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可怕的被操纵感
胡海峰一愣，耳边传来范茹的声音，“峰哥，没事儿的，它们只是例行盘问，审查机器人需要上传事故报告，我会监控审查，并进行篡改的。”
胡海峰对两名机器人点点头，镇定地跟随着到刑讯室。
在经过好一番盘问后，胡海峰才被释放，坐上了前来接应他的自动驾驶电瓶车，
坐在车上，望着方向盘在自动旋转，胡海峰感觉似乎是一个幽灵在开车。
“是谁想出的自动驾驶？真是闲得蛋疼。”
胡海峰在心里暗骂着，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觉如坐针毡。
天空上传来海鸥的鸣叫。
不是欢快，也是诡异。
他的左右手中指在裤缝上轻轻摩挲，鼻尖上的冷汗悄然渗出，如同露珠在清晨的叶片上闪烁。
他回忆起来，试图搞清楚为什么自己突然心情低落。
他想起来了，是因为范茹。
“范茹的变化太大了！”
刚才的一系列事件，让胡海峰感到非常恐惧。
是前所未有的、深层次的那种。
被人拿枪指着头都未曾有的那种。
胡海峰从小崇尚自由灵魂，一直害怕被人操纵。
现在的这种对命运的失控感让他愤怒烦躁，一回想起范茹的声音，他就胸闷气短。
胡海峰思忖着。
“曾经暖如春光的声音，突然变成冷漠的机械味道，无论谁都难以接受吧？就好像好朋友无缘无故地变成仇人。”
他的思维很跳跃，突然想到是不是因为范茹失去肉体的关心。
他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吃惊。
“失去肉体真的会变化这么大吗？”
他咧嘴苦笑一下。
想起了曾经和范茹一起时的欢乐画面。
“阿里克上尉，已经抵达目的地。”
车子停下，自动驾驶电瓶车不合时宜地对他说。
他刚平复的心情又如同秋日里最后一片不甘落下的叶子，颤抖着被卷进现实。
当他点头时，怀疑和可恶的被操纵感又在心头环绕起来，如同一艘小船在茫茫大海中迷失了方向。
他跟随迎宾机器人穿过走廊，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没有踏实的落地感。
走廊里的灯光很昏暗，仿佛电压不稳，有两只灯泡还时不时地讥笑他几下，这让胡海峰的心跳也随之忐忑不安起来。
墙壁上的白色涂料已经剥落，露出了斑驳的底色，像是岁月的痕迹，也像是他与这个陌生世界的疏离。
“峰哥，此次飞船失事，昂撒人一定会继续追查，因此短时间我不敢再入侵修改数据。”
范茹的声音再次响起，话语中依旧是那种机械的冰冷，这让胡海峰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感。
他担忧的是——范茹，自己曾经在现实中熟悉的人，是否还保持着他们之间的那份信任和亲近。
“逻辑，哼，死人才会讲逻辑。”
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放慢，心中的不安像一团迷雾，越来越浓，渐渐笼罩了整个心灵。
经过的每一扇房门都紧紧关闭着，这让他感到十分压抑。
胡海峰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空洞遥远，一声声地提醒他，即将要孤独地面对这个陌生的世界。
胡海峰最怕孤独，在那种一个人都不认识的城市里生活，会让他疯狂。
现在，他所处的环境就是！
终于，他来到了 507 房间。
房门在他身后轻轻关上，他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四周的墙壁似乎都在挤压着他的孤独。
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但心中的忧虑却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我是瑞思，您的服务机器人。”
一个声音从墙角的终端传来，同样的机械冷漠。
“房间内有移动终端，您可以随时语音呼叫我。”
胡海峰厌烦到不想做任何回应，他麻木地点点头，然后径直走向卫生间。
镜子里的自己也让他感到陌生，脸颊和额头上的伤痕虽然已经处理过，但那浅浅的红线依然在提醒他，这个世界并不温柔。
他闭上眼睛，深呼吸，然后在心里默念：“阿里克，我是阿里克。”
名字像是一剂强心针，渐渐地让他有了归属感，他感到身上终于有了一股发自内心的力量。
做手术之前，机器人医生叮嘱四个小时后才能洗澡。
因此，当时胡海峰忍住疼痛，在清理皮肤前匆匆洗了个澡。
现在，胡海峰觉得自己无比正确，否则，海水的腥臭味岂不是要多折磨自己好几个小时，再说一会儿去餐厅吃饭也会遭人白眼。
他肚子饿得咕咕叫。
看了一眼时间，午餐已经错过，晚餐还有两小时。
他把背包随意扔在床上，胡海峰对房间的智慧管家说：“六点钟提醒我吃晚餐。”
然后，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试图和自己的心灵展开一次坦诚的对话，赤裸裸的那种。
但饥饿和不安像两只小手，在他的胃里搅动，让他难以入睡。
他又翻身起来，四处寻找零食。
终于，他在冰箱里发现一袋饼干和一瓶黄桃罐头，他兴奋地打开，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糖分被迅速吸收，血糖浓度渐渐提高，这时他的心情才略略好了。
“靠，心情不好就得吃东西。”
胡海峰这时才意识到，早上只喝了半碗粥和几条咸菜。
不知道怎么的，他忽然怀念起穿书前世里的大学生活，那时候自己无忧无虑，和宿舍的兄弟们打打闹闹，一起喝啤酒撸串，一起在操场上叫骂着踢球，一起对心仪的女生吹口哨……
吃完东西，胡海峰终于感觉到疲倦。
一头躺在床上睡着了，他梦到了自己的妈妈，穿书前的妈妈。
他睡在床上，妈妈和邻居在旁边说话，天棚上的电风扇在慢悠悠地晃动着，风拂动着蚊帐，他睡得好安心，好温暖。
睡梦中，他又来到了穿书后的世界，唐小舟躺在他的大腿上，听他讲自己对写小说的心得体会，他知道他自己写得很差，但是他就是想写，想写出自己的感觉来，想让读者知道自己的心。
他很开心，唐轻舟喜欢听他唠叨，仰慕地看着他，让他感觉恢复了信心。
突然，他一低头，腿上的唐轻舟变成涂磐岞，他气得大骂，一拳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