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九章 最后一根稻草
团团和小小也有样学样,扯了个敷衍至极的微笑。
陆玥椽了椽眉心:“行,就这样保持吧,哪怕实在笑不出来,至少……别哭鼻子就行。”
婚礼现场。
礼仪小姐将他们接到座位上。
酒店很大,整个场厅十几米挑高,整体风格是克莱因蓝梦幻风,有一种童话世界的感觉,这也符合了杜若的少女心,她从小就很喜欢梦幻的童话故事。
据说,原本婚礼是想定在霍华德城堡的,但不知为何,后面取消了。
为了弥补杜若,光是婚礼场地的布置,就耗资两百多万。
季繁星和晏兰卿也到了。
司夜擎将他们安排在同一桌。
陆玥一看到季繁星,忙问道:“浅浅呢?”
季繁星道:“在那边。”
她朝着舞台旁边指了指。
舞台旁,有一个很大的舞池,而舞池旁,则坐着一个管弦乐团。
云浅坐在钢琴边,正在演奏钢琴曲。
她穿着美丽的礼服,安静地敲奏着黑白琴键,整个大厅,徜徉着她温柔又优美的琴音。
在旁人看来,那么婉转的琴音,不知为何,在陆玥听来,却是有一种悲伤的感觉。
季繁星心疼道:“她真的是在自虐。玥玥,我怕我等不到婚礼结束,等走完过场,我就带她
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陆玥道:“好。反正,我也没心情吃这场酒席。”
晏兰卿全程缄默不说话。
他时不时朝着管弦乐队的方向看去。
就在这时——
灯光突然暗了下来。
司仪走到台前,开始了婚礼的流程。
现场安静了下来。
司夜擎一身笔挺的西服,穿着正式,头发也梳理得一丝不苟,他手里捧着一束花,站在舞台前。
哼哼看向台上,心情莫名不是滋味。
曾几何时,他无数次幻想过,爸爸妈妈复婚,补办婚礼。
在他想象中,爸爸也是穿着像这样帅气的西装,手捧着鲜花,妈妈穿着圣洁的白纱出现在他的面前。
但他没想过,今天,他却要见证爸爸和别的女人的婚礼!
这不止是对妈妈的残忍,也是对他们的残忍。
入场大门缓缓打开。
宾客中发出一声惊呼:“哇!新娘来了!”
众人循声望去——
杜若穿着一袭华贵的白纱,挽着父亲的手,朝着司夜擎缓缓走去。
八个花童,两个走在新娘的前面,一手挎着花篮,另一只手,则从花篮里抓起花瓣,朝着天上挥舞。
两个花童走在后面,其中一个小男孩手里捧着一只戒枕。
而另外四个花童,则跟在新娘的身
后,手中托着新娘长长的婚纱拖尾。
仪式开始。
弦乐奏响。
结婚典礼正式开始了。
唱诗班献上了《欢乐婚姻歌》,在天籁一般的童声中,司夜擎站在台上,一下子注意到了乐池里的那个身影。
云浅坐在三脚架钢琴前,安静地弹奏着钢琴。
他没想过,她真的来了。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不知为何,总感觉……
她的背影,说不出来的落寞。
司夜擎转过视线,不再看她。
红毯尽头——
杜母走到女儿面前,为她整理了一下头纱,轻轻亲吻她的额头,感动得快要落泪。
“若若,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从此以后,你就要嫁为人妇了,妈妈希望你能够幸福,一辈子幸福!”
杜若也感动地握住了妈妈的手:“妈妈,我会的!”
杜父松开臂弯,直到司夜擎走到他面前,他这才依依不舍地将女儿的手,托付到司夜擎的掌心。
“这是我……疼了一辈子的女儿!”
杜父望着司夜擎,眼中有满意,同时也有焦虑。
女儿要成家了,从此以后,就要离开他身边,这是他的不舍。
但,她要嫁的男人,是b市最优秀的男人,这是他的骄傲!
司夜擎淡淡道:“爸爸,
我会的。”
杜父欣慰地点点头。
杜若挽住了司夜擎的手臂,笑得明艳动人。
司夜擎弯下腰,为她整理了一下婚纱裙撑,与她朝着舞台中央走去。
云浅抬眸,手上敲奏琴键,眼神却不由自主落在了男人的身上。
他挽着另一个女人,即将走到牧师面前。
她眼眶不禁微微泛酸,低下头,眼泪落在琴键上,即便视野模糊,但,她还是安静地弹奏着婚礼进行曲。
她强迫自己不去看台上,耳边只传来司仪和两人的对话——
司仪:“司夜擎先生,请问,你愿意娶杜若女士为你的妻子,永远敬她,爱她,保护她,即使有一天,当她老去,青春不再,你仍然愿意与她携手共伴一生,不离不弃吗?”
司夜擎:“我愿意。”
司仪:“杜若女士,请问你愿意嫁给司夜擎先生,让他成为你合法的丈夫,从此,你永远爱他,照顾他,陪伴他,无论健康与疾病,无论富有与贫穷,你都愿意与他风雨同舟,相濡以沫吗?”
杜若:“我愿意。”
……
仪式结束。
宾客们见证仪式之后,便起身走到自助酒水台。
婚礼是西式婚礼,因此,会场里一共划分五个区。
一个是管弦乐队的乐池。
一
个是主仪式的舞台。
场地特别划分了一个观礼区,宾客们坐在一起见证仪式,仪式结束之后就餐。
除此之外,会场还设置了一个很大的舞池。
仪式结束之后,陆玥便起身去找云浅,她赶到后场,却并没有发现云浅的身影,打电话也没人接。
她有些急怀了,她心里很清楚,这段时间,云浅精神状态不好,她生完孩子,就有产后抑郁,之后又发生了这么多事。
她怕司夜擎的婚礼,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就在这时……
陆玥冷不丁在人群中,看到云浅的影子。
她拨开人群,朝着云浅走去。
下一秒,她却眼睁睁看着云浅被几个贵妇打扮的年轻女子包围。
云浅环顾四周。
其中一个穿着雍容华贵的女人巧笑嫣兮道:“哎呀,我说怎么一眼看去那么眼熟呢!这不是司太太吗?”
她话音顿了顿,立刻轻拍了一下额头:“瞧我糊涂了!怎么还能喊你‘司太太’呢?你和司爷都已经是过去式了,我应该喊你一声——‘云小姐’!”
云浅不动声色地端着高脚杯,反应冷淡。
那女子却仍旧不依不饶:“云小姐,今天可是司爷和杜小姐的大喜日子,你来干什么?赶来添晦气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