四季如春,春个屁!”

中年相士年过四十,一身素衣长衫配合这份职业,挺像那么回事,有几分此道高人摸样。如若,再贴上两幅白胡子,染上一头白发,那就更加仙风道骨了。骤雨来得突急,收拾不及,太多吃饭家伙,如今也顾不的那许多了,大雨淋湿了一身,一手腋下夹着一张小板凳,手里拧着收拢的小桌,嘴里衔着一张相士白帆,急急逃窜,极其狼狈不堪。见不远有个好去处,一跃窜进老王所在的屋檐下,放下东西,又窜进雨中去抢救其他家具,来回几次后,终于停歇,中年相士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自家小板凳上,也不管此间主人如何作想,自顾自脱下湿透的黑色长衫,拧出一大滩雨水后,挂在白帆上,让它随风晾干,好看的小说:。

老王见他来去自如,视自己为无物,抠门性情尽显无疑,揣着双手,近身板着脸道:“躲雨?”

中年相士还在为刚才袖手旁观心存芥蒂,转过身去,也不搭理老王,笃定心思让他吃闭门羹。都说文人怪脾气,怎么这算命看相的也有这品性?要真有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风骨,您上别处躲雨去呀!

老王上了脾气,一脸变的阴沉,转身过去和相士面对面,伸手不客气道:“那就是摆摊,承惠十元。”

中年相士见外面依旧不停的哗哗大雨,转头看向咄咄相*的人,双眼黯然,望着屋檐滴水,暗叹一声道:“真是应了那句古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言语相*,伸手要钱?人心不古啊!中年相士取下长衫,从里掏出十元钱,递给老王。

谢诸侯正从屋里往外走,正好撞着这一幕,手疾,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抢在老王前头,夺下纸币,一脸鄙夷,啧啧道:“老王,抠门就算了,平时没看出来,还挺缺德?”

被一顿质问,老王本无恶意,老脸一红,不好意思搓手。谢诸侯看见中年相士,湿漉漉的背心贴紧身上,伸手把钱塞到相士手中,又转头碎了一口老王,连提带拿那些家伙什,相士略微点头十分感激,不忘拿那杆白帆跟在后头,匆忙入店。手持白帆的相士,这架势,怎么像是急忙入店的道士要捉鬼收妖?倒不像躲雨?老王被晾在原地,腹诽不已,小声嘀咕,“死小子,好歹老板是我吧!”

进到店内后,拿了一条毛巾,一件干净体恤,递给中年相士。相士微微愣神后,伸手接过一片好心,“谢谢!给你添麻烦了!”

谢诸侯连连摆手,道:“不麻烦,大家都是出门在外,多一个朋友总是好的。”

中年相士换下略显肥大的体恤,素衣长衫笼罩的他原来如此清瘦,用骨瘦如材来形容他一点不为过,放在古代,和那些文弱书生有的一拼,相士欣然一笑,“呵呵,小兄弟到是直言不讳。”

谢诸侯没有在这上面计较,瞥眼看见相士家伙什中的一只棋盒,“咦?象棋?”

相士用毛巾边擦头发,边回道,“吃饭的家伙什,摆一局残局,五元一次,让人破局,语气好,一天能挣个几十块。”

谢诸侯大为好奇,道:“要是局破,那你不倒贴?”

相士呵呵一笑,坦言相告,“残局残局,其实是死局,看似残而不死,不管你走哪一步都是死,只是吃饭的一种手段而已,见不得人,让小兄弟见笑话了。”

谢诸侯恍然大悟,怪不的火车站有那么摆残局的人,原来就是个套。微微一笑,两眼放光,按捺不住手痒,在老家小溪沟的时,没少和宋瞎子对弈,那老瞎子技术太高,瞎了眼睛心可不瞎,偷偷换掉被将军的棋,他也知道,想悔棋,门都没有,这点上到和抠门老王一样,老王钱上抠门,瞎子棋下抠门,真是绝配!

中年相士见谢诸侯有些技痒,探问道:“小兄弟也好这口,那咱们来两盘?”

