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次见面
多年以后回忆此事,感觉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
吕禾小跑着,一把抱住父亲的手臂,撒娇道:“爸爸,我睡不着。”
父亲放下手中的锤子,和蔼的摸了摸他的头。
“等我打完这点草饼,你先去找你妈。”
“不要不要,我想听你讲故事。”吕禾把手臂抱的更紧了。
“那我给你讲个美人鱼的故事。”
“听了好几遍了啊,我想听你讲个新的故事。”
“好,好。”父亲又抡起手中的锤子,打起了草饼。
“本来想等你长大一些,再给你说的。算了,现在就告诉你吧。”父亲用着深沉的音调说道。
吕禾兴奋的坐到一旁的草堆旁,眨着一对绿油油的眼睛,乖巧的听着。
“在很久以前,地球经历了好几次大灾难,有一次恐龙灭绝了。不知又过了多长时间,出现了我们的祖先,人类。那个时候人类生活的很幸福。突然有一天,又一次大灾难来了,地球上的几乎所有动物都死光了。只剩下小部分人类,小昆虫以及一些植物。其实爸爸也不知道动物长什么样子,但他们和我们一样,是能跑能跳的。”
“后来,人类中间发生了分裂,部分人类认为植物可以足够人类食用存活下去;另一部分则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于是,那一部分人类开始猎杀同类来维持自己的生命,全然不顾其他人的安危。慢慢的,人类分成了我们米亚人和他们威格人。”
吕禾听完后不禁有些害怕,问道:“那爸爸,威格人长什么样子呢?”
父亲笑了笑,指着自己的左眼说:
“我们米亚人长着一对清绿色的眼睛,而威格人的左眼却是深沉的紫红色,右眼和我们一样。”
接着,父亲又用手比划着:
“我们一般能长到一米五左右,而他们可能能达到两米!”
吕禾从草堆上跳下来,悄悄的跑来问父亲:“爸爸,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父亲手搓了搓手上的锤子柄,犹豫了一下,接着讲道:“开头讲的都是爸爸小时候听的传说。”
吕禾听完后,向屋子里跑去,边跑边喊:“爸爸,我去睡觉了。”
说完,他直接钻进了被窝,将头埋在了枕头下。
那一年,他五岁。
这是他第一次初步了解这个世界,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渐渐的理解了父亲的话语和这个世界。
在这段的日子里,他没有感受到任何危险,无忧无虑的生活着,甚至都忘记了有威格人这一说法,直到11岁那年。
一个威格人不知怎么摸到了这里,在院子里的父亲及早发现异常。父亲把吕禾藏在床板下面,透过一条小缝,他看见了一位左眼闪着令人恐惧的紫红色的威格人。他十分高大,右臂上长着一根明晃晃的长枪。
吕禾依稀记得父亲拿着斧头冲在母亲前面,在夕阳的映照下一片血红。恐惧迷蔽了他的双眼,自己离死亡竟然这么近,近的让他喘不过气来。不敢吭一声,更不敢发出一点动静,因为自己的内心已经被一个叫死亡的恶魔打败了。
之后发生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第二天醒来,地板早已被他的眼泪浸湿一片。自己的手臂也是已经软弱无力,他用力推开床板站起来。眼前的一切让他的脑子嗡嗡作响,原本就几乎不能站立的双腿颤动的更激烈了。
地上的血迹早就干了,屋子里略微有些搏斗的痕迹,剩下的就是一条是被拖走的痕迹。
吕禾瞬间眼神如同空洞一般无神。
怎么办?怎么办!
对于十一岁的他这简直就是灭顶之灾。吕禾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在这样一个危机四伏的时代……
他顺着痕迹慢慢的走向屋外,这个痕迹也渐渐消失了。他扫视了一圈,看到了草堆旁有一把镰刀。
“镰刀……”
他念叨着,拿起了镰刀,颤抖着缓缓对准自己的脖子。他畏惧死亡,但更畏惧这个世界,失去双亲的世界对于他来说又有什么可以留恋的。经过一夜恐惧折磨的他,现在仿佛已经不再害怕死亡。
但当他准备动手的时候,脑海里突然闪过父亲的模样。
“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这是父亲对他说的话,父母的死就是为了让他活下去。“啪嗒”,手上的镰刀掉落在地上。心中好似有一潭苦水涌了上来,从眼窝中流出来。
“啊啊啊……啊!”
他放声的哭着,好像整个世界就他一个人一样,一个小小的世界。
活下去,不管怎样都要活下去,这是他唯一的信念。
带上家里的盖头风衣,一些草饼,以及一部分金币。恐怕这些金币是父母年轻的时候带来的。想到这里,他把盖帽盖住了头,寻找着父亲口中所说的,米亚人居住的也是离这里不算远的克里城。
大部分米亚人是住在城内的,而吕禾家是住在荒外。
他并不知道克里城在哪里,只能漫无目的的走着。饿了就吃地上的杂草,找一个低洼的坑洞就可以过夜。他舍不得吃这些草饼,这也是父母留给他的一个念想。
隔天,他远远的看到了一个类似于小镇的地方。
他站在镇子外用他那清绿色的眼睛远远的看着,镇子出来进去的人,都异常的高大,他意识到这里是威格人的镇子,要赶紧遛。
他转身要走时,看到不远处草丛边有一个小女孩静静地趴在那。看起来是睡着了,难道是和他一样流浪的人?
