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若为此誓，凡你所喜，都将成痛

防风邶轻轻地挥了一下手，只见一道淡淡的银光闪过，他们两个人便被一个透明的结界所包围，结界将他们与外界隔绝，外人无法看到结界内的景象，也听不到里面的任何声音，更无法触碰到结界。

防风邶缓缓地走向林秋妍，目光深情温柔又交杂着几分愧疚，他走到林秋妍面前时，转过身去，微微弯下腰，做出一个背人的姿势，轻声说道：“走吧，别待在这里了，我带你回家”

林秋妍静静地站在原地，醉醺醺的傻笑着，趁着防风邶不注意，她突然一跃而起，稳稳地落在他的背上，她的双臂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嘴里喃喃自语道：“回……家喽……回家……回家喽……真……好……我有家啦~”

防风邶感受到，林秋妍的重量，嘴角不禁微微上扬，他慢慢地站直身子，双手托住林秋妍的双腿，确保她安全地，坐在自己的背上，还背着她离开。

两个人一路走出风月场，沿着山路漫无目的的走着，防风邶问：“你想要什么”

林秋妍迷离着眼睛，眼神恍惚的看着周围，思考念叨着：“我想要……想要……想要……”她想了很多，或许是她自私，因为她想要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被爱，恢复记忆，被重视，不被抛弃，和懂自己的爱人，去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永远在一起;可是……这些好像遥不可及，就像远在天边的星辰，只能看得到，却永远都无法得到，想到这里她摇了摇头，语气含糊地说：我不知道：“哎呀，烦死了，不知道，不知道”

“好，那不问了”防风邶立马停止了，继续询问。

“我要拐一只……拐一只……柳柳蛇……把他绑回家，这样柳柳蛇就不会离开我啦……我的柳柳蛇是全天下最好的人，你说对吧，柳柳蛇……”林秋妍一手揽着，防风邶的脖子，另一只手玩弄着防风邶额间的碎发。

防风邶微微地笑了笑，随后又将林秋妍背得更紧了一些，生怕眼前这个让人怜惜的傻子一不小心从自己的背上摔下去。他轻声说道：“就你这样傻傻的，总是让人心生怜悯，真怕你有一天被别人骗了，还要帮着人家数钱呢！”

林秋妍嘻嘻一笑，答道：“没事啊，我才不怕呢，就算我被骗走了，柳柳蛇也一定会来救我的”

防风邶心中一暖，继续问道：“你就这么相信我吗？”

林秋妍用力地点点头，说：“那当然啦，因为你值得我相信”

防风邶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出了那个问题：“如果……我没有带你回家，而是把你送回林府，你会不会感到伤心？”

林秋妍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的家在哪里，我的家就在哪里，反正我也不知道我是谁，只要能跟我信任、在意的人在一起，他们就是我的家人”

防风邶心中满是感动，微笑着说：“那……我带你去看夜晚翅膀会发蓝光的蝴蝶，然后一起去海上看月亮吧”

林秋妍开心地拍起手来：“好呀好呀，柳柳蛇，有你真好！”

防风邶听着，林秋妍晕晕乎乎的样子，宠溺的笑着，说道：“路还远，你困的话就先睡一会儿醒醒酒”

林秋妍不知，又因为什么原因又哭了，她的眼泪，滴在防风邶的衣服上，侵透了防风邶右肩的衣服，她一边哭，一边止泪倔强的说：“我困，但我不睡，我有好多好多话，憋在心里，我好想全都说出来”

“那你说我听着”防风邶说。

林秋妍一边回忆，一边哭，眼底交杂着茫然和无措：“柳柳蛇，我不叫柒柒，也不是林秋妍，叫柒柒是因为，我只记得我的名字里有一个和“柒”字发音相似的字，因为想不起来了，才默许了这个名字”

听着林秋妍的话，防风邶眼里的温柔，更加深了一些，他似乎很喜欢林秋妍叫自己“柳柳蛇”继续问：“那林府大小姐的身份，是怎么弄的？一开始我也奇怪，你怎么和传闻中的，林府大小姐的性格一点都不一样”

林秋妍回忆着那日，在中原外树林里发生的事情，说道：“林秋妍是一个假身份，真正的林秋妍在两年之前，就因为没逃过追杀而死，她因为用易容符，渐渐长成了我的样貌，所以除了瞳孔的颜色之外，其他都长得一样，这也就是为什么，在我之前的林秋妍，出行的时候，都会带着一顶帘帽，即使在家当面对外人的时候，也不会摘下来的原因”

听到这儿，防风邶明知故问的问，好像在很期待某一个答案：“那你知道，你真正的名字叫什么吗？”

林秋妍扶着额头努力回忆，耳边传来耳鸣声，再加上醉酒的模糊感，让她的回忆既清晰又模糊：“我真正的名字，好像叫祈……枝？……梦里有一个叫西陵珩的人，这样呼唤我，自称是我的母亲，还说我有一个姐姐，说皓翎王姬——皓翎玖瑶，是我的姐姐……你说……她真的是我的母亲吗？皓翎王姬真的是我的姐姐吗？”

相柳愣了一下，好像是遭受了某种天大的打击，只是静静的听着不说话，他深知：“西陵珩和皓翎王是夫妻，如果祈枝，真的是西陵珩的女儿，那她岂不是……也是皓翎的王姬？如此一来，我们这一路的彼此珍惜，相互陪伴的长情，又算什么？难道……要因为立场不同，而就此放弃吗？”

林秋妍见防风邶不说话，连路也不走了，有些错愕赶忙问：“柳柳蛇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啊，怎么不走了？是我说错话了吗？”

防风邶的神色，严肃起来，眼底的温柔正在慢慢的，一点一点悄然消散，他一脸正式的问：“祈枝，如果未来，我们站在彼此的对立，我不得不做出一些，行为和决定，那你会恨我吗？”

林秋妍对这个疑问，感到诧异，她揪了揪防风邶的脸，傻乎乎，天真无邪的笑着说：“柳柳蛇，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站在你的对立，我永远都不会，站在你的对立的”

说完后，她又重新变的严肃镇定，虽然九亿未褪去，但那份坚毅却不可磨灭：“无论任何人，只要他们敢伤你，一分一毫，我都敢再此承诺：必诛之，无论对方名谁姓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防风邶神情依旧很严肃，说道：“承诺不够，你立誓”

“好”林秋妍点头答应。

相柳：“若违此誓，凡你所喜，都将成痛，凡你所乐，都将成苦”

林秋妍立三根手指，立誓道：“好，我祈枝在此发誓，若违此誓，凡我所喜，都将成痛，凡我所乐，都将成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