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还疼吗
“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顾承屿站起身,却没有迈开脚步,他一双眼睛深如古潭般定定地望着她,紧张和期待都被掩藏在幽黑的眸底,问:“当初,你为什么一定要嫁给我?”
顾承屿不知道为什么裴萱今天会突然过来给他做饭,只知道他回来的时候,裴萱已经把饭准备的差不多。
所以他卑鄙了一回,没有再阻止她。
他想以此试探沈蕴的反应。
沈蕴对他突如其来的问题有些疑惑,她思索片刻,在是与不是之间拿捏了一下分寸。
“就是你想的那样。”她笑道。
就是你以为的那样,我嫁给你,只是想以此打压裴萱罢了。
她今天上了薄薄的粉,顾承屿注意到了。
沈蕴本就是冷白皮,化了妆以后肤色变化不大,但是会显得更有气色,从前的清冷感消失,添了几分楚楚动人。
顾承屿望向她,眼神不加修饰,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声音有些沙哑,他接着问下去:“我想的,哪样?”
沈蕴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她没想到顾承屿会紧追不舍地问下去。
她思忖片刻,笑道:“总不可能是想我觊觎顾总的美色,才想嫁给你的吧?”
——
裴萱气冲冲地
回到裴家,沈妍恰好来找她,她直接将手里包砸在她身上,怒骂道:“你给我出的什么馊主意,承屿哥哥现在认为我只是个会做饭的蠢蛋!”
沈妍有些不明白状况,但还是捡起她扔过来的包包,安慰道:“不会的萱萱,没有哪个男人会不喜欢贤能持家的女人的。”
“那你说!为什么我不不顾手上的伤去给他做饭,他非但不感动,反而用奇怪的眼神问我,是不是很喜欢做饭!”
沈妍明白过来,道:“萱萱,今天的这餐饭并不是想让顾总感动,只是打破了他和你说过的,只吃沈蕴做的饭,以后你就可以继续去公司给他送饭,也可以每天都有理由去见顾总了。”
“当然,送饭只是个由头,我们的真正目的是让所有人认为你和顾总才是郎才女貌的那一对,除此之外,不管沈蕴和顾总到底是什么关系,这都能让他们之间产生嫌隙。”
裴萱听了这话觉得又道理,脸色缓和了许多,抱着胳膊坐了下来,嘴里抱怨道:“那我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他们两个人离婚。”
“只要他们之间没有感情,离婚都是迟早的事情。”沈妍在她身边坐下来道:“顾总和她认识的时间还没和你认识时间
长的一个零头,所以你放心,顾总迟早有一天会回头看见你的好,回到你身边的。”
裴萱脸上这才露出了丝丝笑意,相信她说的话。
沈妍心里舒了口气,但始终有些好奇。
明明裴萱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要低下头来追求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
她心里清楚地知道,若是顾总真的喜欢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和别的女人扯上关系,更不会……
沈妍想起那天晚上在门外偷听到的声音,脸上变得不太好看。
“想什么呢你”裴萱看到她心事重重的样子问。
“没事,”沈妍连忙挤出一个笑来掩盖心事,说:“就是有点好奇,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顾总的?”
裴萱想了想,低头数了数手指,又突然摆手道:“不记得了,只记得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了。”
裴萱说着撩起袖子,露出右手腕上的一道长疤,一脸骄傲道:“看,这是我小时候救他的时候留下来的,那时候明明什么都不懂,但看到他呼救,就毫不犹豫地冲上去了。”
沈妍凝望着她手上那道眨眼的疤痕。
原本她还不确定,为什么顾总对她的感情这么奇怪,像是宠溺,但又好像只限于宠溺。
但现在她似乎明白了。
接下来的几天裴萱每天都会去给顾承屿送午饭,虽然沈蕴没再撞见过,但公司都传遍了,甚至还有人大胆地猜测,裴萱其实是顾总的隐婚娇妻。
对于这些传言沈蕴没太在意。
但是有人在意。
顾思洛坐在沈蕴的办公室里大怒,“这些人怎么那么碎,还敢说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我呸!真是瞎了眼了,裴家那位大小姐有什么好的。”
说着又吵面朝着沈蕴笑道:“还没我蕴姐姐一半强。”
沈蕴知道她这是在安慰她,无奈地笑笑,“由她们去吧,我不在意的。”
“我哥也真是的,也不站出来澄清一下,还敢天天吃她送的……”
顾思洛没敢再说下去了,她偷偷瞟一眼沈蕴,见她没在意,才继续道:“我就不喜欢我哥这样。”
沈蕴挑了挑眉,眼底的黯淡一闪而过,笑道:“你哥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沈蕴说这话其实不假,结婚协议上就已经写明了,顾承屿不必将和她结婚的消息公布于众,因为婚约只维持两年,这样可以免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只要让部分的人知道就好。
顾思洛心疼又疑惑地看着她,问:“蕴姐姐,你真的不介意吗?”
沈蕴犹
豫片刻,还是道:“不介意。”
但是话说出口,沈蕴才发现自己笑的有些艰难。
她干脆低下头,看着手边的资料,不再谈论这件事。
顾思洛顿时感到有些惋惜,感叹了一声:“好可惜。”
“可惜什么?”沈蕴有些疑惑。
顾思洛叹了口气,走上前揽住她道:“当然是可惜你明明这么好,我哥却一点都不珍惜你。”
沈蕴这回笑的十分顺心,“思洛,你也太容易相信一个人了吧?万一我在你面前的好都是装的呢?”
顾思洛搂着她摇头,“不会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蕴姐姐的眼睛这么好看,一看就是个好人。”
沈蕴再一次被逗笑了。
她还是第一次听说眼睛好看就是好人的。
下了班,沈蕴回到华英公馆。
她的手应该是快要好了,这段时间痒的厉害。
比起痛,她倒是觉得这般痒更加磨人。
她从角落里翻出程肆的医药箱,小心拆开绷带,往伤口处吹气来缓解手上的难忍。
顾承屿回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沈蕴坐在地上,身边放了医药箱,还不断地往伤口上吹气。
他立马长腿阔步走到她身边单膝跪下,握起她的手一脸紧张地问:“怎么了,还很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