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祠堂旁屋
陆泽庭十分讨厌这样的自己。在未见到玉溪前,他很肯定对她无男女之爱,只是儿时玩伴的情谊。这一次的相遇,为何会让他因她而情绪波动。
定是他未近女身,体内的热血作祟。定是!他如此想到。
又觉得所找理由十分牵强,他烦闷地把榕树的一条枝条拽在手中,断成两半。
他看着云大夫送玉溪离开,一直走到村口附近才返回。又见云大夫往他这个山头赶来,暗道此人警觉性真高,不得不退离此处。
云大夫来到此处后,陆泽庭早已离去,连那断成两半的树枝都未曾留下。
云大夫未发现任何人留于此处的痕迹,疑惑自己是不是太多心了。又想到玉溪所遇之人武功极高,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离开且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也属正常。
云大夫心中警觉,回到山间小屋后和吴叔说了这事。
吴叔虽也是练家子,不过和陆泽庭的武功比起来是云泥之分。
云大夫让吴叔看好婉婉,这段时间尽量少出门,同时他也低调行事,除了时不时下山关注玉溪的事,便不再出门诊病。
因云大夫送玉溪到村口时,已是申时,族亲都在家中吃着夕食,到没什么人看到,免去担心风言风语的传出。
卞家村里的卞氏一族,共两嫡枝两旁枝十四户人家。
这十四户父辈家长,此时都不在家中吃着夕食,而是在村里尽头的祠堂旁屋里参加族亲大会,大会结束后,会由公中准备的夕食供他们吃食,夕食后才归家。
玉溪临近家门前,观看了一段时间,未见到二夫人倚在门口边上待她回家,这才用最快的飞奔越过家门,往村里尽头的祠堂跑去。
玉溪不想被二夫人看到,询问她为何不早点归门,为何要去祠堂等等事情。她不想二夫人为她担心,打算瞒着二夫人。
卞家村所建的祠堂,用于清明祭祖。虽他们流刑至此,此番作为颇有自我安慰的意味,但这是一种坚持和返京的决心。祠堂里的先祖牌位是在激励着他们永远不要气馁,永远不要放弃。
就连做了仓禀官妾室的十一娘玉灵,族长卞令伯也是强烈要求她,每年清明要回到这里,进行祭祖仪式。这是为了让她不要忘本,谨记先人的教诲。
玉溪未到祠堂旁屋,便见族长长子卞令乾与卞文九郎卞文齐立在门边两旁,似军中看守兵一般神色严肃,同时眼观四处耳听八方,防他人接近此处。
玉溪才走至祠堂旁屋门前十米处,便被卞令乾喊住止步,“玉十七娘,请留步,族亲尊伯正在里面议事,望速速离去,归家吃食。”
见玉溪并未离去,在村口经过伊凌七郎一事,与玉溪有几分熟稔的卞文齐好意言道:“不知玉十七娘有何事,若等卞玉二伯,请离此二十米处静待便可,切勿前来,若否,我们不好与族亲尊伯交代。”
玉溪歉意地抱拳,如大夫般行礼,言明来意,显得所言之事十分重要,“让二位郎兄为难,玉十七深感抱歉。”
“但所遇之事十分重大,关系到卞家村征用军田一事,又不便告之二位郎兄,慎重思虑后,觉得仅仅告诉父亲大人,怕到时又得重新召开族亲大会,恐诸多不便,望二位郎兄前去禀报,容我进门。”
卞令乾与卞文齐本想让玉溪过后和卞二爷言说即可,却没想到玉溪会说“怕到时又得重新召开族亲大会”。
两人对望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犹豫,又看向玉溪,见她一脸的凝重和坚持。
卞令乾向卞文齐点头,作为族长的长子,他前去通报会更合适一些,再次言道:“玉十七娘,可要想好,若所提之事,只是女儿家的琐事,事后各位族亲父辈家长,若是不喜,定要你受族规责罚。”
玉溪听后松了一口气,又因卞令乾的话有些许紧张,她强让自己镇定下来,言谢道,“玉十七已慎重考虑清楚,这便多谢令郎兄。”言罢躬身致谢。
见玉溪坚持,卞令乾知道此事估计不是小事,便开启屋门,关上后立于庭院处,不再前进。
他对里屋的父辈家长恭敬地言道:“禀各位族亲尊伯,门外的玉十七娘求见,言有关系到征用军田的要事相商。又言仅是告之卞玉二伯,恐得重新召开族亲大会,便大胆前来。”
坐于族长卞令伯左下方的卞二爷,听后心里隐隐不安,不知道玉溪所遇是何事要如此冒进,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委屈。让他担忧得乌云上脸,眉间成了“川”字。
坐与最里边正中心的族长卞令伯,见父辈家长在下方议论,不知这玉溪所为何事,又见长子一脸慎重的表情,估计不会是小事,便道:“即使如此,你且告诉她,若非要事,前来骚扰,要受族规处罚,若玉十七娘一再坚持,便让她前来言明。”
卞令乾又道:“敬各位族亲尊伯,郎儿以劝诫过玉十七娘,她依旧坚持求见,故大胆通报,并非郎儿鲁莽行事。”
卞令乾如此回答是言明他是经过考虑和考量后才进来打搅的,并不是随随便便地听到儿女辈的人说求见便通报。
这足见卞令乾做事稳重,卞令伯满意地点点头,言道:“那便请玉十七娘进来一谈。”
等卞令乾转身出门后,卞令伯对卞二爷有些调侃道:“玉二伯的闺女,有父之风范。想来,玉十七娘可是第一位女儿辈,这般前来求见各位父辈家长。”
卞令伯作为族长如此说,是让大家认可玉溪的勇气可嘉,若她所提的事并不要紧,让大家过后不要太过责罚于她。
见各位家长纷纷附和,让卞二爷提起的心缓了缓,同时感激卞令伯的好意,对他笑道:“族长此言谬赞,一会十七娘前来,指不定见您威态,不敢措辞言语了。”
卞二爷拍了族长马屁,同时又暗示族长,希望他一会不要对玉溪太过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