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不是她？
风吹乱了我额前的发丝，这回轮到我不说话了。
鬼宿眼底的情绪变幻莫测，像是挣扎了许久，才抬头对我说：“娘娘死后，王整个人都疯了，痛苦的像是变了一个人。”
我冷哼一声：“痛苦？像他那种人会痛苦，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呢！”
想起凤紫容那张雍容冷漠的脸孔，再想想他刚刚对我做过的事，还有他和我说话时恶劣的态度，真没法想象高高在上的他也会感到痛苦。
“王的痛苦也许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因为王有双重性格。”
双重性格？我突然怔住的说不出话来了。
我以为我早就将凤紫容看透，就算以前没看透，现在也看的清楚了。这个男人冷漠无情、腹黑自私、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牺牲一切，但是我怎么也想象不到像他这样的人，性格竟……
鬼宿又说：“王从小的时候一直都很温柔有礼，所有人都说他会是凤南国有史以来最好的帝王，可是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王性格变得极端起来。时而温柔时而暴躁。每当王感到焦躁不安的时候人就会变得阴狠万分，六亲不认。只不过这些年来大王一边服用玄武侯配制的药，一边用自己惊人的意志力将阴暗的一面压制的很好。最明显的是王在激动地时候，眼睛会便成暗红色。”
凤紫容竟然有人格分裂？激动的时候眼睛会变成暗红色？
暗红色，看样子我是见过的。当他把我压倒在身下的时候、当他在凤凰山上承认他计划这一切的时候……
“因为娘娘死了，所有悲痛的情绪刺激了王阴暗无情的一面。所以……现在的大王是另一个他。”
我静静的听鬼宿讲完这些，心里惊讶不已，嘴上却勉强笑道：“那照你这么说，他果真是个变态？”
鬼宿迷糊的看着我，漆黑的瞳孔渐渐紧缩，凝视了我许久，最后眉头微蹙，沉默了一阵，又开口问：“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百花楼的老板花三娘。”
“那你，究竟是不是她？”
我的心猛沉了一下，道：“如果我说不是呢？”
“如果你不是她，那我会杀了你。因为我不允许这世上还有第二个她。”他冷冽的眼神又阴狠了两分。
“如果我说我是她，你又会信么？”
鬼宿身体猛然僵住。他一双冷眸沉沉的看着我，半晌道：“我信。”
我诧异的看着他，他居然相信我真的没死，没有淹没在那熊熊火海致之中。
鬼宿冰冷的面容如同千年冰雕一般，但这次却多了一丝融化的痕迹。
“我信。我虽然不知道娘娘为何没有死，但是心宿麾下能人居多，当看见你出现在心宿的属地，想必我已经能猜到了几分。”
“我不是她。”我紧张的立刻矢口否认。
“算了！你是不是她都无所谓，我根本就不可能杀你。”
他顿了顿又说：“当年的事情属下并不知情，没有保护好娘娘是属下的失责，鬼宿死不足惜，但是鬼宿还要守护凤王，也要守护娘娘。”
鬼宿。为什么？
你难道不明白凤紫容要我死吗？无论是哪个他，他要拿我祭祀、要我死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你守护着我，又怎么同时守护要我死的他呢？
“起风了，你还是回到北宫侯爷的马车中去吧。”
他凝视了我半晌，最后将目光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鬼宿。这个冷硬的男子，他今日所说的话比我认识他这辈子加起来的话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