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付砚，你又是故意的

“不过我觉得主要原因，还是他成绩好，虽然人品真的一言难尽，但是人家成绩好有又有了资本，每次考试成绩一出来，愣是能让老师们又爱又恨。爱的是他这聪明脑瓜，恨的是他这吊儿郎当的态度和人品。

咱拼死拼活地学，每天熬到深夜，眼睛都快熬成熊猫眼了，还赶不上他睡大觉打游戏考出来的成绩。真不知道他是不是晚上偷偷在家挑灯苦读呢，哼！”程澄撇撇嘴。

付遇回想起他，顾礼安确实从小就聪明得让人惊叹。在小学的时候，他们在同一个班级，那时候的顾礼安就展现出了过人的聪慧。

虽然他上课没有睡觉，可也没见他有多认真听讲，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一会儿瞅瞅窗外的飞鸟，一会儿在课本上涂鸦。

但只要老师提出的问题，他那眼珠一转，就能迅速而准确地回答出来，声音清脆响亮，让所有人都为之侧目，老师也忍不住频频点头称赞。

到了初中，他们依旧在同一所学校。

付遇发现顾礼安上课好像一直在走神，眼神飘忽不定，甚至有时会偷偷在桌子里摆弄一些小玩意儿，或是在课本的角落里画些稀奇古怪的图案。

可每逢考试，他就像开了挂似的，成绩总是名列前茅，而自己的成绩却一直处于尴尬的境地，始终被他压了一头。

在初中的课堂上，付遇总是努力地集中注意力，眼睛紧紧盯着黑板，生怕错过老师讲的每一个知识点。

手中的笔不停地记录着，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字迹仿佛是她努力的见证。然而，无论她怎么努力，在成绩排名榜上，顾礼安的名字总是高高地排在她的前面，这就是所谓的天赋型选手。

不过，这一切在初二那年就结束了。顾礼安毫无征兆地转学了，这让整个班级都陷入了一阵惊讶和议论之中。对于付遇来说，却仿佛是一个意外的转机。

没有了顾礼安这个强劲的对手在，付遇突然间觉得压力骤减。他走后，她能够轻轻松松占了他的名次，付出的努力终于得到了更明显的回报。学校的表彰大会上，以往站在台上发言的总是顾礼安，而那时候，也换成了付遇。

那年努力型选手单方面宣布战胜了天赋型选手。

中午的阳光炽热而耀眼，毫不留情地洒在学校正门口的大地上。水泥地面被烤得发烫，仿佛能煎熟鸡蛋。校门外的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带起阵阵热浪和嘈杂的声响。

道路两旁的树木耷拉着枝叶，无精打采地立在那里，偶尔有微风吹过，也只是无力地晃动几下。

程澄扶着付遇慢慢地走到了学校正门口，门口挤满了熙熙攘攘准备回家的同学，大家的欢声笑语在这炎热的空气中显得有些浮躁。

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湛蓝得有些刺眼，远处的建筑物在热浪中微微扭曲变形。程澄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付遇的脸上也透着红晕。

“谢谢你，程澄。”付遇说道。

“别客气，你自己小心点，我先走啦。”

程澄微笑着回应，然后转身离开，她的背影在阳光中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人群之中。

付遇站在学校正门口，前方是一片宽敞的平地，几个精心打理的花台错落有致地分布着，五颜六色的花朵在烈日下微微低垂。正校门对面是宽阔横穿的马路，车辆在红绿灯的指示下有序地穿梭。

付遇的目光急切地在马路对面搜寻着，很快便注意到了那辆熟悉的车子。那车安静地停在路边，似乎已经等了很久。车窗缓缓摇下，她看到车里的付砚正神色焦急地张望着校门口的方向。

付砚微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对面红绿灯，他抬手手机，又抬头向校门口望了望，当目光与付遇的视线交汇时，脸上瞬间浮现关心与担心，他朝付遇招了招手，示意她赶快过来。

“小鬼，快过来！”

付遇站在路口，听到哥哥的呼喊，呆呆地望着对面的付砚，视线又轻瞥了一眼他头顶的红绿灯，双脚仿佛被铅块重重拖住，怎么也迈不开腿。

过往的车辆呼啸而过，带起一阵又一阵的热风，吹乱了付遇的发丝，可她却毫无知觉。

那红绿灯的颜色交替闪烁，在她眼中却变得模糊不清。周围的人群匆匆走过，只有付遇还僵在原地。她的脸色苍白，双手紧紧攥着衣角，仿佛这样能给自己一些勇气。

此刻，眼前穿梭的车辆仿佛都变成了那场车祸中的凶器，让她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后退几步。

付砚在车里看到付遇这副模样，知道对面的人依旧无法迈出实际意义上的第一步。

他急忙跑过人行道，来到付遇身边。

付遇没有说话，脸上波澜不惊。

“小鬼，哥在了。”

付砚的声音坚定而温柔，他伸出手，紧紧握住付遇那因为紧张而发凉的小手。那双手冰凉得让付砚心疼，他不由得又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似乎想要将自己的力量和勇气传递给妹妹。

付遇的目光从红绿灯上移到付砚的脸上，眼中的恐惧稍稍退去了一些，她的嘴唇紧抿，眉头蹙成一团，眼眶里蓄满了泪水，仿佛下一秒就会决堤而出。

“付砚，你……你又是故意。”

付遇的声音带着哭腔，仿佛又回到了那场车祸后的脆弱时刻。她的声音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愤怒和无助。

付遇咬着嘴唇，满心委屈，眼眶泛红，愤愤地瞪着付砚，那眼神里既有埋怨，又有依赖。

“明明校门口就可以停车，你非要停在马路对面。”

她的声音因为愤怒和恐惧而微微颤抖。付遇心里清楚，付砚好几次都是用这种看似“狠心”的方式，逼迫自己去克服内心的恐惧。

付砚看着她，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的目光深邃而专注，仿佛要透过付遇的眼睛看到她内心深处的恐惧，然后将其驱散。然而，他并未开口解释。

他知道，这是帮助她克服内心恐惧的机会，虽然这样的方式可能会让她此刻对自己充满埋怨。

他没有说话，只是更用力地握住付遇的手，像是在给予她一个无声的承诺。付砚轻轻拍了拍付遇的肩膀，好一会儿，才弯腰无奈安慰道：

“哥的错，哥的错。你看现在是绿灯，咱们一起走过去。”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