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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永不消失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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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意缓缓拿出了那封信,垂眸看着,说道:“其实,这些年,我一直觉得季叔的死,没有那么简单,但是,我一直没有找到证据。”

钟意看着手中的那封信:“这封信是季叔死前留给我的,他告诉我,让我不要打开,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再打开。”

钟意展开信,继续道:“那时候我便问季叔,什么时候才是是合适的时机,季叔说时机到了,他就会告诉我。”

听到这儿,一直沉默着的季惟舟,握着咖啡杯的手,缓缓收紧,隐隐猜到了那个所谓的时机,究竟代表什么,忽然,他惊觉自己心底升起了一抹恐惧和抵触。

随后,钟意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没想到,季叔说的时机,居然是这样的。”

季惟舟缓缓呼吸着,握着咖啡杯得手,因为用力骨节泛白,微微颤抖着,他看了眼咖啡在杯子里微微颤抖波动,才立刻松了手,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钟意将信缓缓推到了季惟舟面前:“这封信,我看过很多次,其实没有什么涉及隐私的事情,季叔叮嘱我的话,都在信里了。”

信纸推到了季惟舟面前:“你看看吧。”

闻言,季惟舟看了看眼前展开的这封信,才迟缓地抬起手,将信拿在了手里,一字一句看了起来。

季昱的字迹从来没有变过,依旧如此充满锋芒,一封信,从头到尾,几乎都是一个父亲对于女儿的关心和叮嘱,看得出,季昱对于钟意的感情,绝不输给一个亲生父亲对女儿的爱护。

信里,季昱叮嘱了很多,而最后一句,季惟舟却在看到后,不由皱起了眉。

“季昱让你不要做警察?”

钟意点头:“那时候姐姐被害,我便就想做警察,其实那就是小孩子对未来的想象,可季叔一直不同意,季叔是个很开明的父亲,他从来不会阻拦我做想做的事情,唯独这件事是例外。”

钟意抿了抿唇,继续道:“季叔说做警察很危险,所以,季叔从小就送我去学舞蹈学乐器,他想办法转移我的注意力,让我打消那个念头,就连在这封信里,也在叮嘱这件事情。”

说到这里,钟意淡淡笑了笑,带着苦涩:“其实,自从阿城被执行了死刑,姐姐的仇也报了,我也早就没有那个执着的想法了,如果季叔没有出事,我会继续跳舞,可是,我根本不无法相信季叔的死是意外,所以,我还是违背了季叔的心愿,读了公安大学,做了警察。”

“但是……”钟意话音一顿:“三年前,把我带大的阿姨去世,临终前告诉我,季叔曾经叮嘱过她,让我过自己的生活,季叔说,这样对他来说才是最放心最欣慰的。”

钟意缓缓摇头,眉头紧皱,似是想不通,思绪陷入了死胡同。

“季叔出事前,他一直让人暗中保护我,而他出事后,保姆阿姨就照着他的吩咐,带着我仓促离开了,后来那些年,阿姨一直不让我把和季叔一起生活的那段时间告诉任何人,我想,除了你和赵厅,应该没有人知道这一段时光。”

钟意垂眸苦笑了笑:“就连我最好的朋友也以为阿姨是我妈妈。”

说到这,钟意忽然又道:“可正是因为这样,才更奇怪,季叔他一定对自己的意外有预感,所以才会提前做这么多,而且,季叔就连在这封信里都在叮嘱我不要做警察,就是不想让我去调查他的意外,而这恰恰让我更加怀疑,当年的事一定藏着秘密。”

“直到昨天晚上,我看到严柏松的照片,便更加肯定了这一点,这中间一定有些某种联系。”

话落,钟意抬眸看向季惟舟,视线交汇,她说道:“季队,你说过,案件中一切巧合都不是巧合,所以,我并不相信,这只是巧合。”

听着钟意的话,季惟舟缓缓点头:“你说的没错,这些年,我也一直在调查季昱当年意外真相,但一直没有进展,一切证据都指向那是场意外。”

“我不止一次调取过季昱的卷宗,案发前,季昱喝了酒,而且是大量的高度数白酒,当年的法医和痕检,对季昱喝过得酒做过细致的取样鉴定,没有任何问题,但与之相悖的却是,季昱是一个从来不喝酒的人。”

钟意闻言,猛然抬眸,迟缓地点头:“印象中,我确实没有见过季叔喝酒吸烟,这些年我一直以为季叔是因为在我面前,所以没喝酒吸烟,原来,是他没有这样的习惯。”

季惟舟点头,继续道:“季昱从不沾酒,所以会喝醉并不奇怪,但季昱不喝酒,是因为他曾经在二十岁那年,因为喝酒溺过水,而自那之后就再也不喝了,所以,我一直怀疑季昱为何会酒驾。”

“而至于他不喝酒这件事,除了季昱自己,只有我知道,因为他溺水的时候,是我把他救起来的,当时季昱觉得丢人,和我做了约定,这件事,任何人都不能说,从那之后,季昱也再没有喝过酒了。”

“那他当年喝酒,会不会是受人威胁,或者逼迫,或者是在什么情况下被人灌了酒?”钟意皱眉猜测。

季惟舟摇头:“不是灌酒,当年法医的检测很细致,季昱口腔和咽喉没有任何灌酒的痕迹,所以,应该是在行为自主的情况下,喝下了大量的酒。”

钟意缓缓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季叔的意外过去了这么多年,如果当中真的有任何疑点,那么一定早就被凶手掩盖起来了。”

季惟舟从钟意手中接过牛皮纸信封,将信纸按照原来的方式叠好,放进了信封里,然后又妥帖地夹回了那本德文诗歌里。

他看着钟意仰靠着头,疲惫得紧皱着眉头的样子,缓缓道:“痕迹确实会被掩藏,但只要存在过,就永远不会消失,我已经调查了十年,即便是再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我都做好了准备。”

季惟舟淡淡勾唇,把书递到了钟意手机里,语气温和说道:“而且,别忘了你刚才说的,如果季昱的死真的和严柏松有关,那么,或许,我们已经离着真相不远了。”

听着季惟舟的话,钟意缓缓点头,就好像远在半空一直动荡的心忽然平稳了下来,让她也随之渐渐平静了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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