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当时年少
繁星满天，月挂枝头。
在林中疾驰的云汐忽而就听见隐隐地水声。她是个好洁的人，当下也不犹豫，直奔水声而去。泉水顺着峥嵘嶙峋的山石潺潺而下，聚集成蜿蜒曲折的溪流，然后在某一处汇成一汪碧潭。在夜色下，晕成了墨一样的颜色，只在水面上泛着粼粼的银色光华。云汐站在石壁旁，从上溅下的水花零星落在她的发上，晶莹剔透。
这样一泓潭水，在眼下的森林当中，是极为难得的。岸边开着大片不知名的野花，艳红似火，随着夜风，隐隐有暗香传来。
轻盈地解开腰间的丝带，褪下那沾染鲜血纱裙。随手取下头上的白色布条，霎时间那浓密又修长的墨发顺着布条取下的方向顺势滑下。将大半身子浸在略带凉意的潭水中，发丝随着轻微波动的水流荡漾开来。云汐神色淡然，只偶尔掬几捧幽冷的泉水洒在头顶和脸上。云汐此刻难得的放松下来，微凉的潭水似是驱散了全身的疲惫。
背靠在水中一块光滑的石块上，云汐微微扯动嘴角“杀人者，人恒杀之！今日我杀了他，或许，有一天我也会被别人杀死。一个土堆，就此长眠。”
云汐望着天上的冷月，不知不觉地出神了。一阵风吹来，大片大片如焚似火的花瓣如细雨般撒下，飞的漫天漫地，在潭中地上覆盖了厚厚地一层。
直到几片花瓣飘落在她的脸颊上，云汐才回神来。“想那么多干嘛！不过庸人自扰罢了！”
云汐上得岸来，径直走向一旁的石壁，从储物戒指中随意取出一套胜雪白衫，穿在身上。不过片刻时间，已然恢复往常的模样。
碧水寒潭之上，傲世而立，恍若天仙下凡，令人不敢直视。一袭白衣临风而荡，一头长发倾泻而下，一柄银剑破云而出，已然如画。说不尽的美丽清雅，高贵脱俗。
云汐闭目感应了一番，便找到了木然雪的所在地。云汐早就在木然雪的身上烙印上了一丝神识，只要不超出一定的范围，就能感应的到，云汐自是不用担心找不到她。不只如此，还在她身上下了个护身符咒，遇到危险会自行激发，云汐在激发的瞬间就会感应到，正如苏夜所说，对她真可谓是用心良苦。
御剑飞行，不过片刻便已到达木然雪的所在之处。
云汐远远便望见客栈早已关门。她缓步走向客栈，伸出左手，缓慢却又富有节奏的敲打着客栈的大门。渐渐地，云汐听见里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声音越来越近并且夹杂着不耐烦的咒骂声“这么晚了，这哪来的灾星，好不容易睡下了，又被吵醒了。这日子越来越难过了，现在更是连觉都不让人睡了。”
夜风微寒，云汐迎风而立，吹开了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发，恍然如仙。待门渐渐打开，店小二便看到了这颠倒众生的一幕，刚刚还一脸愤恨的表情，立马便呆住了。云汐冷哼一声，店小二才回过神来。脸上笑得跟朵花似的“这位姑娘，你是打尖还是住店啊？快快进来，外面冷，姑娘，你穿的如此单薄，可千万别着凉了！”
云汐望了店小二一眼，店小二的笑立马僵住了。只觉如突坠寒窟般，冷寒入骨。眼前恍然出现了千年不化的乱雪玄冰。冷锋般的目光从他身上一扫而过，复又收回。
“住店。”
“哦，哦。”说着就将云汐领上二楼。店小二刚被云汐吓破了胆子，自然不敢在多言。
“姑娘，刚好还剩下一间空房，不过是贵宾甲字号客房。”
明白他的意思，云汐手中出现了一锭银子。店小二见此，识趣的不在多言。
“客官，就是这儿了。”不知道转了多少个拐角，最后在一间房前停了下来。店小二娴熟地拿出钥匙，打开房门，拿出火石燃起了蜡烛。
“客官，你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没有了，你下去吧！”
“好咧，客官有事在叫我啊。”说着，一路小跑了下去。看样子，被云汐吓怕了。
云汐几步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整个天空如同一张巨大的网，每个交错点处都点缀着一颗明亮的星星。天空中繁星缭乱，美丽的星辰让人目不暇接，如此久违了的美妙月色，云汐不由地望着出神了。
“汐汐啊，看到了吗，那颗是牛郎星，那一颗是织女星。它们中间的那条河叫做银河。”
“为什么要叫牛郎星和织女星呢？”
“这牛郎织女星呢，还有个美丽的故事呢！相传，织女本是天上的仙女。有一次呢，偷偷下凡来玩耍。然后就遇到了牛郎。后来啊，她爱上了牛郎，便决定不走了。可是，这件事情被天上的王母娘娘知道了，勃然大怒，派遣天兵天将将她带走。王母娘娘为了防止他们相见，便在他们之间布下了一条河，那条河就是银河。
牛郎织女被隔在银河两岸，无法在一起，只能相对哭泣流泪。他们忠贞的爱情感动了喜鹊，千万只喜鹊飞来，让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王母娘娘对此也很无奈，只好允许他们两人在每年的七月七日于鹊桥相会。
后来，每到农历七月初七。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姑娘们和小伙子们都会祈祷自己能有个幸福美满的婚姻。由此，形成了现在的七巧节。”
“这个故事一点也不美好。”
“为什么呢？”
“他们每年只能见一次面而已。”
“呵呵。”
“我爱院长妈妈，我才不要和院长妈妈每年只见一次面。我要和院长妈妈永远在一起。”
“呵呵，这个爱和牛郎织女的爱是不同的。”
“我不管，我不管，我爱院长妈妈，我不要院长妈妈离开。”
“好，好。院长妈妈不离开小汐。”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云汐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早已泪流满面。苦笑着擦干脸上的泪水，转身走到床塌边，坐在床沿上，轻轻撩起挂在床头的青纱。顿了顿，她褪去长靴，解开腰间的绸带，将束带外袍一并褪去，随意置于一张梨木红漆的桌子上。
云汐今天难得的没有打坐，慵懒地躺在床上。任由一头青丝铺满整个床榻。缓缓地闭上明亮冷冽的双眸，任凭窗外的冷风吹在她的脸颊上。
窗外，月色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