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 谁都别跟着我
厉深竖起了眉头,温润的脸上,表情忽然变得十分凶悍,大声的训斥着薄晏庭。
他只希望自己苦口婆心的劝说,能让薄晏庭稍稍听得进去些。
薄晏庭眼神薄凉,呵呵一笑,伸出手,直接推开了厉深。
厉深双手背后,也不想管他了。
他知道薄晏庭脾气倔,没人能拦得住他。
他们两个认识多年。
今晚,是他第一次这么大声的板着脸对薄晏庭说话。
可是,有用吗?
一点用都没有。
这个骄傲且倔强的男人依旧我行我素,根本不会在意旁人的想法。
除了那个能令他发疯的女人!
蒋如茵安静的站在一旁,看到薄晏庭就这么走了,立马追上前去。
“薄总,医生说了,你的身体还很虚弱,今晚不能出院!”
蒋如茵急了,动作很快的一把抓住了薄晏庭的胳膊。
她害怕。
害怕薄晏庭就这么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又或者,是自己再也抓不住他了。
一股强烈的恐惧,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乌云,聚在她的头顶深深地笼罩着她。
“蒋总,我的事,不劳你费心。”
薄晏庭神色淡漠,嗤笑了一声后,毫不留情的直接甩开了蒋如茵的手。
他讨
厌旁人触碰他。
哪怕是隔着衣服的布料,也不行!
蒋如茵用力的眯了眯璀璨的眼眸,眸底闪过几分不可置信的情绪。
她没想到薄晏庭竟然会那么不给自己面子。
“蒋小姐,你让他去,反正是千里送人头,自找死路!”
厉深站在一旁,讥诮的笑出了声。
他也是个狠人,知道好好说话没用,干脆给薄晏庭来点刺激的。
或许,这一招还能刺激到他。
薄晏庭沉着俊脸没有说话,干涸的薄唇紧抿着,眼神黑压压的,带着一股凌厉的压迫感。
“薄总,我陪你去,你先去换套衣服。”
“现在外面只有四五度,你这样出去,会冻坏身体的!”
蒋如茵急不可耐的蹙着眉头,望着薄晏庭那张冷漠且从容的俊脸,心情复杂的彻底揪了起来。
沉默了片刻后,男人清澈的嗓音缓缓响起。
“不必,你们谁都别跟着我。”
话落,薄晏庭迈开大长腿,强撑着头晕目眩的感觉,坚定地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蒋如茵急的要疯了,胡乱的抓住厉深的白大褂。
眼下,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厉深身上。
她知道自己还不能干涉薄晏庭太多的私事,必
须要掌握好分寸感。
薄晏庭不喜欢多管闲事的女人。
“厉医生,你赶紧去追他啊,他不是你最重要的病人吗?你怎么能让他就这么走了呢?”
“这万一出点什么事?谁来担这个责任?”
蒋如茵说话的语速很快,急的站在原地直跺脚。
厉深冷笑一声,感慨的摇了摇头,优雅的抽出手臂。
“呵……”
“蒋小姐,你觉得我拦得住他吗?”
“我刚才也试过,没用的。”
“他想去,那就让他去吧。”
“我拦不住他,哪怕是强行把他敲晕,逼着他留下来,也没用。”
“薄总的性格,是那种能顺着医院的下水管道爬下去的人。”
被厉深这么一说,蒋如茵彻底无语。
她眼巴巴的望着薄晏庭离去的身影,心底的恨意像是飙升的火焰,彻底的冒了上来。
细长的指尖用力的捏成拳头,指甲深深的地掐进自己的掌心里。
她委屈的努了努嘴,疼痛的感觉蔓延开来,却不及心底的十分之一。
——
这个冬季,仿佛异常的寒冷。
薄晏庭走出住院部,一股寒风迎面而来,从他的身体各处钻了进去。
一件单薄的病号服根本就起不到任何的保暖作用。
他站在萧瑟的街道上,心底有那么一丝丝的后悔。
自己刚刚干嘛走得那么急?
披肩外套也好啊!
他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等下夏浠见了他,可不一定会心疼他。
说不定,她此刻正和时井孝在家里翻云覆雨呢!
想到这儿,男人的墨眸危险的眯了起来。
拳头紧握,用力到骨节咯咯作响,关节处泛着白。
冷风如锋利的刀子,直直的剐蹭着男人的脸。
薄晏庭穿着病号服和医院的拖鞋,落寞的站在寂静的马路上,准备拦一辆出租车。
大约等了十分钟,薄晏庭冻得嘴唇都发白了,才上的车。
司机大叔从后视镜中扫了薄晏庭一眼,起初有些不太想载他。
这个男人看上去不太正常的样子。
大冬天的,他居然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病号服!
不会冻死吗?
这是不是刚从精神病院刚跑出来的疯子啊!
司机晃了晃脑袋,语气不善的问道:“去哪儿?”
薄晏庭语调冷漠,直接报了夏浠家的地址。
夏浠家距离医院刚还有点远,大概有四十分钟的车程。
司机大叔又瞅了薄晏庭一眼,问道:“去那么远的地方,你有钱吗?”
薄晏庭张了张被冻到干
涸的嘴唇,清冷的俊脸上沾染了几分隐隐的怒气。
“你开不开?”
男人的好脾气似乎已经被消磨殆尽了,他不答反问,语气中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霸气。
司机大叔被薄晏庭的眼神震慑到了,宽厚的肩膀没忍住颤抖了起来。
“开……开。”
话落,司机直接一脚油门,飞快的冲了出去。
只希望,自己载的不是一个神经病吧!
听他刚才说话,感觉挺正常的样子!
还能威胁人,真牛逼!
——
夏浠洗完澡,吹干头,裹了一件厚厚的睡袍走了出来。
“阿孝,真是麻烦你了,大晚上来我家修热水。”夏浠扬起红唇,冲着时井孝淡淡一笑。
“和我客气什么?嗯?”
时井孝看着她,目光忽然间变得温柔了起来。
“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时井孝蹙起了眉头,俊朗的面容上带着几分不悦。
“你这女人……如意算盘打的可真是好。”
“大晚上的叫我来你家修热水管道,修好了就急着赶我走?也不请我留下来吃点夜宵?”
夏浠莞尔一笑,被时井孝说的有些不好意思。
这么想来,自己的行为确实有些过河拆桥的成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