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赵家朝廷
闲庭信步，转过几道弯，过了一座小石桥，便来到一座小小青砖黑瓦院外，深枣色的大门有些旧，但看起来还很结实。
确定就是这个院中飘来的香气。
赵天霸思考了一会便不再犹豫，轻轻叩响大门。
“哆哆哆”，手指节敲击木门有力的声响，突兀地让院落中忽然停止交谈声，过了好一会，才有人前来开门。
一个穿着麻衣的朴素瘦小老汉，皱纹不少，双眼有些许浑浊，佝偻着背。
&34;小郎君有何事？”老汉上下打量一番，才开口说道。
“方才闻见香味扑鼻，不知在作何佳肴美味，唐突打扰，实在抱歉。”赵天霸饶有兴趣地说道。
“这”老汉为难起来。
平日里吃饭都没事，今天怎么会有人寻上门来！定有蹊跷！
莫不是相国寺那些肥头大耳？还是说龙虎山那些正一牛鼻子？！
正在为难之际，院内传来一道声音。
“来者是客，既然有缘，那就进来吧！”
瘦老头这才起开身，让出路来，也不说话，只是浑浊的眼睛底闪着一抹精光。
院落不大，整好一张长桌，几个石凳，旁边摆着炉子，炖煮着肉类似乎，令人侧目的是桌上光天化日之下摆着一副剖开的身躯和雪白四肢，脏器被洗净切好放在盘子中备用，还有一些调料和果蔬，看的异常血腥恐怖。
但是桌旁的白衣俊俏的年轻人却是怡然自得，手里还拿着一串穿好的肉块，在仔细且认真地刷酱。
“来了？请坐。寒舍简陋，莫怪。既然来了，那就喝点吧？吃的你肯定吃不惯。”年轻人说着，手中不停。
赵天霸呵呵一笑，坐下来饶有兴致的问道：“我还是第一次见有妖怪在光天化日之下烤食人肉，还这样自在逍遥？！”
“哦！那是你少见多怪罢了。偌大的临安府我这样的懂礼貌的人，可不多呢。今天心情好，又见远方来客，便来了兴致，与你多说两句。但奉劝你莫要多管闲事，误了自己！”
白衣年轻人着重强调“人”字，说完，拿出烤好的肉串，开始大快朵颐，并喝着醇香的美酒。
瘦老汉一直在赵天霸身后，阴恻恻地盯着他。
赵天霸哈哈一笑，“大言不惭！你这等吃人血肉的怪物，还自诩有礼貌的人？这样明目张胆吃人，你就不怕朝廷来收拾你？”
“哈哈哈~哪里来的山村野夫，我还以为你是个风雅之人，想不到好生无趣！”年轻人撕扯一口肉，继续说道：“朝廷？朝廷算个屁！那赵家坐的江山，就是我等，你所谓怪物帮他坐稳的！”
似乎喝多了，年轻人大口喝酒站起身来，脸色微醺：“圣人之言我读的比你多，古往今来读书人无非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罢了，但是可怜一群羔羊，愚忠愚孝。
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那赵家就不是个好东西，五百年来天下百姓仍是苦不堪言，每每灾年，鬻儿卖女或是互换幼儿煮食。人饥，岁相食。
每每刀兵祸起，入城烧杀劫掠，屠城数以万，百万计，人肉充作军粮，食人成性。
又或者当今赵家天子，酷爱佛陀转世之歪门邪说，年年献祭孩童数以千计。
怎得？我吃一个两个恶徒，就罪大恶极，十恶不赦，那身居高位，非富即贵之人，朝廷衮衮诸公，世家门阀岂不是个个要下十八层地狱？
怎得？你来审？
怎得，天下人做天下事，你管的过来吗？
怎得，莫说天下事，就是今天我取你心肝脾肺肾做汤，挖你眼耳口鼻下酒，剜你肉，喝你血，你也无可奈何！！！”
白衣年轻人似乎是热血上头，显出本相，一头三米多高的凶煞环眼黑纹金钱豹！
赵天霸正襟危坐，丝毫不在意面前凶恶的豹子精。
