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廷尉大牢
见沙如雪乖乖受缚，其余的捕快一拥而上，将沙如雪捆得严严实实。沙如雪看自己身上枷锁，镣铐，绳子一样没少，道：“喂，这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两个捕快一左一右，手中各执绳子一头，生怕沙如雪挣脱了，左边这个道：“竟敢殴打太守之子，我看你是活腻歪了，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右边这个只忙着手上的动作，因为害怕沙如雪不敢言语。
沙如雪被他俩弄得烦躁不已，见右边这个捕快面有惧色，心生一计。他置身两股力量中间，知道左边这个捕快力气更大，就顺着左边人的方向用劲往这一侧一拉，右边那个措手不及，几乎是朝着他俩飞过来了。沙如雪几个转身，困住他的绳索全被他解到地上，而那两个捕快则狼狈地摔做一处。
沙如雪笑得直不起腰，捂着肚子直喊疼。两个捕快警惕地拿着绳索再次向沙如雪扑来，却连沙如雪的衣角都没碰到。
在沙如雪眼里，这两个捕快的功夫好像三岁幼童一般，实在没有继续缠斗的价值，他玩够了，看了看身上的枷锁，道：“把这些东西给我卸了我就跟你们走。”
捕快们议论纷纷，道：“卸了你一跑再去祸害其他人怎么办？”
沙如雪道：“说得好像我带着这些玩意儿你们就能抓住我一样。”
捕快们都面色不郁。还是那个老捕头有眼力见，道：“他说得有理，给他松了吧。”
“这，这不合规矩吧？”一个捕快犹豫道。
沙如雪眼睛长到了头顶，道：“我数到三，数完还不松开我我就走了，三……”
三还没数完，他身上的所有镣铐都被解开了。他左右活动了下脖子肩膀和手臂，发现手腕处已经被磨出了血印子，心道：“下次别让我碰到！”
“人太多了你跟他挤挤吧。”两个捕快对视一眼，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将沙如雪投入了监牢中。
这间牢房里关着的可是臭名昭著的，专好男色的采花大盗，要不是上次张大人以身饲虎，凭他的身手，绝不可能落网。这样的人渣没想到有一天也能派上用场，正好治一治这狂妄的小子，看他夜夜菊花开的时候还怎么傲？
监牢的地面坑坑洼洼，散发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恶臭，沙如雪在门边站了半天，连快下脚的地都没有找到。整个牢房里，唯一能看的过去的。恐怕只有角落里那堆供犯人休息的稻草了。
稻草堆上躺了个人，头发胡子遒成一整块，几乎连哪边是正脸，哪边是后脑勺都分不清。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包裹住了他魁梧的身躯。沙如雪本想去稻草旁找个干净地儿坐坐，一走近了，发现那股恶臭竟然是从这人身上发出的。
沙如雪嫌恶地后退一步，蹑手蹑脚走到了跟他对脚的角落里。又捡起几把稍微干净的稻草垫在地上，盘腿坐了下去。
这样一看，整个监牢里人确实不少，光他看见的就能有二三十人，这些人或三或两躺在地上，一句话也没有，连翻身的声音都很少听到。整个空间里弥漫着一股死气，从这些人身上，逐渐蔓延得到处都是。
不知什么时辰，狱卒提了个桶，用大勺敲着桶唤犯人们来吃。这些人听到声音，才慢腾腾从地上起来领饭。给他犯人一样，沙如雪拿到碗馊饭，上面浇了些剩菜，一点油花也没有。沙如雪看着手中这碗泔水实在没胃口，将这些东西放到了地上。
这时，牢房里传来一声嗤笑。沙如雪不确定是不是他对面这位狱友，看向他时，他碗底已经见空了，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沙如雪道：“这位兄台，不嫌弃的话请用我这份吧。”
对面那人闻声，睁开浑浊的双眼上下打量着沙如雪，不做声，也不回应，兀自翻个身睡了。
到晚间，沙如雪腹中有些饥饿，干脆闭上眼睛打坐。他本来一筹莫展，幸亏卢茕来找茬，坏心办了好事，才让他顺利进入监牢之内，但是大泽神石碎片的踪迹还是一筹莫展。
行走江湖这些年，除了葛凤鸣，沙如雪还没讨厌过什么人，今天可算碰见了第二个。每次跟自己碰面，这卢茕就像条恶犬一样扑上来不说，作为一个有妇之夫，竟然敢肖想他的江大哥，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得上？
且不说江大哥王爷的身份，单看他的容貌气度就世间少有。而且面冷心热，对亲近的人很温柔，也不知道将来会便宜哪家的姑娘。
正想着，怀中的银蛇从沙如雪的衣襟前露出一个头，沙如雪知道他饿了，拿起筷子在那碗馊饭里挑挑拣拣，最后夹起一棵菜叶举到蛇嘴前，银蛇靠近嗅了下，十分嫌弃地钻回衣内。
沙如雪轻拍了银蛇下以示安抚，发誓等以后回了幽幽谷，一定给小银办一场烧鸡宴。
沙如雪闭上眼养精蓄锐，等晚上所有人都睡下了他再伺机而动。他本就疲惫，一闭眼倒真有点困了，正准备就此睡下去，一丝腥臭的热气靠了过来。
沙如雪猛地睁开眼，刚才还在角落睡觉的另一个犯人竟然蹲在沙如雪身前，手指摩挲着沙如雪的脸。之前只是远远闻到这人身上的味道，一靠近了，他身上的味道毫无遮挡的直冲沙如雪天灵盖，衣物，呼吸，甚至连他的头发丝都带着臭味。沙如雪被熏到几乎流泪。
沙如雪一把将他挥开，那人却顺势抓住沙如雪的手，道：“别怕，让哥哥看看。”
沙如雪冷声道：“滚开！”
那人不依不饶，趁沙如雪不备，一把将其抱住，还摸了一把沙如雪的屁股，问道：“这里用过没有？”
沙如雪这才反应过来这人好男色。一时间被恶心得不行，直接一记上勾拳伺候。这一拳用了足十分的功力，那人被揍得后退一步，鼻血顺着崎岖的脸滴进了乱糟糟的胡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