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今非昔比
“爹。”林小姐话还没说完，林老爷实在气得头重脚轻，身子晃了晃就要晕厥。
“老爷，我扶您进去休息。”
林家的下人连忙扶着林老爷进去，而众人都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婉儿。”王姓男子走上前想拉住林小姐的手，被林小姐身边的丫鬟拦住。
“王公子自重，我们家小姐还要嫁人呢。”
“婉儿，难不成连你也嫌弃我？”王姓男子喊出了声。
云清伶实在看不下去，她径直走了过去。
“这位公子，可否听我几句。”
“你又是从哪儿来的。”王姓男子上下打量着云清伶，见云清伶穿的还颇为讲究，而且容貌也是上乘，立即起了警惕之心，该不会也是来抢绣球的吧。
只是，方才怎么没见这人入内？
就云清伶这外形条件以及穿着打扮，林家的人肯定会放行。
纸鸢像是看穿了王姓男子的想法，轻咳一声，澄清道：“我家公子不过偶然路过在外面看热闹，不是来抢绣球的。”
王姓男子松了一口气，幸亏不是来跟他抢的。
“这位公子，你是……？”
林小姐有些奇怪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云清伶，她与云清伶并不认识，这也是第一次见面。
“林姑娘，看样子你与这位姓王的公子是早有情意，并且还暗通款曲？”
“没有的事。”李小姐一张脸都红了，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丫鬟解释道：“我家小姐虽与王公子见过几面，但是标准的大家闺秀，知道礼仪廉耻，怎会暗通款曲？还请公子注意言辞，不要败坏我家小姐的名声。”
丫鬟这话说的很大声，就是在告诉看热闹的周围人，她家小姐也没有做出不规矩的事，但她这话明显有几分无力。
毕竟，这姓王的都追到这里来了。
“好，那便按你所说，你们只是见过几面，那我来问你，你为了一个只见了几面，根本不知详细品行的男子将从小就疼爱自己的父亲气倒当真值得吗？”
这话言辞很是犀利，林家小姐根本答不上来。
“我，我不是故意的。”
“听闻林家小姐是林家掌上明珠，也是林老爷的独生女，可见林老爷只将心思放在你这个女儿身上，他担心你所遇非人，在择婿方面自然会越发慎重，你作为女儿是否理解过做父亲的心？”
王姓男子有些听不下去了，“这位公子，你既然不是林家人，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评判是非？你这话说的好听，不就是变相的指责婉儿不够孝顺吗，父母养育子女确实不易，但做子女的应该孝顺，而不是愚孝。婉儿既然对我有好感，那她嫁给我又有何不可，莫非是这位公子对我有意见。”
“我们之前见过吗？”
云清伶反问王姓男子。
王姓男子认真看了看云清伶的脸，摇了摇头，讽刺道：“自然没见过，看公子的模样想来也是家境富裕，我不过是一个穷小子，又有哪个富家公子肯跟我结交？”
明明意思很谦卑的话，却偏偏让云清伶从这王姓男子口中听出了几分世人皆醉我独醒的傲气，甚至还有点阴阳怪气。
“林老爷的择婿要求我大概了解过，他并不看重家世，毕竟他只有这一个女儿，这么大的家业将来都是要留给女儿女婿的，只看重女婿的品行才学，不知王公子觉得自己占哪样？”
“我自小饱读诗书，二十一岁便中了秀才，且这次来是进京赶考，就等参加科举一举中第，说是前途无量也不为过吧。”
前途无量？云清伶觉得好笑，科考中举名额有限，今年参加科考的考生尤其多，要想科考中举，好比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王公子如此有信心？”
“那是自然，我二十一岁中了秀才，村子里的人都夸我是天才，将来必是封侯拜相的命格，落魄只是一时的。”
纸鸢在一旁连连摇头，这个王公子无论才学究竟是不是他吹嘘那般，但为人实在傲气了些，能进京参加科考的哪个不是信心满满，觉得自己天生就是读书的料。
况且，即便是中了状元也不一定能封侯拜相，还得看官运如何。
可偏偏这幅盲目自信模样在林小姐眼中就全然不同。
情人眼里出西施，林小姐满是崇拜的看着王公子，她也相信王公子总有一天会实现抱负，要不是被父亲逼迫着抛绣球招婿，她是万万不可能选择旁人的。
“小姐可愿跟我走，今后我们同甘共苦，待我有朝一日飞黄腾达，必让你做状元夫人，绝不辜负。”
“公子。”林小姐眼中泪光点点，显然被感动得就要答应。
“姑娘可想好了？”云清伶突然打断了这温情默默的气氛，“聘为妻，奔为妾，姑娘若就这样跟王公子去了，就只能算是个妾。你一个好好的大家闺秀不当，给人当妾？”
林小姐一愣，王公子给她画的大饼太香太美妙，让人情不自禁沉沦其中，差点忘了这些。
不过很快，她又觉得云清伶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他们两情相悦，只要王公子把她当成妻子，那她就是他的正妻，何必非要在意三媒六聘？
就算王公子当真跟她爹下聘，她爹也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一派胡言！小子，莫不是你也想娶婉儿，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想拆散我们？既是真心相爱，又何必在意这些世俗礼节，在我心目中婉儿就是我唯一的妻子，我绝不会辜负她！”王公子言之凿凿。
“容颜易老，人心易变，即便你现在说出这番话是情真意切，那你能保证以后心意不变？若你有朝一日当真飞黄腾达，你能保证不被富贵圈子的五光十色迷了眼？若有朝一日你的妻子人老珠黄，容颜不再，你又能保证不会被年轻貌美的小姑娘重新吸引？”
云清伶一连串发问，把这对有情人都问懵了。
“再者，即便你经得起这些诱惑，林老爷说得对，你又何曾为林小姐想过？你若真心爱她，敬重她就不会在今日大庭广众之下跳出来搅局，你有没有想过今日之事一旦处理不当，林小姐的名声就全毁了，你想看她每天被人戳脊梁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