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顾景辰：你到底是设计师还是公关？
李明轩是潜在的大客户，主管陈志很上心，他想进来看一下谈得怎么样了，刚好就听到了李明轩的要求。他忙出声道：“那沈知瑶你就去送一下李总吧。”
沈知瑶不好推脱，对李明轩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便跟他一起下楼。
李明轩的车就停在华润大厦前。
上车前，他对沈知瑶伸出手，嘴角微勾，狭长眼眸看着她，“沈小姐，期待你的作品。”
沈知摇礼节性地伸出手跟他相握，李明轩却稍稍用了点力道。
沈知瑶没注意，这时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从她身边缓缓驶过，一双幽深黑眸紧盯着她跟李明轩相握的手……
李明轩的车子开走后，沈知瑶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沈知瑶一看，屏幕上赫然是“顾景辰”三个字。
她的心莫名地“咯噔”一下。
深呼吸一口气后，她才慢慢点开接通键。
“什么事？”她尽量让声音显得平和一点。
“你在哪里干什么？”电话里男人的声音冷冷的。
“我，我在上班，在送客户。”
她不知道如果她说是送李明轩，顾景辰又会怎么羞辱她，干脆不说。
况且，这样也并不算骗顾景辰，李明轩本来就是她的客户。
电话里顾景辰的声音带着微不可察的讽刺。
“送客户？你到底是设计师还是公关？”
沈知瑶：“……”
设计师送送客户也不是什么怪事吧？抽的哪门子风？
正想说话，电话那头传来的便是“嘟嘟”的忙音了。
沈知瑶隐隐觉得不对劲……难道顾景辰看到她跟李明轩在一起的情景吗？
她摇了摇头。
不可能，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
中午的时候，沈知瑶没有午休，而是叫了个车去医院看望母亲白慧。
沈知瑶站在病房外，看着病房里从前明艳动人的母亲如今只能长年躺在病床上，不由一阵心酸。
她缓缓推门进去。
床上的白慧脸色苍白，正失神地看着窗外，一只小鸟扑腾着翅膀飞快地掠过。
听到推门声，她慢慢往门边看来。
看到沈知瑶，原本黯淡的眼神亮了些。
沈知瑶率先开口，“妈。”
“瑶瑶，中午怎么不休息一下？”白慧语气带着心疼。
经过几年的治疗，白慧的病情有所好转，但依然不能下床。
“我就想你了。”语气里带着小女孩跟大人撒娇的味道。
“明天可别来了，上班本来就辛苦，还不休息来回跑。”等沈知瑶走近，白慧伸手拉她的手。
刚出车祸时，她快要崩溃了，完全接受不了自己很可能永远站不起来的事实，吃喝拉撒不能自理，没有尊严可言，还成为沈知瑶的拖累。
沈长青在她出车祸前就总说忙，要不不回家，要不半夜三更才回，出车祸后，每月看她的次数也是手指可以数得过来。
她无数次后悔，那天晚上她为什么要出去？如果不出去，就不会出车祸了。甚至会想，为什么不让她在那次车祸中永远别醒过来……
之所以她会撑到现在，是瑶瑶哭喊着对她说：“如果你不在了，瑶瑶我也不活了。”
“妈，你一定要好好活着，见证我所有重要的时刻。”
“毕业，结婚，生宝宝……”
……
护工正在给白慧削苹果，见到沈知瑶，并不觉得意外。
沈知瑶常来看白慧。
沈知瑶微笑跟她打招呼，“张姐，辛苦你了，我来吧。”
张姐是一个朴实的农村妇女，照顾白慧也将近2年了，她对这个毫无架子的雇主小姐印象很好，笑道：“沈小姐，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说着，便出去了，把时间空间留给母女俩。
沈知瑶从小就很依赖白慧。白慧会给她梳小辫，带她到游乐场玩，陪她玩各种游戏。
而父亲沈长青很少在家，总是很忙的样子。
但在白慧出车祸的那一天起，她们的关系就倒过来了，沈知瑶成了母亲的依赖。
她清楚地记得，3年前的那个寒冷的冬夜，她跟一个同学相约去看午夜场电影。散场后，她的同学先被司机接走了，而她还站在影院前等家里司机来接她。
电话铃响，以为是司机的，没想到却是母亲白慧出车祸的消息。
沈知瑶当下就觉得天塌了，瞬间感觉天旋地转，一切变得模糊不清，差点没站稳。
来看电影前，母亲明明还在家里看电视的，还叮嘱她晚上注意安全，就站在电影院那里别乱跑，司机会过去接她。
怎么就出车祸了？
打电话的是医院的工作人员，说让她快点过去，因为他们打她父亲的电话没人接听。
她慌乱地拨打家里司机的电话，响了好久司机才接电话，却说车子在路上爆胎了，这一时半会来不了。
挂掉电话时，电影院的人已经陆续走光了，大门口的灯也被熄掉，只有路边昏黄的路灯亮着。
沈知瑶慌忙走到路边，想要拦车。
可是寒冬午夜的街头，车辆少得可怜，四处不见人影。
她的心情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愈发焦急。
几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醉汉，团团把她围住。
“美女，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告诉哥，哥帮你，不过，你可要让哥几个快乐先……”
其中一个看起来像他们头头的人开口，其余几个听着笑得猥琐。
沈知瑶从未经历这样的事，除了紧紧地抱住自己，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而那些人不管不顾，过来拉扯她，动手动脚。
沈知瑶用力想要挣开，却被那些人拉得越来越紧……
就在这时，一辆车子缓缓在一旁停下，一个男人从车里走出来。
当时的沈知瑶在挣扎中已经头发凌乱，狼狈不堪。尽管灯光昏暗，但她还是隐约看到了那个男人无懈可击的五官和那让人震慑的表情。
那一刻，她就有种安心的感觉。
只见男人黑眸扫了一眼那些男人，语气淡淡地说了一句：“放开她。”
那些男人似是被他的眼神所震慑到，但还是不情愿放开沈知瑶。
男人并没再说话，却是直接开打，没几下就摧枯拉朽般把那些人打得哀嚎声一片。
而男人依然是一副清贵模样。
男人连正眼都没去看沈知瑶一眼。
很快，又有一辆车停在他们身边。男人淡淡地对车里的人吩咐了一句：“送她。”
随即便上车离开。
车里的人看起来像是司机模样，恭敬地对他点头。
沈知瑶请司机把自己送到医院。
去到医院，白慧已经被送进急救室。
沈知瑶根本顾不上自己刚才的遭遇，跑上跑下为母亲办理住院手续，她的父亲的电话还是打不通……
那一晚，她几乎没怎么合眼，迷迷糊糊地睡了那么一小会，竟做梦了。
梦里，在寒冷的黑夜里，她面对一群笑得夸张猥琐的坏男人，一个男人在逆光中向她缓缓走来，向她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