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再遇小武
过山峰被征服，代表着陆云笙真正融入巡警这个褒贬不一的职业，曾几何时在181号丢失的颜面几乎成了陆云笙的心魔，这一刻他终于释怀，他深刻的感受到老探长那句话多么正确：只要你比别人更凶，更狠，那么害怕的就不会是你自己。
自此陆云笙在老探长的手下众人中脱颖而出，除开自己管辖的区域，只要是油水足够老探长都交给他带队处理。
这天，陆云笙再次接到老探长的任务带领巡捕查捕一家烟馆，却在这里遇见一个熟悉的胖子，陆云笙从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头问道：“这么巧，当人头？”
胖子正是小武，他也将陆云笙认了出来，不过他显得有些吃惊，因为如今的陆云笙身份气势发生了太大的变化，他怀着吃惊问道：“什么时候升职当便衣了。”
“才不久。”陆云笙淡淡回道。
阿伟本想将小武带回巡捕房，见陆云笙与这人相谈甚欢上前问了句：“云笙你认识啊！”
“很熟。”陆云笙笑着点了点头，与阿伟打了个招呼。
阿伟也不再继续难为小武扭头示意：“那交给你了。”便押着其余的烟客上了警车。
顾名思义，人头就是用来背锅的，开烟馆的老板都会给馆里找一个人头，如果烟馆不幸被查，巡捕除了会做做样子还会为了糊弄法官将人头抓取顶罪，如果不是陆云笙保小武，恐怕他已经被抓去吃上香喷喷的牢饭。
“谢谢，谢谢。”小武也是十分会来事，拿出一根烟替陆云笙点燃，不停的道谢，见其余巡捕都离开，小武不想陆云笙难做伸出双手：“哎，要不要上手铐。”
陆云笙小这次看向他：“经常被拷？”
小武悻悻挠了挠头嘿嘿笑着：“当然不是，大姑娘进洞房，头一回。”
陆云笙眼珠子转了转不怀好意的说道：“那排队去吧。”
“诶，对了我怎么称呼你，我们遇见三次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正朝外面排队的小武突然扭头回来问道。
“陆云笙。”
“笙哥，你不用给我面子，我小武敢吃咸鱼就不怕口渴的，我绝对不会马戏的。”小武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着，像是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
陆云笙被他逗笑：“真的？”
“那好吧。”陆云笙说着便从身后拿出手铐一边给小武戴上一边嘟囔着：“刑事组规矩，一进去先打三拳。”
小武规规矩矩伸出双手让陆云笙拷：“我知道。”
见他这么得意陆云笙又加了一句：“还有桶棍呢。”
“嗯？”小武连忙将手缩了回来：“捅什么棍？”他听烟馆老板讲过进去大不了被揍一顿然后待一段时间就会放出来，现在怎么又多出一种酷刑一样的东西，一听就不是什么简单的酷刑，吓得他一个哆嗦：“以前怎么没听过。”
陆云笙好笑的瞥了他一眼恐吓道：“捅棍当然就是字面意思，捅咯。”
本来小武并不想让陆云笙难做，就想着按照流程把自己拷起来，可当听到捅棍后的惩罚后脸都吓得煞白。
见小武的模样陆云笙也不再逗他，毕竟之前小武帮过他陆云笙不可能真的让他受罚：“开玩笑的，跟我去巡捕房走个流程你就可以回去了。”说完陆云笙也将手铐收了起来。
回到巡捕房，巡捕们忙的热火朝天，毕竟抓了一大堆烟鬼回来，老探长的办公室来了位不速之客，老探长指着那人：“你们消防下次再乱收规费别怪我不给你们留情面，我第一个下你的职把你身上的红带子给你扯下来。”
此人正是之前在181号与陆云笙打招呼的消防队领导，他委屈巴巴的望着发怒的老探长低声无奈的说道：“你怎么说怎么好嘛，最重要是爷叔你开心。”
老探长仍觉得需要加强不许乱收规费这种现象走了出去对阿伟吩咐道：“阿伟，你到消防队去帮我把话给他们说清楚，如果他们还敢在我们巡捕房的地盘上插花的话，我就放火烧了他们的消防局。”
“知道，我会跟他们说的。”忙碌的阿伟点头回应。
老探长路过见小武坐在凳子上疑惑的问道：“这小子犯了什么事情？”
阿伟回了句：“烟馆的人头。”
陆云笙见状跑了过来恭敬的跟老探长打了声招呼：“爷叔，我朋友。”
老探长见此对着陆云笙点了点头：“那你自己处理。”
“谢谢爷叔。”陆云笙道了声谢。
小武也因陆云笙的原因连笔录都没有做就这样放了出来，小武这才真正见识到陆云笙手中的权利也清楚了他的为人非常讲义气，不仅利用关系将自己给捞出巡捕房，从中也没有问自己要一点好处费。
陆云笙将他送出去，小武始终慢他一个身位恭敬的跟在后面。
简单的三次相遇也让他看出了小武生活的窘迫，不然也不会什么都做，说到底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
“以后有什么事情来找我，没有必要去充当人头，当今这个社会吃牢饭比吃白面还惨，一旦上瘾就戒不掉了。”
听到陆云笙的话小武无奈的表示：“如果有老婆抱，谁又愿意打手枪。”
小武这番话虽然糙，但却是在理的，走到巡捕房的大门口陆云笙从身上掏出一百块钱塞进他的上衣兜里：“这些钱够你吃一两个月。”
“诶诶诶，你这是干什么笙哥。”小武推开他的手疑惑的问道。
“拿着，大家都这么熟了，少啰嗦行不行。”小武却不愿意拿陆云笙的钱，前脚刚帮自己这么大一个忙后脚还给他这么多钱，要知道他当人头都赚不到这么多，他实在不好意思收下陆云笙的钱。
陆云笙见状无奈的拉着小武就要往局里走：“那你跟我回去做笔录。”
“诶诶诶”小武不好意思的收下了这一百块钱：“谢谢笙哥。”
“不客气。”
“他妈的，没事就骂我祖宗十八代，我看你们这群乌龟王八蛋能吃独食多久。”消防队的头头骂骂咧咧从楼上走了下来。
陆云笙没有理会，小武向陆云笙讨要了一根烟，陆云笙也自己点燃一根，小武讲起在巡捕房的见闻：“为了分一包烟，自己人闹内讧我看太划不来了，要香烟为什么不想办法跟外面的那些大哥弄一条。”
小武的意思很明确，让陆云笙不要盯着那些蝇头小利，转而将目光放在那些捞家的身上，这也确实是现在上海警界最大的问题，人多钱少，不够分，所以才导致老百姓抱怨，这些人挣不到外快便会将手伸向最底层的百姓的口袋中。
陆云笙抽了口烟无奈的说道：“你说的可简单。”他如今只是一个小小的便衣，即便是想这样做也没有能力做到。
听到陆云笙的话小武并没有生气，而是更加用心的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笙哥，外面十个大捞家有九个半是杂碎，剩下的那半个他是想生个儿子有屁眼，总之上海这个地方到处都有油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