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灵枢和素问
瘦高男子对沙如雪抱了抱拳，将那两个半大小子扶起，道：“在下玉无瑕，这两位是我师兄，今天都是我们的不是，还请兄台解开两位兄长的穴道。明日我们在元亨客栈摆宴谢罪，请各位务必赏光。”
那两个孩子抓着沙如雪的衣摆站在他身后。沙如雪可不想跟对面三人同席，道：“吃饭就不必了，你两位师兄刚才动手打人，你把药钱留下就行。”
两个孩子都点点头，那个大一点的掀开衣袖，给众人看他身上青紫的痕迹。
玉无瑕将两兄弟的钱袋递给沙如雪，问道：“够吗？”
络腮胡心疼道：“这也给太多了吧，我们又没打多重。”
那个大孩子“哎哟”一声，按着胳膊直喊疼。沙如雪赞许地看了他一眼，臭小子挺上道嘛。
玉无瑕恭敬地将钱袋递给沙如雪，瞪了络腮胡和小个子一眼，两人都跟鹌鹑似的不敢吱声。
沙如雪将钱袋揣进袖兜里，解开了二人的穴道。
三人抱拳离开，沙如雪也准备回房歇息。正欲上楼，却发现那两个孩子还是死死拽着他的衣裳，沙如雪挥手驱赶他俩，道：“去去，赶紧回家！”
那大孩子控诉道：“你想独吞我们的药钱！”
“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沙如雪勉为其难，挑了一颗最小的碎银子递给他，道，“诺，拿去买糖葫芦吧。”
那大孩子继续道：“那是赔给我们的药钱，不全部给我们你别想走。”
沙如雪把袖子往回一扯，道：“剩下的是救你们的费用，快撒开我。”
那孩子继续道：“可是我们身上最重的伤是你干的！”
那个小的怯怯地附和道，“是……是哥哥推的。”
“这样啊……”沙如雪无奈道，“那你们伤哪儿了？给我看看。”
两个孩子纷纷松开手给沙如雪展示伤处。
一经放开，沙如雪立马飞身上楼，将两个孩子甩在身后，只在空中留下一句，“跟我斗，你们还早十年呢！”
沙如雪喜滋滋地将钱袋往包袱里一放，他的字典里没有“心理负担”这四个字。
那两个小孩儿没有就此离开，反而在楼下喊上了，那个大的喊道，“臭妖怪快出来！蒙小孩子的钱，真不知羞！”
喊吧喊吧，反正跟他沙如雪没关系。
喊了有一会儿，外边声音突然停了。沙如雪心想小孩儿的耐心果然有限，现在总算可以高枕无忧了。
然而他梦还没做上，又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沙如雪烦躁地捂住了耳朵。
“咚咚咚！”
沙如雪皱眉，翻了个身。
“咚咚咚！”
沙如雪第二次被吵醒了，不胜其烦地推开门，就看到了一脸堆笑的店小二。他抱臂倚在门上，臭着一张脸，道：“干嘛？”
“客官……”还没等店小二开口，他身后就窜出两条人影，抱住沙如雪就不肯撒手。
“哥！你别不要我们！”原来是刚才那两个小孩儿，抱着沙如雪哭得肝肠寸断，眼泪鼻涕蹭了他一袖子。
“乱喊什么，谁是你哥，别乱认亲戚。”沙如雪嫌弃地抽回手，没想到把那个大的推了个趔趄，那孩子顺势倒在地上，哭得更伤心了。
好小子，又演上了是吧？
“哥，求求你别抛弃我们，我们会听话的！”那个大孩子哭道。
店小二一脸为难，道：“客官，您还是管管你的两个兄弟吧，店里客人都休息了。”
沙如雪黑着脸将两人拽进房间，坐在床上，摆出了他认为最凶神恶煞的表情，吓唬他俩道：“你俩想要多少？”
那个大的孩子立马擦干了眼泪，道：“当然是全部！”
沙如雪眉头一皱，站起来从上而下俯视着他俩：“再好好想想呢？”
两个小孩儿吓得抱在一起，声音颤颤巍巍的，道：“我……我们可不怕你！”
沙如雪低下头，凑近他俩，道：“要不我救你们，你们估计都被打死丢河里了，没跟你们要保护费就不错了，还来跟我讨价还价？”
那两孩子听说打死丢河里，眼泪都快下来了，但还是坚持道，“一半……一半总行了吧！”
沙如雪打了个呵欠，拿起包袱放到床内侧，然后躺回床上，不耐烦道：“行了行了，一半就一半，你们明天来拿吧，我要睡觉了，快出去把门带上。”
“不行，现在就给我们，明天你肯定跑了。”那小孩儿不依不饶。
沙如雪闭眼装睡，不再搭理他俩。
那个大孩子见沙如雪没动静了，轻手轻脚跨上床，伸手去够那个包袱。
沙如雪见他不死心，一把将他拎起，诧异道：“你怎么这么轻？跟个耗子一样。”
那小孩儿挣脱他，跑到床下护住另一个更小的。
沙如雪问道：“你两多大了？”
大的那个头一扭，并不回答。
沙如雪提起那个小的，恐吓大的道：“不说我就把他从窗户扔下去。”
“十三，行了吧，臭妖怪。”大的孩子把脸一横。
沙如雪又问那个小的，“你呢？”
“我十岁了哥哥。”小的那个老实回答。
这两个孩子都个子不高，身材瘦小，完全不像正常十几岁的孩子，再一看，穿得也破破烂烂的，那个大的鞋都没穿，长了双脚冻得通红，小的倒是穿了一双薄底布鞋，但那鞋明显长了好一截，两只小脚脚踏在里边跟开船一样。
沙如雪心下已有了答案，跟他俩确认到：“你们大半夜不回家，来这个地方做什么？”
“哥哥，我们没有家。”那个小的懵懵懂懂，说话时并没有过多的悲伤。
“lshu 你跟他说那么多干什么！”大的到底年长几岁，对沙如雪充满了戒备。
“原来叫lshu，是哪两个字？”沙如雪问。
“这是师傅取的，我不认字哥哥。”灵枢道。
沙如雪指着那个大的，问lshu：“那他呢，叫什么？”
“他叫suwen。”灵枢说完，shuwen瞪了他一眼，暗示他不该跟这人说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