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无象楼
葛凤鸣伸出舌头舔掉了少年脸上的血渍，笑道：“这些农家孩子虽然身子嫩，但胆子太小，跟他们玩儿两下就大喊大叫的，非要拔了舌头才安静。太不识时务了，你说是不是，阿雪？”
沙如雪胸中激荡起一股强烈的愤懑，咬牙道：“我答应你尽快集齐四神器，但我有条件。”
葛凤鸣挑眉，道：“阿雪，我不记得你有跟我谈条件的筹码。”
沙如雪道：“我就是筹码。”
葛凤鸣看着沙如雪，但笑不语。
“夺取神器不光需要武艺高强，还要跟神器有机缘，”沙如雪唤出了衣襟中的银蛇，道：“这是守护大泽神石的灵蛇，我是被神器选中的人，而这样的人整个太朴教不会有第二个。”
葛凤鸣看灵蛇又钻回沙如雪衣襟内，似笑非笑道：“说说你的条件。”
沙如雪道：“我有三个要求。”
“第一，我去寻找灵器之时，太朴教的人不能动我师傅师叔，还有灵枢素问。”
葛凤鸣道：“你师傅师叔都是我师兄师姐，两个小孩儿拜在花隐机门下，我为何要动他们？”
沙如雪道：“第二，等我集齐神器，你要信守承诺，让我和师傅脱离太朴教。”
葛凤鸣道：“好。”
沙如雪道：“第三，在我拿回神器之前，不能再杀……”
沙如雪话还没说完，葛凤鸣利落地扭断了怀中少年的脖子，他看着沙如雪，笑道：“不能什么？”
沙如雪拳头捏得作响，道：“不能像这样杀人修炼！”
葛凤鸣捡起地上的利刃插入了少年的腹部，刀尖向下一滑，热乎乎的肠子如泄洪一般向外倾泻而出。葛凤鸣抱着少年，眼泪从脸庞滑落，悲伤道：“就他一个没完成使命了，多可怜。”
沙如雪恨不得杀葛凤鸣而后快，忍耐道：“这三个条件你答不答应？”
葛凤鸣道：“有何不可？不过我也有条件。如果你半年之内没能拿到神器回来，就轮到那个叫灵枢的小漂亮……”
这畜生竟敢打灵枢的主意，沙如雪道：“到时候我自然有交代，何必牵连他人？”
葛凤鸣脸上泪痕未干，将那少年随意丢弃在地上，跨过了四人的遗体走到沙如雪面前，满是鲜血的手摸上沙如雪的脸，道：“阿雪，你虽然貌美，但壮实的少年更合我心意，用你来交代似乎不太够呢。”
沙如雪一掌拍开葛凤鸣的手，嫌恶道，“若半年后不回来，我自有说法。”
葛凤鸣看了眼被拍开的手，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继而坐上了大殿的虎皮椅。一旁的军师走近葛凤鸣，俯下身跪在他脚下，托起他的脚，用干净的白布将脚上的血迹拭去。
葛凤鸣餍足地闭上双眼，唤了声，“开始吧，苍梧。”
被唤作苍梧的军师称了声“是”，抱起了最后那名少年，按照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将四具遗体排开，焚上了线香。
沙如雪捂紧口鼻，道：“葛教主，这是最后一次了，你可要信守承诺。”
葛凤鸣道：“这是自然。”
沙如雪问道：“接下来去哪儿？”
葛凤鸣的手在椅子上轻扣了两下，道：“银城，风雪千山。”
苍梧道：“沙公子，之前娄家庄只是对您的一个试炼，你已经通过了，之后的每一处都会有人接应您。”
沙如雪在心里将这两人骂了个狗血喷头，这老不死的一天就知道装模作样，说是接应，其实就是监视吧？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沙如雪只得先去了银城太朴教的接应点——无象楼。
在师傅的叮嘱下，沙如雪出门之前特意乔装一番，带上了沙厉给他准备的人皮面具。虽然看着不像，但沙厉有一双巧手，做出来的面具轻薄异常，严丝合缝的贴在沙如雪的俊美的五官上，沙厉对沙如雪装扮后平平无奇的容貌十分满意，但还是没忘记嘱咐道：”阿雪，万事小心。”
听到“无象楼”三字，沙如雪还以为是个研究经史子集的严肃场所。但当他看到一群男男女女毫不避讳地在楼里亲热时，才反应过来这分明就是青楼！这些人脸上都戴着面具，女子们衣着清凉，酥胸和藕臂就这么明晃晃地露在外边，更有甚者，直接用唇给客人们送上甘冽的酒水。
一个女子贴了上来，抱住沙如雪的胳膊，娇滴滴道：“郎君看着面生得很，是第一次来无象楼吗？”
沙如雪装作风月老手的样子，长臂一勾将那女子搂在怀里，跟她调笑道：“是啊，可惜来得太迟了，不曾结识姑娘这样的尤物。”
女子依偎在沙如雪怀里，捏着尖细嗓音道：“郎君，既然来晚了，为了以后的交情，”女子媚笑着，从旁拿过一个面具戴在沙如雪脸上，道”不如就先到楼上熟悉熟悉，操练操练~”
女子特意加重了“操练”二字，目光从上到下在沙如雪身上扫。沙如雪已经觉得不舒服了，没想到女子直接伸出手，向沙如雪下身摸去。
“你干什么！”沙如雪猝不及防被女子碰到，一把将她推开。
那女子眼看就要跌落在地上，惊叫一声，吓得花容失色，就在她以为要跌落在地之时，一只有力的大手搂住了她的腰。
女子回头一看，搂她的人身材高壮，目光如炬，唇线似峰，充满了男子气概，不由得心神一荡。
那男子道：“玉书在吗？”
女子从臆想中醒转，知道这不是她可以肖想的人，语气一改方才的轻浮，道：“原来是您，玉书早在楼上等候了。”
“嗯。”男人说着，余光瞥了一眼沙如雪，片刻之间又收回眼神。
沙如雪也略微吃了一惊，这高大的身材，黑亮的眼睛，还有淡漠的语气，分明就是……没想到这人面上装得正经，原来内里也是个爱逛青楼的花花公子嘛，还有跟在他后边那人怎么那么眼熟？沙如雪摸摸下巴，眼神变得玩味。
待那人走了，女子倚在沙如雪身上，道：“若是能与他春宵一度，不收钱都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