“醒一醒。”
吕禾拍了拍小女孩,她好一会儿才有些动静。正当小女孩睁开眼后,他感到一身的毛骨悚然。小女孩用一只清绿色,一只是紫红色的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
吕禾一惊,本能的栽倒在地上,吓的急忙转身爬起来就要跑。
“哥哥,我好饿,给点吃的吧。”
小女孩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角,用着人畜无害的眼神看着他。
恶心的威格人!都是你们这些威格人!这个世界才乱成这样!我的父母也不会死!
吕禾挥起拳头,紧紧的握着,他的拳头颤抖着,内心的怒火像是要随时迸射出来一般。
小女孩有一些胆怯,但她的眼神依旧是那么纯真,好似这个世界的一切争斗都与她无关。
吕禾的拳头还是没有挥出,但他也不想理这个女孩,转身就要走,小女孩依旧死死的抓住他的衣角。
“你不要拉着我,你老是缠着我干什么!”吕禾怒吼道。
小女孩略有些害怕,她把手又缩了回去,低着头。马上,她又抬起头天真的说道:
“哥哥,我闻你的身上好香,我想要吃的,我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说完,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吕禾听的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因为她知道女孩说的什么意思。吕禾看了看小女孩,浑身脏兮兮的,衣服和右脸上都是灰和泥土,左脸则是一片淡淡的浮土灰。他心中的某个屏障被打破了,虽然他恨威格人,但这个小女孩也触动了他的心。如果她饿死在路边,吕禾可能也会内疚很久吧。
“那好吧,我给你去找吃的。”
“嗯!”小女孩兴奋的不停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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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那个……我想买一点肉。”
掌柜的坐在柜台前,看着几乎和柜台差不多高的他。吕禾朝柜台递上一枚金币。矮小的吕禾戴着盖帽,掌柜的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小子,这个……可是克里城的金币啊。”掌柜的端详了一阵金币,对着窗户外的太阳光照了又照。
吕禾的手心开始出汗了,莫名的紧张感使他心跳加速,呼吸也急促起来。他现在已经随时做好逃跑的准备。
吕禾心里想着:早知道我就让那个丫头来买了。
“这玩意不好搞啊,多给你点吧。”
掌柜的拿了三袋肉放在柜台上。
呼呼呼,虚惊一场。
吕禾把小心翼翼的把肉拖下来提在手里。现在他的手都在颤抖着,因为他清楚自己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是同类的尸体。
他一步一步走了出去,发誓自己不会再来这个地方第二遍。到处都是米亚肉,他们身上的各个部位挂在钩子上,盘子里……这里简直就是噩梦!要赶快走。
吕禾平时接触的只有父母,所以他对同类也没啥共情,只是单纯的因为那是同类而感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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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城的某个房间
“东边有个小镇有点小麻烦。”
史林助站在窗前眺望远方,干瘪的在左袖微风中摆动着━━他是个断臂人。
“害,没事啦,我到时候把这个小镇端了。”
李九道坐在后面的沙发上,心不在焉的抠着手指。
史林助转过身来看着他,右眼写满了坚定。他的左眼早已瞎掉,一道很深的刀疤穿过左眼,看起来满脸的沧桑感。
“先前我派了几名戊级的狩心人队伍去获取东面周围的威格人聚集地,结果他们再也没有回来。我希望你作为乙级狩心人可以救出他们,并且活着回来。我等会儿会派几个人跟着你。”
“我一个人就可以啦,跟着几个人太碍事了。”
他一脸坏笑,手里把玩着类似于剑一样的武器。
“嗯,是你的作风。城内能源比较紧缺,省着点用。记住,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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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这个很好吃的,你也来一口吧。”
小女孩靠在巷子里的墙上,狼吞虎咽的吃着米亚肉,看来是饿急了。她也递了半块给吕禾。
“不不不。”
吕禾急忙挥手,小女孩发愣似的望着他,又把手上的肉拿了回来。
吕禾看着小女孩天真的眼神,他应该明白了,这个小女孩可能还不知道吃的到底是什么,米亚人又是什么。他的内心似乎又开始悲痛起来,他忍住伤心,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花小玥。哥哥你呢?”
“我叫吕禾。那,你多大了?”
“我六岁了。”
“嗯。”
吕禾看着花小玥吃了一嘴的血,实在不忍再看。他站起来打了打身上的灰,准备离开。
“我该走了。”
花小玥愣了一下,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她冲了过来,一把抓住吕禾的裤子。由于力度过大,她把整个裤子,拽了下来……
空气中充满了尴尬的气息,两个人好像被凝固了,一动不动。花小玥红着脸松开了手,吕禾蜜汁脸红,默默提起裤子。花小玥回过神来,又一把抱住吕禾。
“哥哥,不要丢下我,带我走好不好?”
“你不要老是缠着我,该帮的我都帮你了,而且,我又可以怎么可能带你走。”
“我还会欧尼酱~,我还可以卖萌,总之不要丢下我。”
“……”
吕禾沉默了一阵,说道:
“因为某些事情,我不能带着你。”
花小玥默默的松开了手,把头沉了下去,小声说:
“我……已经没有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