谢诸侯爽快道一声好,两人取出棋盒,一盒圆润棋子已生包浆,想必常年被相士把玩,才会有如此色泽,但凡喜欢古玩的人,无不重视包浆,包浆的形成有先天后天之分,长年累月把玩在悠悠岁月中,随着主人的摩擦,因为灰尘,汗水的浸入,层层积淀,逐渐形成的包裹色泽,此为后天。先天那就更加贵重,可遇而不可求,需要历史的沉淀,往往在出土物中可见。这盒紫檀棋子滑熟可喜,幽光沉静,放到古玩人群眼里,无疑是上上珍品。

两人摆开阵势,相士执帅,诸侯执将。

谢诸侯攻势凌厉,步步紧*,炮为主,马为后,车开道,炮打翻山,马跃汉界一脚踩在相心上,。相士以攻止攻,攻守有度,车为主,相为守,炮而攻,以炮对炮,兵行险着杀到马腿上。两人你来我往,杀的难分难解,有些险招相士不惜以棋换棋,化解谢诸侯的攻势,二十分钟不到的棋局上,演变成只攻不守的野蛮棋路,最后只能双方和棋结束。

谢诸侯大呼痛快,着手二局。

第二局开始诸侯继续攻伐,相士则一改棋风,稳守不攻,缓慢布局,棋不过界,一点一点把谢诸侯蚕食在自己的土地上,处而不惊,不慌不慢,围而歼之,尽显相士棋力,一局下了整整四十分钟,最后大局已定,相士豪气万丈,大呼一声,“但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土。”

“将军!”

谢诸侯败北。

收起嬉戏玩耍的心思,认真对待。摆开第三局,就摆出曾经从老瞎子那偷来的杀招,一步到二十几步的连杀布局,严阵以待。相士见招拆招,棋风稳扎,时而飘忽不定,时而步步为营,实则暗藏杀机。往往动辄一步,诸侯都要沉思良久,确认无误后,在沉着落子,第三局竟下了一个钟头还未见尾声,连对此道不熟的老王都看的大汗淋漓,惊心动魄,这着实要归功于那个常年闭眼的相士同行,老瞎子除了算命堪舆看风水有几分唬人本事,就仅剩那下棋的手艺拿的出手。棋盘之上,两人看似棋力捉襟见肘,实则相士一脸风轻云淡,未尽全力,诸侯额头隐隐出汗,略微处于下风,只有自己才知道,应对相士的棋力,是何等吃力!

谢诸侯抵抗许久,苦思久久,内心坚定,死死盯着棋盘,霍然落子,“人生如棋,我愿为卒,虽然行走缓慢,谁可见我后退一步。”

“将军!”

相士脸色微变,双眼眸若清泉,绽放光华。

屋外,骤雨忽停,阳光普照!

————云南边境,丛林大山。

群山吐翠,万木葱茏里可暗藏不少杀机,劫后余生的李逸衣不蔽体,逃窜其中,道道流血伤口已凝结成疤,从最初惊慌失措,到如今的处变不惊,李逸从生死之间走来,蜕变了许多。那个菩萨般的女人扔下一把匕首一根绳子后任由他自生自灭,尝过原始森林如斯恐怖后,真难以想象一个女人如何能在这种地方存活下来,那个女人铁石心肠嫣然巧笑,“如果你能活着走出去,说明你还有点用。”

好大的一桩买卖,好大的一份诱惑,金钱名誉地位权势,通通都是狗屁,如今最想保住的就是自己这条小命,李逸双手倒持匕首,使劲挖掘一种中草药材,这种名叫干草的药材,是他唯一仅认识的可食的,天然无毒,可以果腹,要在这危机四伏的森林生存下来,首先必须不被活活饿死,李逸用力刨着湿土,连根拔出一大截,埋的更深的就没办法了,这根接近有一米长的干草,省着点吃,应该能吃三两天了,用匕首削了一小段,用身上仅存不多的布条擦了擦后,背靠大树,放在嘴里咀嚼,微微甘甜的味道让李逸十分满足。

突然,一阵鸟儿振翅声响,李逸条件反射的警觉起身,紧握在手里的匕首,弯低身子打量着四周。发觉原来是一场虚惊后,李逸收拢地上的干草根,吃力的爬上身旁的大树,离地十多米,攀上其中一支枝桠,用围在腰间做的绳子把自己牢牢系住。夜晚的森林有多恐怖,只有他自己知道,初来第一天晚上睡在一片草丛里,一条毒蛇盯上了他,冷不防的被咬了一口,要不是及时拼杀吞了苦胆,怕早就口吐白沫,死于非命。至此之后,再也不敢睡在地上,李逸看着这条极具讽刺的绳子,自嘲的笑了笑,这条被那个红痣菩萨喻作阎王绳普通麻绳,想想都可笑,她说,如果匕首丢了,好歹有一条绳子用来上吊,好过让毒虫猛兽给生撕活剐。

