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好好想想
这几天沈蕴决定亲自照顾外公，所以给柳姨放了几天的假。
午饭是顾承屿让人送过来的。
除了饭菜之外，还有一碗玉米南瓜粥。
是专门给外公准备的。
沈蕴喂粥给外公吃下以后，才坐下和顾承屿一起吃饭。
顾承屿也当然是等她一起才肯动筷。
还时不时地往她碗里夹着菜，生怕她吃少了。
但是沈蕴似乎有什么心事，饭吃的很慢。
顾承屿看出来，问：“在想什么？”
沈蕴怔了一下，抬眼盯了顾承屿一会儿，又低下头吃饭
“没什么，在想一些事。”
顾承屿低头笑的无奈。
他分明是问的在想什么，偏偏沈蕴答的没什么。
只是在想一些事。
看来是不想告诉他。
其实沈蕴想的也不是别的，就是刚才提到过的，“童话世界游泳馆”。
他说，裴萱救过他？
“抓住我的手！”
泳池旁，一个小女孩趴在地上，一手扶着栏杆，一手不断往前够。
“抓住我！”
小男孩终于听到声音，奋力抓住那只朝着自己的手。
两只小手相握。
小男孩终于能喘的上气来。
小女孩倔强地握着那只手，即使胳膊被泳池边缘磨破了也不肯撒开。
直到教练赶来。
人
救上来以后，外公刚好赶来，带着受伤的小女孩离开。
小男孩带着泳镜，两个人互相看不清彼此。
沈蕴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那天自己救的人是顾氏的小公子。
但为什么，顾承屿以为是裴萱救了他？
难道，顾承屿不止这一次落水？
沈蕴还是觉得不太可能，还是问：“你说，小时候你在“童话世界游泳馆”溺水，是裴萱救了你？”
顾承屿放下筷子。
他没想到沈蕴想的是这个。
“对，当时我的教练去厕所了，本来嘱咐我不要下水的，但我还是下了，没想到意外发生了。”
沈蕴想知道的不是这个，但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
她犹豫了一下，问道：“你还记得，裴萱是怎么救的你吗？”
顾承屿点头，“记得。”
“当时她在泳池边，抓住我的手，手被磨破了也不肯放开，才让我有了喘息的时间，等到教练来救我。”
沈蕴这下确定下来。
确实是顾承屿认错人了。
她不再说话，继续吃饭。
顾承屿道：“裴萱的手臂上至今还有伤疤。”
沈蕴夹菜的时候扫了一眼手臂上同样位置的伤疤，笑而不语。
既然当初救人的不是裴萱，那为什么她手上也会有同样的位置的疤呢
？
沈蕴想了想，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是她故意为之的。
她好像是记得，当初在自己救人的时候，旁边还有一个人的。
但是她好像吓坏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看来那个人就是裴萱。
没想到当初小小年纪竟然就知道这样以假乱真。
沈蕴皮肤白皙，伤疤的时间又很久，所以只在胳膊上留了一道淡淡的疤痕，不刻意去看很难注意。
她放下碗筷，说了一句，“我吃饱了。”
她站起来想离开，却又想到点什么，问：“如果当时救你的人不是裴萱，你还会对她这么好吗？”
顾承屿跟着站起身。
“怎么这么问？”
沈蕴随口道：“没事，就是好奇，随便问问。”
她转头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些探究，“所以呢，回答我。”
顾承屿抿了抿唇，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最后说：“她和我因这件事相识，我们也从来都是这样，我倒是没想过你说的这个问题。”
沈蕴笑笑，走过他身边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那你以后该好好想想这个问题了。”
顾承屿没明白她的意思。
但有把她的话放心上。
一下午过去，沈蕴一直陪在外公身边。
今天该她留下来守夜，所以她也没有
想离开的意思。
晚饭过后，顾承屿说要送她回去休息。
沈蕴挑了挑眉，拒绝了他。
“对于我来说，陪在外公身边就是休息。”
顾承屿虽然有些不满，但还是道：“那我让人送换洗的衣服过来。”
沈蕴这回没有拒绝，点点头继续低头看着手里的书。
“在看什么？”
即便已经看见书皮上写了“人间失格”四个大字，顾承屿还是问道。
沈蕴头也没抬地答：“《人间失格》。”
“人间失格，”顾承屿一字一句地跟读了一遍，又问：“看出什么了？”
他很早以前也看过这本书，现在回想起来还有些印象。
他想听听沈蕴对这本书的观后感。
沈蕴将手里的书放低，朝着他扯出一个笑。
“看不起我？”
《人间失格》这本书或许是有点晦涩难懂，但还不至于让她看不懂。
况且，这已经是她第二遍看这本书了。
顾承屿知道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扬眉笑了笑，倒也没有解释。
只听着沈蕴继续道：“这本书之所以让人无比动容，因为在主角叶藏的身上，我们或多或少都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沈蕴放下书，道：“曾经努力搏人关注，也曾经叛逆误入歧途，曾经对生活无比
绝望，但也为别人的一句肯定热泪盈眶。”
“不在苦难里画地为牢，用心体会生活中每一个幸福的瞬间，真心欣赏自己每一次成长的状态。那么在人间，就不算失格。”
沈蕴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眸闪烁，嘴角微微上扬，好似满是感慨。
话说完，沈蕴长吁出口气，看着他，摆了摆手道：“算了，你或许不明白。”
沈蕴本来是想说，“你没经历过什么苦难”这种话的，但是她细想了一些，真的会有人的人生是一帆风顺的吗？
她转眼望向他。
顾承屿一双眼睛始终盯着她，含有淡淡的，近乎欣赏的笑意。
见她看来也不避开，就那样对视着。
他坐姿随意，却带着浑然天成的松弛感和优越，长腿交叠，一只手搭在沙发上，靠在那儿。
这两天或许太忙，他的下巴上已经冒出点点胡茬，泛着淡青色，为那张俊脸添了一份似有若无的性感。
沈蕴看了他一会儿，最先把视线别开，道：“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顾承屿看了一眼手表，才刚过八点。
看来不是时间不早，只是某人不愿意留他。
他只好放下腿，站起身。
“那外公就交给你了，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