豹子精正欲暴怒撕咬，岂料面前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郎君缓缓伸出手，轻轻一握。
豹子精便如同被无形大手思死死攥住，丝毫不得挣扎。
一旁的瘦老汉见状也怒骂而上，衣服顿时炸裂开来，同样一头近三米的黑灰色豹子精呼啸而出，但是却被赵天霸另一只手虚空一握，照样是动弹不得。
两头豹子精嘶吼，赵天霸嫌它们太大声，万一引来朝廷的人就不美。于是轻轻口中一嘘，两精怪顿时嘶吼不出声，哑口无声。也幸好是深巷高门，没有引得人注意。
当夜，两头豹子精早已经变回人形，白衣年轻人披头散发，神情萎靡。瘦老汉身形更加佝偻，默默收拾着院落。
一旁的赵天霸自然是躺着太师椅，吃着果蔬，喝美酒，赏明月。
“周朝先，周秀才，屡试不第。徒呼奈何！”
一旁的周秀才冷哼一声。
“怎得？周秀才又要为民请命发表愤慨的演说，然后一口咬下我的头颅是吗？你吃人都是这般流程？听你无用之言再死？杀人诛心啊！”赵天霸继续嘲讽。
“你！”豹子精周朝先几欲发怒，但是又克制住。“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是我眼瞎糟了道，要杀要剐来个痛快！别婆婆妈妈！”
赵天霸内心好奇，这个世界的妖怪真的奇特，思想和文化与人类无异，但是却又食人。既讨厌社会阴暗面和封建剥削，但是自己也属于吃人的一份子啊。
想到这里，赵天霸无奈的摇摇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呵呵，想死太便宜你！杀人无数，还敢这般犟！你杀人就不该偿命吗？！就是去了地府，你也没理！”赵天霸继续套话。
“呵呵，我笑你天真无知，空有点手段便不知天高地厚。”周朝先不再言语，任赵天霸如何激他都沉默不语。
这时，赵天霸便把主意打到瘦老汉身上。
“那老豹子精，别装了。你以为“聚气藏风”这种手段有用吗？”赵天霸早就发现瘦老汉不老实，偷偷压缩能量，似乎要憋个大的。
于是乎诈他一诈。
瘦老汉见被识破，于是也索性不装了。呵呵笑道：“小友好手段，今日我周学武认栽。但你也别得意，我已经发讯息给大当家的，小友若是想完整的离开临安府，却还是需要和和气气，莫要冲动。”
“莫说那些，我不感兴趣。我且问你且答。若是知道便知道，不知道也不强求。问完我自然放你等离去，我对你们的事情不感兴趣。”
见他神情不似作伪，人老精的瘦老汉点点头。
“首先第一个问题，人常言道人妖殊途，是以临安府这样的天下巨城，人烟繁华，为何有这般多的妖精鬼怪，虽不说和谐相处，但也是大致无大冲突，这是为何？”
“呵呵”瘦老汉笑了笑，“想必小友久居山中不问世事。这得从五百年前说起。当今天下不是五百年前周家王朝，而是赵家。想当初起于微末，适逢天下大乱，兵锋四起，生灵涂炭。赵家自楚地兴，吞吴越，纳南蛮，取川蜀，战汉中，最终以中原五路兵马共计百万大军，齐聚汴京王都，吓得周王朝最后一任皇帝开门投降，至此覆灭了延续八百余年周王朝。”
说到兴起，瘦老汉忽然停住，笑吟吟看着赵天霸，神情多了一份淡然。
“别听，快说下去，哎，我这人最讨厌别人讲故事不说完的！赶紧说！”赵天霸也是听故事瘾大，敦促瘦老汉快说下去。
瘦老汉这时也不藏着，坐在石凳上继续说。
“却说赵家王朝起于微末，起初其实得到贵人相助。否则小小地方小族，何以逐鹿天下问鼎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