李逸细数着身上的伤口,在一片月光下,这是唯一的消除寂寞的方法,自娱自乐,嘀咕念叨:“这两个洞,是毒蛇的。这条疤,是猴子样的东西抓的,这条疤,是野猪拱的,这个洞,还是毒蛇咬的,。。”

数来数去,记不得自己是否数重了,李逸心火烦闷,大为恼火,又不敢肆意嚎叫,压低声线发泄道:“妈-的荣华富贵,去你妈-的疤,。”

李逸连哭带骂,把全世界骂了一遍,所有认识的人骂了一遍,张小超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遍,萧观音骂了一遍,最后把自己也骂了一遍。

惟独没有听道曾经在修理厂的脏话。

盈盈月光下,发泄完毕的李逸,深呼口气,又重新开始数疤。

————小溪沟,山湾谭已经回到老家的大表哥,痛痛快快的在山湾谭洗了一个冬水澡,已经回来许久的他,听闻龚小虹主动承认没有怀孕后,勃然大怒,可扬起的手掌,最终也没能下定狠心扇到她脸上。

谢父对儿归还带回来一个标致儿媳,表示了相当规格的喜宴,按地方上的习俗,杀猪宰羊大肆*办,流水席开了三天三夜,村里的老少爷们均有到场祝贺,龚小虹也名正言顺成了谢家儿媳,只是初来乍到觉得农村无比新奇,时间久了就枯燥无味,过惯了城里日子,哪长时间习惯农村生活?再而三的撒娇,吹枕边风说要走吧,走吧,回城里去。对此谢勇哥义愤填膺表示,“你不是骗诸侯说你怀了崽子吗?生不出个啥,你就一辈子待在谢家坪吧!”

对于大表哥的彪悍,小娃张富贵可佩服的紧,成天跟屁虫似的,跟在谢勇哥东游西荡,十足期待大表哥能带领他作出一番伟业,也好扬名小溪村不是?让那些宝镜村的小瘪三看看,十大青年之首又回来了,有大表哥在,就是自己是个小跟班,指着你们鼻子骂,难道还敢骂回来不成,等夏天一到,就鼓动大表哥去收复失地,宝镜沱清澈见底的澡堂,又重归小溪村了,说出去那可多有面子。

流着鼻涕,张富贵在岸边看守崇拜偶像的衣物,十分恪尽职守。望着在水里扑腾欢快的偶像,张富贵两眼放光,“偶像就是偶像,洗个澡都那么潇洒,扑腾的水花真多啊!”

欢快扑腾的大表哥,像在表演杂技,时而浮上,时而沉下,看的张富贵拍手连连,大叫声好!大表哥用力折腾,吃了潭水,呛的说不出话,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富贵我腿抽筋拉!”

张富贵这才察觉,扑通一声跃下水中,跟游鱼似的,飞快潜到大表哥脚下,用力一顶托出水面,幸好是在水下,如果在岸上,小胳膊小腿如何托的住这身重量?

两人上岸后,大表哥咳了几口潭水,上气不接下气,竖起大拇指道:“瞎子说的不错,真不愧浪里白条转世。”

得了偶像称赞,张富贵趾高气扬,况且今天还救了偶像一命,回头给小朋友们说道说道,看谁还敢说我吹牛,有本事你也下水去救一下偶像?

少不经事的张富贵,问道:“偶像,我们能收复宝镜沱吗?”

问及幼稚问题,大表哥一脸忧郁,却十分配合的说道:“能!”

听到坚定答案,张富贵无比雀跃道:“那能宣布是我收复的吗?”

大表哥老怀安慰,表示道:“可以。”

夕阳西下,一大一小斜影照在地上,拉的很长。

张富贵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又问道:“诸侯哥想我吗?”

大表哥摸摸他的小脑袋,欣慰道:“想。”

。。

————这一天,大雨滂沱后,阳光普照,洒满天际,生出一道彩虹,七色分明,灿烂夺目,仿佛一座七彩天门。

屋内,诸侯和相士,对弈一局,国士无双。

屋外,一尊菩萨跃天门,走近青石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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